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強者，狂者
陸離在空中連續倒翻數個跟鬥，調整重心，穩穩落地。
隻是這一招淩空劍氣的驚人氣勢，已讓陸離驚訝。
更讓陸離愕然的，是使出此招的武者，竟是一名剛剛才渡過天劫的疲憊女子?
“飛升後的世界，果然藏龍臥虎，頗有意思。”
陸離望向懸空古劍，趁女子飛升者體力虛弱，需要積蓄氣力才能再次使出劍氣的空擋，朝古劍問道:“你不管?”
古劍一陣搖晃，蒼老的聲音回應道:“千年以來，同時飛升兩人的情況已極為罕見，飛升之後還有心情與氣力大打出手的，更是聞所未聞，我隻是一把劍而已，能管什麽？”
陸離點了點頭，淡然道:“那我宰了她。”
言畢，陸離足下一點，整個人已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女子飛升者所在的水池忽然水珠爆裂，數丈高的水柱陡然出現。
那是陸離一腳踏入所造成的景象。
女子飛升者狹長眼眸一掃，便已發覺對方所在，她右手忽掐劍訣，陡然彈出一道積蓄已久的雪白劍氣。
陸離渾然不覺，他彎膝弓腰，由下至上猛然揮出一拳！
女子劍氣先至，轟擊在陸離胸口，卻被陸離所披的灰白長袍抵擋，未掀起任何波瀾。
陸離一拳隨後便至，足以斷金碎石的一拳猛然砸中女子飛升者下顎，巨大的力道將其轟上半空，伴隨著大片鮮血，女子飛升者當場暈厥。
陸離長身而立，接住頹然落下的女子飛升者，橫抱住她的嬌軀。
灰白長袍無風飄揚，顯露出陸離那身強壯如神魔的雄偉身軀，他皺眉問道:
“她的實力遠未至巔峰，將她丟進池水，能助她快速恢複?”
古劍發出顫鳴，略感好笑，它反問道:“難不成你要讓她恢複巔峰，然後再活活打死她?”
陸離點頭，神色認真，沒有半點玩笑之意。
古劍默然片刻，忽的閃爍至陸離身後，顫鳴發聲道:“年輕人，狂妄是需要實力的，你覺得，飛升之後的你，還算強者麽？”
陸離同樣選擇默然，一粒冷汗自他眼角緩緩滴落。
“既然能悄無聲息閃現至我身後，它自然也能消無聲息刺入我的背心。”
陸離緩緩將橫抱著的女子放入池水中，已表示自己的態度。
古劍再次閃爍，來到陸離麵前，輕顫道:“很聰明的選擇，希望很多年以後，我們再見麵時，你還能保有這份狂妄。”
水池中，逐漸升騰彌漫起輕籠霧氣，將浸泡在池水裏的絕美女子襯托的宛若天仙。
池水從女子飛升者每一處毛孔鑽入，修複著她因渡天劫而受創的周身竅穴、滋潤著她的五髒六腑，讓她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塊骨頭都煥發出旺盛的活力，生機勃勃。
“她要醒了，不想再打一架的話，就轉過身去。”古劍顫鳴著提醒道。
陸離嘿然一笑，他倒是挺想打上一架，自葉勝青飛升以後，陸離還從未有放開手腳傾力戰鬥的機會。
可惜此地凶險尚且不明，神秘古劍又表明了它態度，陸離便隻好暫壓下心頭那股高昂戰意，寬慰自己道:
“一柄古劍都有如此實力，這方天地必然強者眾多，以後不愁沒有架打！”
陸離足下一踏，借力躍起七八丈高，他鼓動起渾厚內力，灰白長袍飄搖間，陸離整個人已懸停在半空。
飛升前的陸離已然能夠禦風飛行，在渡過天劫、又被池水浸泡後，他感覺自己的實力竟百尺竿頭又進一步！
無論是禦風的速度、還是懸停的時間，都提升了一個不小的層次。
陸離放眼望去，將飛升後的天地盡收眼底。
此地無日無月，天穹之上隻有無盡的漆黑夜幕和點綴其上的璀璨星辰。
仰頭望去，夜幕之中是陸離從未見過的奇妙星象，雖無日月，但星光極盛，映照的此地依然遍布光明。
星光照耀下，一座倒懸在夜幕裏的龐大山峰進入了陸離視線。
那山峰極大，相隔也極遠，以陸離現在的目力，極目遠眺之下也隻能模糊看見倒懸山上那一粒粒小如芝麻的瓊樓宮闕。
類似的倒懸山峰在“附近”還有八座，或近或遠，安靜懸浮，充斥著亙古不變的滄桑與宏偉。
陸離猜測，如今身處的也可能是一座相類似的倒懸山峰。
“相信我，同樣的景色不出幾年你就會望而生厭。”古劍蒼老的聲音忽然在陸離耳畔響起，古劍已不知何時閃現到了他的身旁。
同樣披著灰白長袍的女子飛升者也禦風而來，不同於陸離隨性肆意的隨手一披，女子飛升者把自己裹得十分嚴實，將那幅曼妙身姿全然掩藏在了灰白長袍之下。
也不知古劍是不是和她說了什麽，一見麵就要動手分生死的女子飛升者竟對陸離主動開口道:“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先前的情況……並不全然是你的錯，我為先前的魯莽向你道歉。”
陸離有些驚訝，他沒料到眼前這名看似心比天高的女子飛升者，竟是一個如此通情達理的人。
陸離沒有說話，淡然點頭，表示接受。
女子飛升者忽然挑了挑纖細的柳葉眉，話鋒一轉道:“先前那場架，我們找個時間接著打?”
陸離露出了笑容，聊這個就有意思了。
“隨時奉陪。”
似乎還覺得不夠，陸離又補了一句。
“求之不得。”
古劍發出一陣顫鳴，它聲音蒼老道:“閑聊留著待會，現在，跟我來。”
話音剛落，古劍已若離弦之箭般淩空而去，等它衝出老遠，其後的話語才遠遠傳來:“兩個年輕人，動作慢慢吞吞?”
陸離“嘿”了一聲，凝聚內力於掌心，雙手猛然朝後一揮。
砰——
借著內力爆裂造成的衝力，陸離禦風速度陡然提高三成，他黑發亂舞，灰白長袍鼓蕩，朝那柄越飛越遠的古劍追趕過去。
女子飛升者左手掐劍訣置於胸前，右手則並指作劍，以劍氣開路，破空而行。
她身體繃成一條直線，姿態狀若飛劍，速度頗快的來到陸離身旁。
她略帶訝異的打量了一眼陸離，對陸離獨特的禦風方式有些疑惑、有些不解。
女子飛升者沒再多看，她搖了搖頭，嘴唇輕動，念出一個“疾”字，瞬間，她的禦風速度陡然加快，一會功夫就將陸離甩在了後麵。
陸離愕然，隨即他咧嘴一笑，收斂住內力，任由身體朝地麵自由砸落。
臨近地麵，陸離左腿肌肉忽地緊繃，清晰的肌肉線條之上根根青筋陡然暴凸。
嘣——
陸離左腿猛然踐踏地麵，在沉悶的巨響中，陸離借著勁力一飛衝天，緊接著，陸離在空中舒展姿態，如魔神天降，於即將落地時又再次猛然踐踏。
區區兩步，陸離便已跨越百丈距離！
一陣熟悉的顫鳴聲裏，古劍忽的閃現至陸離身旁，古劍似乎覺得陸離造成的動靜過於浮誇，於是道:“抓住劍柄，我載你一程。”
陸離不答，雙眼緊盯前方那越來越近的灰白身影。
忽的，前方禦風飛行的女子飛升者回頭望了一眼，左手劍訣再變，速度陡然又快了三成！
古劍好整以暇的跟在陸離身旁，隨著他起起落落，古劍嗤笑道:“跟一個「氣」係武者比禦風速度，年輕人，你這是自找沒趣。”
見陸離依然不說話，古劍又道:“我沒看錯的話，你應該是走的「力」係武者這條路子，能用這樣‘吃力不討好’的方式趕路，說明你的「氣量」也算湊合，可要跟「氣」係武者比，那真是蜉蝣撼樹，不自量力咯。”
“呼……什麽……是「氣」係……武者，什麽是……「力」係武者?”陸離頗感吃力的問道。
古劍道:“你抓住劍柄，我邊走邊說。”
這一次陸離沒再拒絕，他伸出右手，一把握住古劍劍柄。
咻——
陡然間，陸離隻覺右臂被猛的往前一拽，隨即就是勁風撲麵，四周景象急速變換。
古劍笑道:“如何，感受到真正的速度了麽？”
陸離調整起姿態，讓自己逐漸適應著這種速度，他再次問道:“「氣」係武者是什麽?「力」係武者又是什麽？”
古劍發出一陣微顫，顫的陸離右臂略有些發麻，陸離發現，每當古劍要說“人話”時，便會發出顫鳴。
古劍道:“這都是基礎性的常識，不過既然答應了你，那就簡單為你講解下吧。”
“先說你，你應該是屬於「力」係武者，顧名思義，著重修煉，將肌肉、骨骼、經脈的力量充分挖掘並加以貫通融合，使一拳一腳間都蘊含有莫大威能，這便是「力」係武者的粗略定義了。”
“而前麵那位小姑娘，就是「氣」係武者，同樣理解，著重練氣，修煉體內「氣量」，以讓其達到一個匪夷所思的程度，以量取勝，最終使量變產生質變，溝通大天地，達到天人合一境界。論作戰持久力和範圍破壞力，「氣」係武者當屬第一。”
陸離仔細聽完，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我同樣也修煉有內力，並且從未刻意去磨煉肉身，我這也算「力」係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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