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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劍道狂魔第二百一十章被稱作師弟,孫掛柳半點不訝異,這位血衣郎抓著木頭柵欄,將臉貼近了些,道:「三十多年未見,師兄你,終究是做了件讓我佩服的事。」

  葉勝青道:「以你的水平,只要願意,一樣刺殺得了皇帝。」他說這話的時候波瀾不驚,他挪動了下身子讓自己可以直視孫掛柳,接著道:「是你的話,甚至還有機會從皇宮脫身。」

  孫掛柳笑了笑,道:「看看,這就是我跟你不一樣的地方,我怕危險沒有去殺皇帝,你是知道必死還要去。咱們都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你卻是這般心繫蒼生的大俠風範,呵,真是讓人很不爽啊。」

  陸離此時插話道:「可是無相天狐前輩?」

  孫掛柳瞟了一眼陸離,道:「小廢物,家裡沒教過你,長輩說話的時候不要插話么?」陸離臉皮發燙,實在沒想到這位殺手榜順位第一人這般不好講話。

  葉勝青對陸離道:「他就是這德行,別在意……」而後他又朝孫掛柳,亦或是「無相天狐」,道:「袁開森,你不會只是來說廢話的吧?」

  這個假扮成孫掛柳的男人亦反問道:「葉勝青,你又何必跟我裝糊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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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吟巷,趙府。

  藥房里,趙幽明坐在案幾前,對著滿案幾的藥材與一本攤開的醫書發獃。

  準確的說,他正在思考,不過這位鬼醫的一副苦瓜臉讓他在想事情的時候跟發獃是一個樣子。

  趙幽明很少發獃,事實上他幾乎從不讓自己的聰明的腦子閑下來,而鬼醫趙幽明考慮最多的問題大多在醫、葯、毒三字上。

  能讓鬼醫思考的疾病,可稱為困病頑疾;能讓他值得思索的藥方,當的起靈丹妙藥;能讓他都感到棘手的毒藥,便是當之無愧的世間劇毒。

  他如今正在思索一門毒藥的根除之法,這門毒藥出自他半個徒弟之手——詭蛇的「軟骨喪氣散」!

  趙幽明之前給陸離服下的硃紅色藥丸是鬼醫早年煉製的一味獨門解毒靈藥,名為「仙王萬愈丹」,旨在可解天下萬毒。

  仙王萬愈丹的解毒過程與一般解毒之法全然不同,要不然說這鬼醫是葯法天才呢,他的丹藥反其道而行之,主動融入欲解的毒藥之中,成為毒藥的一部分,當停下這硃紅色藥丸的服用后,原本的毒藥便如同缺了一味主葯,再難發揮原有功效。如此一來,可解天下萬毒也不是一句空話。

  詭蛇的軟骨喪氣散卻不在此列,倒不是說這軟骨喪氣散有何奇特之處,只是詭蛇知道鬼醫有這樣一味仙王萬愈丹,在煉製自己這門軟骨喪氣散時便多考慮了一些。讓其中每一味配藥都有軟骨或散氣的功效,鬼醫的這硃紅色丹藥也不靈了。

  但從陸離身上來看,還是有些作用的,不過據趙幽明估算,再來個一、兩次軟骨喪氣散,陸離身上的毒性便又得發作了。

  管家老趙打斷了趙幽明的的思考,管家老趙輕輕敲了敲房門,就站在屋外道:「老爺,血衣侯來訪,我已讓侯爺在堂屋坐著了。」

  趙幽明合上醫書,這血衣侯是自己以前的頂頭上司,可從來沒到過自己府上,趙幽明疑惑之際又有些擔憂,怕的是自己所謀之事暴露,這血衣侯問罪來了?

  趙幽明不敢怠慢,快步來到了堂屋。堂屋內,只見一位氣宇軒昂之輩自然而然坐在主人位,閉目養神,這天下都要歸他所有,何況這一屋一府?

  正是血衣侯。

  血衣侯在趙幽明腳踏進堂屋時便已睜開了眼睛,他神情漠然,道:「鬼醫,當初在血衣署,本侯待你不薄吧。」

  趙幽明背後有冷汗從毛孔滲出,他單膝跪地,道:「回侯爺話,侯爺對我有知遇、提攜之恩,趙幽明不敢忘記。」

  果然,來者不善啊。

  趙幽明心中這樣想著,卻沒有任何輕舉妄動,他知道,自己在這位侯爺面前毫無勝算,倒不如見機行事來的穩妥。

  沒想到血衣侯話鋒一轉,道:「站起來吧,你身為太醫令,倒是不需對本侯施跪拜禮……」血衣侯單手摩挲這稜角分明的下巴,繼續道:「不過再過些時日,行這跪拜禮便恰好了。」

  趙幽明心思一轉,福至心靈,先是道了一句:「先皇駕崩,國不可一日無君,侯爺身為皇室正統,胸中亦有治國韜略,理應由侯爺攝政監國。」說罷這才站起身來,卻微低著頭,不敢去看主位上的血衣侯。

  鬼醫不善言辭是認識他的人對他的一直看法,今次趙幽明在緊張之下福至心靈,說出這一番話來。血衣侯略感驚訝的同時又大為受用,只道是這老實人說老實話,自己當那攝政王確實是那眾望所歸。

  血衣侯言語溫和了稍許,道:「青木州有叛軍作亂,本侯不日便要前去平亂,臨行前卻又心思難了……」趙幽明問道:「下官可否為侯爺分憂?」

  血衣侯伸出手指,指了指趙幽明,道:「此事真還非你莫屬,本侯此去,不知何時可歸,那五行神功遲遲沒有著落,本侯實難心安。」

  趙幽明一聽,不是來找自己興師問罪的,心中一顆石頭落了地,恭聲道:「下官葯術不精,實在是沒能想出『前塵舊夢』的改良之法。」

  血衣侯道:「是想不出來,還是不願用那陸姓小子試藥?據說他陸家曾對你有恩,鬼醫,我希望你不要做什麼傻事。」

  趙幽明一顆剛放下的心兒又提了起來,這回汗水瞬時間便濕透了他的背心,趙幽明連忙單膝跪地,道:「望侯爺明鑒啊,下官對朝廷、對侯爺可是忠心耿耿……」

  「好,那今日便當著本侯的面拿那陸姓小子試毒,他不是葉勝青,死了也就死了。」

  趙幽明額角有冷汗流下,這變故讓他措手不及,卻又無能為力,只得道:「下官遵命……」

  血衣侯又道:「本侯沒有責問你的意思,只是提醒一下鬼醫你莫要犯糊塗,我知道詭蛇不在,你改良起他的毒藥來十分吃力,沒事,本侯不著急,只要你莫在本侯不在的這段時間裡突然開了竅,把葯試好了就行。」

  趙幽明道:「下官忠心日月可鑒,侯爺大可放心。」

  ……

  趙幽明借著去藥房準備著東西的空擋,將一件玉佩交於管家老趙,主僕二人各自心領神會,皆不做聲,擦肩而過罷了。

  玉佩縷空雕刻著一株大樹,枝葉繁茂,栩栩如生,此乃青天盟之信物。玉佩現即意味著救人時機已到。

  無相天狐一拳打在牢門上,罕見的顯露出怒容,沉聲道:「你已經是半截身子進棺材的人了,就真要將五行神功也帶進棺材等你死了真有臉去見老頭子!」

  葉勝青腳朝牢門,平躺在地,微抬起頭看著門外師弟,從小到大他只要一見著袁開森發脾氣,自己就心情大好,葉勝青此時咧嘴道:「不勞你費心,我來時便已有所託付,另外,這功法就算失傳,也比交給你好。」

  袁開森怒極反笑:「怪我怪我,想著跟師兄你空手套白狼,這樣,你我師兄弟立下誓言,你將《風之痕》教給我,我救你出去。你知道的,就算是千軍萬馬,你師弟我亦有機會攜一人逃出生天。」

  葉勝青重新躺平,不再看那無相天狐,淡淡道:「活夠了,想死死看。」無相天狐破口大罵,掏出鑰匙打開牢門,進去一把抓住葉勝青衣領,將他提了起來。

  陸離愈發佩服葉前輩了,生死看淡,真豪傑矣。陸離此時有力一搏,自不會眼睜睜看自己敬重的前輩受辱,坐視不理。他長身而起,喝道:「賊人休得無禮!」

  陸離功力急轉,丹田氣海中內氣似蛟,悉數化為劍元,奔騰匯聚至心口竅穴。

  劍元至、殺意現、心劍起!

  無相天狐感受到那份銳利無匹的劍意,鬆開葉勝青衣領,眉毛一挑,繞有興緻的看向隔壁那小子。

  陸離筆直走向無相天狐,他要一腳踢爛這欄杆,以指作劍,問劍這位天下第一殺手!

  沒想到陸離只走出兩步,渾身力氣如被瞬間抽空,身子一晃摔了下去。

  無相天狐一愣,而後哈哈大笑。陸離臉色漲紅,卻怎麼也提不起哪怕一點半分力氣,這分明是軟骨喪氣散發作了。

  正在這時,石門那邊一陣機關響動,有人來了。

  無相天狐趕緊退出牢房,將門鎖上,這一切剛剛做完,便聽一人冷冷道:「孫掛柳,你在做甚」

  來者血衣侯,鬼醫趙幽明緊隨其後。

  無相天狐單膝跪地,恭聲道:「孫掛柳拜見侯爺!回侯爺話,剛才這人說肚子不舒服,我便開門查看了一番。」

  血衣侯道:「你懂醫術本侯不是交代過,此人詭計多端,沒事不準打開他的牢門么?」

  無相天狐完全談不上害怕,不是自信自己的偽裝不會被發覺,而是被發現了又如何,天大地大他袁開森哪兒去不得

  但他還是裝作一副膽顫心驚的模樣,低頭道:「屬下知錯。」

  血衣侯皺了皺眉,這孫掛柳總感覺有些不對勁,血衣侯沒去深究,轉而對趙幽明道:「試毒去。」

  趙幽明領命,面無表情走至陸離牢房門口,當他看到陸離堅毅又帶有一絲恐懼的眼神時,這位鬼醫再藏不住自己眼中那一份愧疚。

  陸恩公,我趙幽明對你不住啊!

  他等了半晌,那孫掛柳也沒來打開牢門,他疑惑的看向後者。無相天狐感受到趙幽明的目光,先是一愣,再看血衣侯也望了過來,他才恍然,自己該去開門了。

  無相天狐打開了牢門,趙幽明又伸出手來,無相天狐心中大罵。

  鬼醫你他媽的就不能說句話,誰知道你要什麼啊

  無相天狐突然一驚,原來有一隻手不知何時搭在了他的肩頭,那手十分有力,無相天狐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從那隻手上五指傳來的力道。

  血衣侯!

  無相天狐膝蓋一彎,沉肩擰腰,一套身法行雲流水,擺脫了血衣侯的掌握。

  血衣侯略有些訝異,不信邪的又探出一手,這一次抓向了無相天狐脖子。

  血衣侯一身功夫大多顯露在雙手之上,除了江湖上人盡皆知的成名武學赤煉掌之外,血衣侯還有十二式大擒拿、二十四式小擒拿共計三十六式的擒拿之術。

  就像這看似平平的一抓就擁有六種變化,無論對方是躲、是擋都有應對之法,實乃返璞歸真之絕妙招式。

  無相天狐剛轉過身就見一隻大手抓向自己頸脖,他絲毫不慌,豎起單掌,另一掌托於下方,狀若僧侶行禮,恰好擋住了血衣侯這一抓。

  血衣侯手腕一擰,繞是鐵棍也該給擰彎,無相天狐亦是吃痛,大喝一聲,聲如洪鐘,亦如佛唱,萬象森羅功運轉之下,體內內力悉數化為佛門真氣,使出了極為正宗的佛門絕學——不動根本明王印!

  只見這昏暗之地恍惚間竟有光明大放,無相天狐面容肅穆,通體肌膚有極其細微的淡淡毫光覆蓋其上。血衣侯這號稱足以摧鐵斷金的一擰竟真的好似擰在了金鐵上一般,再不能撼動其分毫!

  無相天狐再一聲怒喝,如金剛怒目,平托在下的一掌悍然推出,攜金剛之力正中血衣侯胸膛。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堂堂血衣侯竟被這一掌打的倒飛出去,又「咔嚓」一聲撞斷木柵欄,血衣侯身在半空翻了個跟斗,雙腳朝下安穩著地。

  這位侯爺低頭一看,胸膛中掌處的蟒服已然碎的稀爛,他抬頭笑道:「原來佛門之中也有易容高手。」

  血衣侯很少笑,當他笑的時候,通常意味著要殺人了。他猛的踏出一步,落腳處地板頃刻碎裂!血衣侯身似離弦箭,一掠而出。

  趙幽明此時方才反應過來,慌忙閃到一邊,他這邊剛閃開,就有一道人影從柵欄缺口處衝殺進來。

  血衣侯身在半空,雙掌已同時遞出,直襲無相天狐面門!

  這一掌還未至,無相天狐便覺一股熱浪撲面襲來,他又一聲怒喝,佛門真氣匯聚一處,同樣還以雙掌,他一雙手掌之上那金色毫光格外凝實,有如實質。

  鏗鏘!

  陰牢之中竟響起了金鐵交擊之聲,兩人交手之處竟迸發出好似火星般的點點光輝!讓這昏暗陰牢變得如同鐵匠鋪子一般。

  趙幽明臉上陰晴不定,這二位的武功都當得起驚世駭俗四字,不過他想的更多的則是如何藉此機會救出陸離。

  趙幽明握了一把毒粉藏在袖中,小心翼翼站起身來,還不等他有所動作,就聽血衣侯道:「趙幽明,莫插手,這傢伙我來。」

  只見血衣侯站在之前無相天狐所站的地方,雙手袖子卻齊肘寸寸破碎,一雙手掌上有赤芒若隱若現。

  反觀無相天狐,背靠牆壁,雙手微顫,嘴角有血絲幾縷。無相天狐道:「好一個血衣侯,好一招赤煉掌!」

  血衣侯伸出一掌,猛的一握,有赤色光芒從指縫間迸發而出,他轉動了下脖子,道:「吃過一掌,還有一拳!」

  趙幽明退至牆邊,左手扣藥丸,右手藏毒粉,伺機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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