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前塵往事
蕭清竹覺得自己似乎乘著城際公交走在鄉間小路上,四周都是綠油油的稻田,周末母親要她去相親,她不得已隻得去應付一下。
公交車很快開到了城裏,城裏悶熱的空氣和嘈雜的噪音都讓她無比熟悉這才是生活該有的樣子。她馬不停蹄地來到實驗室,打算將剛剛采集的樣本保存起來。這時,電話又打來了。
“閨女啊,剛才是媽說話難聽,媽晚上給你做小雞燉蘑菇,你到時候快回來吃吧!”
“哦,好!”
掛掉電話,蕭清竹長歎了一口氣。她迅速將實驗室的一切打理好,便走出了實驗室。
她感到很悶,似乎胸口有一塊大石頭似的在壓著,好像很多事都沒做。思緒紛亂的她走到一家茶館,點了一壺熟普。
一個侍者端著一套茶具走了過來,並端上了一杯燙好的茶。當茶水接觸到口唇的時候,蕭清竹驀的一愣怎麽是涼的?
細看茶杯,隻見一杯朱紅色的果汁在杯子裏抖動著,這味道好熟悉。蕭清竹抬起頭來,看向了侍者,這時,侍者早已轉身離開了。
這果汁似乎也不錯。
蕭清竹沒有拒絕,慢慢地喝掉了果汁。
喝罷果汁,蕭清竹起身回家。母親正在家裏忙活著,廚房裏飄出一陣陣蒸汽,咕嚕咕嚕的聲音伴隨著陣陣雞肉的香氣,讓蕭清竹食指大動。
自己似乎很久沒吃到這樣的食物了。
蕭清竹仿佛吃不飽一般,風卷殘雲似的將滿滿一鍋雞肉全部吃下。吃罷飯,母親非要拉著她去試衣服,說是今天剛給她買的。
“今年都流行這樣的款式,你穿穿看,明天相親就穿這個肯定行!”
蕭清竹打開一看,不禁啞然失笑母親為她買的是漢服,一套天青色長裙。
蕭清竹很詫異卻十分滿意,她穿上了這套衣服。
次日傍晚,蕭清竹便直接去了相親地點。這是一間豪華的酒樓,在一個挨著窗口的座位上,蕭清竹見到了她的相親對象。
她說不出是什麽樣子,這個人簡直像個假人一般。
這時,開始上菜了。頭一道菜便讓蕭清竹吃了一驚是一碗湯,上麵飄著一朵用白菜雕的花。
“開水白菜!”
一個溫和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是的,這道菜你喜歡。”
蕭清竹猛地抬起頭看向侍者,隻見一張傾倒眾生的臉正暖暖地衝著她笑,蕭清竹瞬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啊,你是”
侍者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叫出我的名字!”
蕭清竹愣愣地看著他,她隻覺得這張臉和自己有著莫大的關係,可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他是誰。侍者溫柔地問道“竹兒,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
竹兒?
蕭清竹的腦袋一片混亂。侍者含笑道“傻丫頭!”
李四!
蕭清竹衝著侍者脫口而出。
侍者欣慰地笑了,並一把將她從窗戶推了出去。一時間,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走馬燈般在蕭清竹麵前快速飛逝,蕭清竹有如掉進了萬丈深淵,她失聲尖叫起來。
“李四李四”
蕭清竹喃喃地嘀咕著。正在給蕭清竹喂藥的柳側妃為她擦了擦嘴唇,一旁的東方旬皺起了眉頭。
“她在說什麽?”
柳側妃疑惑地說“似乎是張三李四王二麻子什麽的。”
東方旬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做的是什麽夢啊!
喂完了藥,二人便又離開了。蕭清竹沉沉地睡著,直到天色已暗,蕭清竹才猛地從夢中驚醒。
是夢!
蕭清竹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打量著自己身邊的環境淡粉色的紗幔,雕花的窗戶,高燒的紅燭,華貴的木質用具,精美的擺件這絕對不是在劉府。
循著記憶,蕭清竹想起了自己是被太子殿下救了回來,如果沒猜錯,這裏應該是東宮。
蕭清竹起身下床,服侍她的侍女已經跪在床邊睡著了。蕭清竹繞過侍女,悄悄地走出了房門。
外麵是一個很大很大的花園,蕭清竹信馬由韁地走進了花園深處。不遠處傳來吱吱呀呀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拉二胡。蕭清竹走近一看,不禁啞然失笑隻見太子殿下正不熟練地端著二胡,有模有樣地拉著。
那聲音和鋸木頭差不多。
蕭清竹走上前去,輕輕拿起了東方旬手中的二胡坐了下來。她深吸一口氣,隨即氣定神閑地拉了起來。
這是一曲《月夜》。
東方旬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聽著樂曲。這曲子時而舒緩,時而略有滯澀,似乎在訴說著心中無限的情緒。一曲罷了,東方旬讚道“果然,民樂自有它的味道。”
蕭清竹放下了二胡笑道“見太子殿下弄二胡,就忍不住技癢了。無禮之處,還望殿下莫怪。”
東方旬抬起了眼睛,他悠悠地說“隻有你我二人的時候,叫我名字就好,叫殿下太生分。”
蕭清竹一愣“這不大合適吧?”
東方旬擺了擺手“沒什麽不合適的。樂曲無貴賤之分,人亦無貴賤之分。如果覺得別扭,你叫我旬公子亦可。”
蕭清竹笑道“那我可不敢,還是叫殿下合適。”
東方旬無奈地笑了笑,隻得由她了。
蕭清竹誠摯地說“殿下,多謝當日的救命之恩。”
東方旬話中有話“劉四小姐客氣了。救你本就是我應當應分的事,不必言謝。”
蕭清竹聽明白了。不過這個茬她可不敢搭,她趕緊轉了話題。
“我睡了多久?”
東方旬歎道“整整三天,差點沒救過來。”
“三天了呀”蕭清竹若有所思。
東方旬笑道“你不必擔心,劉府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你想在這裏待多久都好。”
蕭清竹感謝道“多謝殿下,隻是家中還有很多雜事,況且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在這裏待著難免有所不便,隻好推辭殿下厚意了。明日一早,我得趕緊回家。”
這是被拒絕了嗎?東方旬並不感到惱火,他知道,像蕭清竹這樣的姑娘不是輕易能追得到的。東方旬寬厚地笑了笑“劉四小姐說的在理,那明日一早,我自會派馬車送你回去。”
蕭清竹盈盈下拜“殿下救命之恩,小女子沒齒難忘,且容小女子日後報答。”
東方旬扶她起來“你若想報答,就再給我演奏一曲吧。我送你的笛子你可戴在身上?”
蕭清竹一愣,隨即伸手摸向了袖口,她劃開空間,拿出了紫竹飛花笛。
凝視著這支笛子,蕭清竹心中無限感慨,雖然它隻是個物件,但為了它,自己煩惱不已,劉玉瑤處處陷害,而張家更是被滅了門。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蕭清竹緩緩地將笛子送到自己口邊,吹了一曲當年聽過的老歌《梅花三弄》。
這首曲子沉鬱,憂傷,與前時的風格大有不同。經紫竹飛花笛吹出來,更將這哀婉吹出了十二分。東方旬心中一凜難道這丫頭已經有了心上人?
很明顯,蕭清竹在婉轉地告訴他,她的心上人不是他。
一曲罷了,蕭清竹告退。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東方旬眼中的情意越來越濃。
不管她心中想著誰,她最終一定會愛上自己的。
他有這個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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