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初見曙光
一連三天風平浪靜。街麵上來來往往的淩家人少了許多,淩家高高掛起了白幡,街麵上的人都知道是淩家公子去世了,可到底是怎麽死的,卻沒有一個人說得清楚。
有人說受了傷,有人說是病死的,不過流傳最多的說法是大公子被一個叫蕭清竹的女子給害死了。
據說那蕭清竹用妖法招來了一大群毒蜂子,生生將這淩公子給蟄死了。可還有人對這個說法不相信,說那日有人見到淩公子帶著一身的蜇傷走回了家,當時看起來雖然狼狽,那頤指氣使的樣子卻一點兒沒變,看起來還是生龍活虎的。
如果真是被蟄死的,那當場就嗝屁了。
淩家大院子裏此時沒什麽人,除了幾個灑掃的老媽子外,連管家都跟著去了魔域。李四貼著一張易容帖,大街小巷地溜達了一大圈,隻覺得除了淩家多了些蕭瑟外,整個界魔鎮似乎也沒什麽不同。
看來界魔鎮可不是沒了淩家就轉不了。
另一半,蕭清竹還在和自己置氣。紅藥是個不聲不響的脾氣,除了必要的話,多餘的事兒不會過問一句。蕭清竹守著這麽個有氣兒的死人,隻覺得心煩意亂。
從前生活依靠雙眼,如今兩眼一抹黑,她的一切似乎都變了個樣,連喝盞茶都得紅藥端到手上來。
尤其對於自己的靈術,蕭清竹是不服的。以前會的東西現在一點兒用處也派不上,由於毒素的阻遏,連運氣都會出岔子。
似乎一切都要從幼兒園時代開始,從最基本的衛生自理開始學起。蕭清竹這時候明白李四將紅藥叫過來的良苦用心了。這會兒身邊沒個可靠的人還真不行。
蕭清竹蹲在院子中央的菜圃旁,恨恨地扣著泥土,直摳得雙手都是鮮血。適才她嚐試著進行靈藥師的修煉,卻不甚將一棵靈藥燒成了黑灰。
為此她摳了半天的土,直到一旁的紅藥看不下去了,勸了句:“姑娘,咱們該吃藥了。”
“等會兒吧!”
蕭清竹賭氣似的運了一股靈力到指尖,突然,她覺得身上似乎輕快了一下。
原本運通不暢的靈力好似有了些許疏導般,開始緩緩地在體內運行。蕭清竹心中又驚又喜:難道是……自己要好了?
不對,不是這樣的。
蕭清竹將雙手微微抬起,離開了地麵,頓時,靈力又滯澀在了體內。當雙手再次伸進土裏時,靈氣便又開始運行。
蕭清竹頓時恍然大悟:這是辟土歸元!
蕭清竹曾用了好多辦法去修行這本秘籍,但此秘籍晦澀難懂,她用盡了腦瓜仁子,也半通不通的,練得不知所謂。甚至還有一次,差點血氣逆行。以至於李四明令禁止她再繼續修煉了。
蕭清竹暗罵自己一聲笨蛋,這麽重要的東西,怎麽就拋在腦後了!
這秘籍正是解毒的良方,如不是今日誤打誤撞,蕭清竹差點就誤了大事。
心下一喜,蕭清竹趕緊回想當日印刻在腦中的一切文字和圖案。不知不覺中,她仿佛睡著了一般,蹲在那裏雙手觸地,像雕像一般一動也不動。紅藥在一旁叫了她好久也不見她回應,她伸手去碰了她一下,隻覺得一陣靈壓直接打得她頭發都豎起來了。
“蕭姑娘,你……”
蕭清竹回過神來,她睜開眼睛,頓時覺得眼前有一點朦朦朧朧的亮光。
“怎麽了?”
“沒事。”
紅藥恢複了往常的神色,但心頭還是暗暗驚訝。這時,李四回來了。
“丫頭,今天感覺如何了?”
蕭清竹眉飛色舞:“簡直不要太好!”
“哦?”李四笑吟吟地坐在了她的旁邊,“怎麽回事,和我說說。”
蕭清竹拍了拍手上的泥巴,她像個雀兒一樣嘰嘰喳喳地笑道:“我找到了排毒的方法!我們竟然都把辟土歸元術給忘在腦後了!”
李四一愣,隨即板起了臉:“你上回練這個術險些丟了性命,我都要你暫且別再練了,怎麽不聽話呢?”
“不是我要練的,是它自己蹦出來的!”蕭清竹試圖和李四解釋清楚,之前她百般求索而不得的要領,不知怎的,竟一下子無師自通了。
而且,在修煉之時,她仿佛能目睹到體內毒素的疏導。她甚至有種感覺:這個辟土歸元似乎就是要在中毒極深的情況下才能練成。
這個趙海也真是的,怎麽偏偏想出這麽一門奇怪的功法?
李四心知她複明心切,望著焦急解釋的蕭清竹,他長歎了一口氣:“唉,我知道了。這麽著吧,你既然要繼續練,那我也不攔著你。隻是有一條,練這個功法需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不在時,你不可以自己練習。”
“這.……”蕭清竹猶豫了一下,“可是,那不是會耽誤你很多事……我知道,你最近忙得很。”
李四溫柔地摸了摸蕭清竹的臉頰:“我不是把紅藥叫來了嘛!很多事她去做就是了。現在冥域的人雖在界魔鎮滲透,但我的探子打聽過了,這不是他們的大規模行動,應該隻是個人行為,所以不必太過擔心。”
“那我都聽你的!”蕭清竹靠在了他的懷裏。李四忙一把將她拎了起來:“快去洗洗手,看你這滿手的泥巴,髒死啦!”
“啊!我忘了!”
蕭清竹被李四一路拉著到了臉盆邊上,被按著洗了手。
接下來的幾天,李四對蕭清竹寸步不離。蕭清竹有如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除了吃飯,兩手幾乎都插在泥土裏。
可這虯褫的毒素卻十分頑固。當蕭清竹開始覺得雙目可以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時,毒素又開始排不出去了。蕭清竹將困惑一一說與李四,得出結論就是:蕭清竹內力不夠,導致無法繼續逼出毒素。
這可讓蕭清竹懊惱壞了,眼看勝利在望,怎麽說不行就不行了呢?李四隻安慰她說不要心急,給他三天時間,他會準備個禮物給她。
蕭清竹不再抱怨了。當晚,她躺在了榻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李四還在門外忙活著什麽,隱隱約約間,她聽到了李四和紅藥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