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劍聖收徒
陸離從來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在確定了《虛空凝劍行》的修行難度後，他勾勒嘴角，頗感有趣。
在人間時，任何與劍相關的功法，隻需過目一遍，陸離即可學會。
而其他功法也無非是稍作琢磨、多花點心思便也能掌握。
“有點意思。”
陸離翻回秘籍第一頁，揣摩起《虛空凝劍行》入門的第一步，「凝氣化劍」該如何進行。
根據功法記載，陸離先打坐調息，恢複內力，要讓自身精氣神都處於一個飽滿狀態。
因為服用了飛劍魚劍丹、以及玉髓神米的緣故，這個過程並沒有耗費陸離太多時間。
約莫半柱香後，陸離一頭黑發忽的無風自揚，漆黑長袍之下，有朦朧光華在陸離體表流轉不定，將他映照的宛若神人。
這便是一位武學臻境大宗師，所該具備的異象。
陸離睜開雙目，周身異象盡斂，他緩緩呼出一團濃鬱白霧，心中默念起《虛空凝劍行》所記載的功法心訣。
隻見白霧變化不定，但可以看出，它正逐漸向著一柄“長劍”形象靠攏變化。
“呼——”陸離一口真氣吐盡，那團白霧依舊沒能凝聚成形。
陸離麵無表情，再次勾動丹田內力，按照功法上記載的運功路線，在體內運轉一周天後，緩緩呼出。
白霧脫口而出，凝而不散卻變化不定，依然沒能在真氣吐盡前，凝聚成形。
陸離翻看秘籍，查找症結所在。
不多時，陸離輕輕頷首，自語道:“看來光聚其形還不夠，連劍的分量、質地也都得考慮進去。”
陸離收斂思緒，正準備第三次嚐試。
忽然，一股強大、冷冽的氣息降臨於此，那股氣息放佛洪荒猛獸般恐怖，無差別的籠罩在廣場上每位修煉者的心頭。
近百位修煉者都停下各自的修煉，紛紛抬頭朝高空中望去。
隻見一道人影在繁星璀璨的夜幕裏，腳踩霜白長劍，禦劍懸停。
那是一名年輕男子，身著白衣，一頭白色長發整齊後梳，於頭頂束發成髻，麵容俊美，氣質冷清。
“劍聖?”
“是凝霜劍聖！”
“凝霜劍聖來做什麽?”
……
廣場上眾修煉者議論紛紛，而高空中的凝霜劍聖卻一言不發，隻是安靜懸停，視線則落在遮天蔽日的通天劍塔上。
“凝霜劍聖不會是來收取弟子的吧？”
“誰有這麽好的運氣，能被劍聖看中?”
赤猩族人克拉克聞言，眼睛一亮，心頭一喜，覺得劍聖要收取的弟子正是自己。
它忽的站起，對周圍熟識者道:“不用猜了，在場近百人，唯有我克拉克有資格成為劍聖的弟子！”
克拉克一丈高的身軀陡然拔地而起，腳踏虛空，禦風朝那位劍聖飛去。
凝霜劍聖看也沒看這邊，隻是將自身氣息略微放大，來自強者的威壓頓時讓克拉克猶如深陷沼澤，前進不能。
“這……這一定是劍聖給我的考驗！”
克拉克腦筋一轉，竟得出了這麽一個神奇的答案，它抽出身後鐵劍，猛然朝前一劃，以自身劍氣開道，又艱難前行了幾丈距離。
“那個克拉克在做什麽?挑戰劍聖?”見到這一幕，陸離疑惑問道。
葉勝青也是一臉迷茫，他搖了搖頭，“我說了，永遠別去猜一個赤猩族人腦袋裏的想法。”
高空之上，腳踩霜白長劍的凝霜劍聖終於朝克拉克投去了目光，他眼神冷冽，帶著俯視一切的漠然。
“看向我了，劍聖看向我了！”克拉克先是一喜，隨即猛然一驚。
隻見它赤紅色的皮膚上，一層層霜白霧氣不知從何處彌漫而來，迅速在克拉克體表凝結成了冷冽冰霜。
“不！這考驗太難了……”冰霜瞬間布滿克拉克全身，將它的話語堵在了嘴邊。
砰！
無法禦風的克拉克重重摔在廣場上，冰霜碎裂，克拉克蜷縮成一團，牙齒碰撞著，渾身止不住的打著寒顫。
“太強了，僅僅一個眼神就……”
“這便是我等與劍聖的差距麽？”
……
廣場上議論紛紛，但也有小部分修煉者，在見過劍聖出手後，眼神逐漸堅毅，頂著來自強者的威壓，強行穩定心境，以此作為砥礪，繼續修煉自身功法。
凝霜劍聖依然一言不發，禦劍懸停於高空，注視著通天劍塔。
就在這時，劍塔底部，那大如門扉的裂縫中，一道著灰白色長袍的身影走了出來，正是上官聽雪。
她雪白的赤足落在青色石板上，杏花般的眼眸掃過這方天地，她的眼神略有些迷茫，和陸離當時如出一轍。
上官聽雪同時也感受到了來自上空的威壓，她下意識抬頭望去，卻覺眼前一花，一名白衣白發的俊美男子，已站到了她的麵前。
俊美男子道:“你很好，可願拜我為師，隨我修行?”
迷茫的情緒隻持續了刹那，上官聽雪微垂眼眸，不去直視眼前強者，語氣平和道:“敢問前輩是誰?”
“我乃劍聖——凝霜。”凝霜劍聖簡潔道。
“劍聖?”上官聽雪想起了那道橫斷夜幕的赤紅尾跡，心中揣測道:“這等強者要收我為徒?是劍宗的規矩就是如此，還是另有原因？”
見上官聽雪有些猶豫，沒再說話，凝霜劍聖又道:“你叫什麽名字？”
“上官聽雪。”上官聽雪收斂思緒，如實道。
凝霜劍聖輕輕頷首，“上官聽雪，我凝霜劍聖正式提出，要在此收你為徒，你可願意?”
上官聽雪一愣，對方突兀的話語裏，那股居高臨下的審視意味，絲毫不加以掩藏。
上官聽雪輕咬嘴唇，身為飛升者的她自有屬於強者的傲氣，當即就輕啟朱唇，準備回絕對方。
就在這時，遠方天幕中，一道雷霆電光陡然劃破長夜，極速而來。
轟隆隆——
直到雷霆電光懸停在了凝霜劍聖附近，其後方，略慢一拍的沉悶雷聲才轟隆響起。
逐漸消散的電光中，一名高大老者踱步而出，老者臉上皺紋密布，著上身，顯露出一身不符合他年齡的健碩肌肉，幾道殘餘電蛇附著在他褐色的皮膚上，呲呲作響，時隱時現。
健碩老者哈哈笑道:“凝霜，哪有你這樣收徒弟的?看看人家小姑娘那抗拒的眼神，真是笑死老夫啦。”
凝霜劍聖看向老者，語氣冰冷道:“擎電，你打算跟我搶徒弟?”
被稱為“擎電”的老者笑而不語，轉頭對上官聽雪道:“小姑娘傲氣挺足嘛，對老夫胃口。”
上官聽雪正準備回應，腦海中忽然響起了那位老者的聲音:
“老夫乃擎電劍聖，雖然也挺想收你為徒，但觀你之根骨、氣質，確實是凝霜劍聖更適合你。凝霜劍聖雖然性子冷了些，但一身本領確實沒得說……”
上官聽雪在心中回應道:“難道，我就非要拜師不可?”
擎電劍聖稍稍一愣，旋即就明白過來，眼前這個小姑娘看來是不懂“劍聖收徒”所代表的意義。
擎電劍聖看了眼上官聽雪手中，那本封皮為靛藍色的功法秘籍，微微搖頭，以心聲道:
“如你手中那般層次的功法，凝霜劍聖可隨手贈你數十本，且隻會與你更加契合……”
擎電劍聖又以心聲，向上官聽雪講解了劍宗內、外門之分，以及身為劍聖弟子，可在劍宗獲得的諸多權限及好處。
“簡而言之，一條變強的捷徑已擺好，就等你踏上去，小姑娘，可還有什麽疑問?”
心聲交流遠比言語方便，僅用幾息功夫，擎電劍聖就讓上官聽雪明白了“劍聖收徒”所代表的意義。
上官聽雪看了眼凝霜劍聖，見對方依然麵無表情，好像隻要自己答一個“不”字，凝霜劍聖便會毫不猶豫的離開。
“我願意。”上官聽雪道，“我願隨您修行，拜您為師。”
變強的路擺在麵前，上官聽雪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凝霜劍聖輕輕頷首，既不見意外，也不見欣喜，他朝空中招了招手，那柄霜白長劍便自行落了下來，落在上官聽雪麵前。
“你既願拜我為師，便先完成三個考驗。”凝霜劍聖淡然道，“此劍名為「寒血」，於上紀月，初開靈智，正是桀驁不馴之時，你且自行在此修行，待馴服此劍，便算完成第一個考驗。”
說罷，凝霜劍聖留下霜白長劍，腳下一跺，衝天而起，於幾息之間，消失在了深沉夜幕中。
霜白長劍顫鳴幾下，就要追隨凝霜劍聖而去，上官聽雪見狀，一把抓住劍柄，五根纖細修長的手指因用力而顯得微紅，卻依舊將霜白長劍牢牢拘束在原地。
順手幫了凝霜劍聖一把，擎電劍聖還有自己的事要做。隻見他一步踏出，電光閃爍間，擎電劍聖高大的身影已出現在廣場上空。
雷霆般的嗓音陡然響起，炸響在廣場上每一位修煉者的耳畔。
“一紀月後，劍塚開啟，諸位皆可前往，獲取佩劍、尋覓機緣。”
克拉克此時已從凍僵狀態緩和過來，它赤紅的雙眼望向空中那道電光環繞的模糊身影，心底暗道:
“這一次，克拉克一定要完成劍聖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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