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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不就一個蒲晨嗎?

  “耗子,你不懂。


  蒲晨這個人吧,就像是紮在我心上的一根刺。


  摸不得,碰不得。


  你要是敢不小心碰上了,就疼的要命。


  我明知道他是什麽人,明知道我們沒可能。


  可我就是樂意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期盼著,渴望著,幻想著。


  我總覺得,那個能陪我一輩子的人,就隻有蒲晨。


  結果,我被他弄的,上不得天堂,也下不了地獄。


  就在這人間懸著,掛著,把該吃的苦吃了,該流的淚流了。


  等我覺得我好不容易該痊愈了的時候,他又出現了。


  那麽的毫無預兆,在我最沒有防備的時候,給了我一擊。


  我以為我忘了,十年的時間,就算是再深的記憶,也該淡了。


  可我又錯了,就算是過了十年,他這個人在我心裏的地位,一直都沒變過。


  看到他的那一刻,這根紮在我心上的刺,就發了瘋似的動,痛的我連呼吸都困難。


  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在蒲晨的麵前保持住我淡漠的樣子,裝作一副沒有被他影響到的樣子。


  我不想讓他看不起我,可我就算騙的了他,也騙不了我自己啊。


  我以為我忘了。


  可結果,看到蒲晨的那一瞬間,所有的記憶,跟瘋了一樣湧進我的大腦,一幀一畫,我都記得清楚的不得了。


  我都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控製住自己,不讓自己衝上去,抱住他。


  我原本以為,那些被我遺忘的記憶,原來不過是我自欺欺人。


  它不過是被我鎖在了心底的一個小抽屜裏,而蒲晨,就是那把鑰匙。


  我本來想著,那把鑰匙丟了,我不會去找他,自然也就不會打開。


  結果,那把鑰匙自己跑回來,打開了這個抽屜,放出了那些回憶。


  世人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說的一點都沒錯。


  你們可憐我在愛情裏受了重傷,恨我不知悔改,苟延殘喘。


  可即使如此,那又如何。


  我就是這個樣子,也隻能是這個樣子。


  我就想著,我能離蒲晨遠遠的,控製自己不去找他,就已經是我最大的努力了。


  可他回來了,我該怎麽辦?”


  安然哭了,眼淚這種東西,很多時候,都是由不得人控製的。


  安然花了十年,才築起保護自己的圍牆。


  隻是他一出現,就崩潰瓦解。


  他的一切偽裝,在他麵前,全都不值一提。


  那時候,他花了四年經營的感情,被那人丟棄的時候,安然覺得挫敗。


  如今,他花了十年來忘了他,結果,還是輸給了他。


  “安然,我知道你難受。


  但是都十年了,你該認清現實了。


  如今的,早就不是那時候青蔥少年。


  你已經年過三十,也有了小思,你總該好好的為自己考慮。


  你和他在一起,我從來不是多反對,隻要你開心,隻要你幸福,你和誰在一起,我都無所謂。


  可這一次,我想告訴你,除了蒲晨,你和誰在一起都可以。”


  郭昊從來不會真正的幹涉安然的決定,即使當時不看好蒲晨,也隻是簡單的奉勸,而從沒有任何付諸行動的阻攔。


  可這一次,他不能再放任安然。


  他好不容易生活入了正軌,活的像是個人了,他不允許蒲晨再來打擾他。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們不能在一起。


  為了小思,為了你們,也為了我,我們也不能在一起了。


  我不能再折騰你們,也不能再折騰我自己了。


  都三十多的人了,就該現實一點。


  愛情又不是生活的全部,我還有你們,還有小思,還有我的畫室。


  不就是一個蒲晨嗎?不要也罷。”


  這番話,與其說是回應郭昊,倒不如說是安然在警告自己。


  已經被傷的那麽深,又何必再自投羅網。


  就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


  對於安然來講,十年,還不夠他忘記蒲晨的話,那就二十年,三十年……

  反正,隻要有心,總不會有什麽事情做不成的。


  即使前一天喝的酩酊大醉,安然第二天還是努力的從床上爬起來。


  昨天事發突然,打亂了他原本的所有計劃。


  所以,起床之後,給徐南歌發了消息說要中午一起吃飯。


  本來昨晚他們是約好了要一起吃飯的,徐南歌從外地剛回來,郭昊也出完任務到了休假期,他卻沒能讓他們保持好心情。


  洗漱之後,安然才去叫了郭昊起床。


  昨晚安然鬧了大半夜,郭昊伺候好這個祖宗睡覺之後,就直接在客房睡下了。


  想他一個軍功累累的空軍少校,任務成功後翹了慶功宴跑出來跟他們吃飯,結果,還充當了大半夜的保姆,郭昊都快鬱悶死了。


  整理完著裝的兩個人,等到真正出門的時候,差不多也就是中午了。


  趕到餐廳的時候,徐南歌已經到了。


  “你們兩個大男人的讓我一個女人等你們,你們覺得好意思嗎?”


  一看到兩個人,徐南歌就立刻開始抱怨,麵上卻絲毫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


  其實,徐南歌看到安然給她發的短信她就知道安然已經沒事了,隻是,親眼看到,才會覺得心安了。


  “你是女人嗎?我怎麽不知道?

  我看你啊,明明是比男人還男人啊。”


  “去你的。”


  徐南歌順手就把手邊的包包砸向安然,然後再看著他笑著把包重新放到她的手邊。


  “耗子,這次任務順利嗎?”


  “還可以,我們比較幸運,沒有碰到什麽大的遭遇戰,很順利的就完成任務了。”


  雖然郭昊說的這麽簡單,可怎麽想都知道絕對不會這麽簡單的。


  本來,以郭昊的身份,根本就不用去前線拋頭顱灑熱血的,危險,還容易吃力不討好,哪有留在軍隊裏安安生生的做個官來的安全。


  可偏偏郭昊選了這條路,三天兩頭的往外跑,基本上哪裏有戰役他就在哪,嚇得身邊的人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受傷,甚至是死在邊境。


  不過郭昊也幸運,當兵這麽多年,大大小小的任務出過無數個,可每次都能安好的回來,雖說不是無缺吧,至少還沒碰上過什麽致命的危險。


  這也就是他沒有過什麽致命的危險,要是郭昊真的哪一天背著一身重傷的回來,那麽,他也就別打算再回前線了,身邊的人就是綁,也得兒把他留在B市。


  “哎,耗子,你都三十多了,就算不打算成家,也該有點動靜啊。


  再說了,你年紀都這麽大了,還準備在前線奔波幾年?趕緊退到二線,當個指揮官什麽的,也總好過我們這些人見天的這麽提心吊膽的強啊。


  你都不知道,你剛開始決定要上前線的時候,你隻要一出任務,安然就整晚整晚的睡不著覺,生怕那一天你們軍隊就打個電話,讓我們過去,給我們宣聽遺囑了。”


  徐南歌說的到一點也不假。


  郭昊轉完軍隊,第一個任務都已經發到手裏的時候,才通知了這幫人,連一點思想準備時間都沒給,就去了邊境一去就是半個多月。


  那段時間,安然整夜整夜的睡不好,就怕郭昊出什麽事。


  郭昊已經是他在這個世上在乎的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之一,他是真的怕失去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注意你的用詞,什麽叫我都三十多了?是我才三十多好嗎?

  你不知道男人在這個年齡是正值壯年嗎?這個時候,我怎麽可能會退下來?


  身為軍人,能在前線戰鬥是我們所有軍人的榮譽,你一個女人家的,瞎操什麽心?”


  “這會又知道我是女人了?剛才安然說的時候,你點什麽頭啊?

  再說了,我倒是不想瞎操心來著,可某人呢,隻要一知道你出任務了,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生怕你受一丁點的傷,不停的給我還有安然打電話,搞得我手機都自動提醒是否要屏蔽騷擾電話了。”


  “如果某人樂意擔心的話,那就讓他繼續擔心著吧,關他什麽事兒,讓他好好過自己的,鹹吃蘿卜淡操心。”


  “呦呦呦,這句話要是讓我家皓凡聽到,該有多傷心啊?

  你這個死沒良心的,虧的皓凡對你一往情深,整天想的你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你就這麽殘忍啊?!”


  “食不下咽,夜不能寐?那這都十多年了,他怎麽沒死呢?

  比喻,也要切合實際一點好嗎,女士。”


  “誇張比喻怎麽了?我就是樂意不切實際,不爽啊?不爽你咬我啊!”


  “行了行了,你倆還有完沒完呐。”安然終於還是忍不住打斷了他倆沒營養的對話:“不過,耗子,南歌說的也對,你都三十多了,在前線也奔波了這幾年,該過的癮,也都過完了,是時候回來了。


  前段時間,阿姨還在我麵前念叨,說你這麽大了都不找對象,就害怕你有毛病。


  還說,哪怕他就是帶個男人站在我麵前,讓我確定他沒事也好。”


  郭昊這些年不急,可不代表家裏的人也不急啊。


  安然和郭昊關係好,這件事是公認的。


  自然而然的,安然就成了郭阿姨打聽消息最好的渠道。


  雖然安然也不清楚郭昊是怎麽想的,可還是多多少少的跟郭昊普及了一下如今同性戀的知識。


  還好郭阿姨平常就是個韓劇迷,對於這些東西的接受度一向很高,沒多久就讓徐南歌幫他找些經典的影片觀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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