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幾場波瀾,萬籟寂靜待幾時
“喂,大家都起床了,起床了。真是的,林鑫你跟林磊這一夜是怎麽睡得。”看著在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的幾個人,淩風有些嫌棄地說道。
“拜托,昨晚你跟洛凡睡得沙發耶,沙發。我們這次可是真真切切地睡得地板啊,地板。上次在洛凡家好歹還有個墊子在身子底下呢。”楊逸揉揉自己經過這一晚之後睡的新發型,皺著眉頭抱怨著:“喂,程澤,我看還是準備幾家房間嘛,房間。”
“我們是酒店,不是賓館。”程澤知道楊逸的意思,著重強調著。
“那有什麽關係啊,總比這樣睡地板的強。”楊逸一聽就知道自己的提議隻是開了個頭就被否決了,心中幾聲歎息,慢慢地爬了起來。“真是的。”
“啊,我不行了,我再也不要跟你們幾個人在一起了,不是被驚嚇的就是睡地板,我的背啊,我的腰啊。”渾身上下都疼得直不起身子的季陽邊說著邊往沙發的方向移動著,此刻的他隻想立馬躺在舒服的沙發上解解乏。
“啊咧,洛凡和路嚴呢?”林磊和林鑫二人相扶而起,在舒展了一會身體之後,異口同聲地說道。
“是啊,他們人呢?”終於躺在了自己夢寐以求地沙發上,季陽環顧四周的確沒有發現他們,所以也問道。
“回來了呢。”楊逸在季陽的身邊坐下,看著門口,笑著說道。
“呦,都醒了啊。正好去吃飯吧。”路嚴看著這幾個渾身不自在的人笑著說道。
“路嚴,昨晚我們都是睡的地板吧,為什麽你看起來那麽精神。”季陽看著自從進門之後就明顯耀眼地路嚴,十分好奇地問著。
“我在那邊的房間裏洗的澡啊,昨天晚上我本來想要叫你們去房間睡得,可是你們都以天為蓋地為廬了,我隻好……”路嚴一想起昨晚的事就覺得好笑,所以努力壓著笑意地對這幾位說著事實。
“你的意思是說這裏明明有幹淨的房間,舒服的床,而我們這些人卻在這間屋頂開了個大洞的房間裏躺在地板上擠了一晚!”似是明白了什麽,林磊有些氣結地說著。
“是啊,大體情況就是這樣吧。”路嚴聳聳肩,笑著說著。
“程澤,你小子是不是這裏的總經理啊。”明白了真理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將怒火都朝程澤身上發去。
“那個,我……”看著眾人的目光,程澤隻好扯扯嘴看著把火點著的路嚴。“我們是酒店,不是賓館……”
路嚴雖然這樣說著,但是昨晚包括洛凡和淩風在內的所有人的的確確是在這間狹小的房間裏度過的,而他不過是今天早上醒來之後等前台的人來上班的時候才要的鑰匙開了一間房間而已,誰讓程澤昨晚把店裏的所有工作人員都打發回家了呢。不過看著這幾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們如今都擠在這麽個房間裏躺在地板上睡了一晚,路嚴想想還是覺得很驚訝的,不過在驚訝之餘,他第一次覺得他認識的這幫人都是大丈夫,能伸能屈的大丈夫。
“啊,不行了,上次在洛凡家的那次睡地板的經曆我還沒有忘記呢,這一次又一次的嚐試到了,我的身體都快散架了,散架了。還是這柔軟的大床舒服啊。”躺在房間的席夢思上的楊逸伸展著身體,似是在感慨又似在抱怨的對著正在浴室裏的程澤說道。
“形勢所逼,迫不得已嘛。”打開浴室門披著浴巾的程澤看著這會趴在床上的楊逸說著,“這件事情你要仔細地查查,畢竟怎麽看這屋頂也不像是突然間就能塌下來的個東西。”
“知道了知道了,容我洗個澡換身衣服再去。”楊逸就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會落在他的頭上,可是他是人事部的啊,人事部。雖然他現在基本上天天跟著程澤,可是他並沒有把他這人事部部長的頭銜給撤了啊,他也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的啊。“受傷的那些工人,你打算怎麽辦?”想到了昨天因為這件事而受傷的幾個工人,楊逸問道。
“我這就打算去看看情況,而且這件事情我也委托了林磊那小子了,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站在鏡子前打著領帶,程澤透過鏡子看著正在爬起來的楊逸。
“林磊的話是沒什麽問題,隻是不知道其他的媒體會怎麽寫了,而且你這神秘的麵紗恐怕也神秘不了多久了。”走到鏡子前拍拍程澤的肩膀,楊逸的笑容裏竟然有一些不懷好意。
“神秘嗎,我沒有那麽覺得啊。”整理好自己的著裝,程澤對楊逸陰陰一笑。
“想不到不過是一起小小的事故,程澤那家夥就親自出馬了呢。”看著在事故發生時的媒體采訪中一閃而過的身影,石爍對著在接到消息後有些沉默的石墨說道。
“這日晟酒店是我們的支柱產業之一,一直以來無論是營業也好設施也好都是超前的,怎麽現在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看著今天早上的早報,石墨提出了自己的疑問,畢竟日晟酒店曾經是他們石家的產業,如今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會不會有人搗鬼?”
“石墨,如今日晟酒店已經不姓石了,你要記住這一點……”看著實在是關心這件事情的石墨,石爍不免提醒他要麵對現實。
“可是……”石墨自然是知道石爍這句話的意思,可是他就是放心不下,放心不下的事故發生時曾經出現在現場的那個人。
“還有,如今我們與項家合作,所以你要在這方麵上點心,明白了嗎?”看著那個盯著報紙上的照片愣神的傻兒子,石爍高聲提醒道。雖然他也覺得與陳家的關係就此斷了有些可惜,可是畢竟以石家現在的狀況,他們倆家已經不處在同一個水平線,所以之後以合作為交集的可能性已經變小了。項家雖然比不過陳家,但是他有很大的潛力,所以隻要他跟石墨能保持住與項家那微妙的關係,進而取得更深層次的交流,那麽他們石家絕地反擊不是沒有可能的。
石墨想到那個眼睛裏透露著智慧的女子,心中不免一沉,如果他接近她不是因為利益,那麽也許他會欣賞這個聰明的姑娘的。隻可惜他們的相識注定了將兩個家族捆綁在一起,從而進行所謂的利益共享。“我知道了。”草草的回答了石爍的話,石墨拿著那份報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桌子上放著的是前些日子刊登著洛凡的八卦雜誌,在一旁的盒子裏放著的是石墨原本打算用來求婚的鑽戒。盡管他和她已經沒有了婚約,可是他還是買下來那顆鑽戒。盡管他和她之後的相見可能換了立場,可是他還是忘不了跟在在一起的那些點點滴滴。那個本可以屬於他但是真切的又不屬於他石墨的女人,那個時不時的衝擊著他的心弦總是讓他提心吊膽可是他卻無法保護的女人,那個讓他動了心卻又離他而去的女人。此時的石墨已經不知道到底該如何麵對,如今的他那怕是看到她的名字都會覺得坐立不安。
他有些嫉妒了,嫉妒盡管是一篇事故報道這樣一種並不怎麽正麵的照片,可是站在她身邊的人不是他。他有些羨慕了,羨慕她可以鎖起心房隻為了等著他平安的回來。
如果說上次在公園的相見是他們作為朋友的最後一次,那麽那篇八卦雜誌則是紀念那一刻的永恒。
整個八卦雜誌的始作俑者雖然他還沒有查清楚,可是如今的他是不是該謝謝那個並沒有懷著好意的人呢。將手中的報紙攥的緊緊的,石墨透過房間的窗戶看到的是一片青綠,以及在這片青綠中與自己的母親說笑的梵驊。
“梵驊?這個女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出現在自己的身邊的呢?”將手中的報紙攤放在桌子上,拿出衣櫥裏的西裝,皺著眉頭的石墨慢慢地整理著自己,然後拿著車鑰匙一聲不吭的朝公司走去。
“哥,那個借我幾個錢好不好。”石墨一到自己的辦公室,就看到一天到晚隻知道玩的石雲飛站在他的門口,在他看到石墨的那一瞬間,石墨覺得他看到的是一直守在家門口的搖尾乞憐的看家狗,眼中閃出的光芒,這讓有這種想法的他有些不適應。
“錢,你不是有嗎?”一聽到這個不成什麽氣候的弟弟口中提到的事情,石墨的眉頭不免皺了起來。
“那個,我最近認識了一個女孩,所以……”知道自己一跟他提錢肯定會被罵,可是比起自己家中的老爺子,石雲飛到寧願跑到石墨麵前來,所以他支支吾吾的說著,希望他能夠懂他的意思。
“認識了一個女孩?據我所知的你已經換了三個了,這次又是哪家的這麽倒黴被你看上了。”知道石雲飛性格隨便,所以每每提到這樣的事情石墨都覺得琢磨不透他腦袋的構造。
“哎呀,總之這次是最後一次了,真的是最後一次了。大哥你就幫幫小弟唄。”石雲飛可勁的跟石墨說著好話,終極目的不過是為了要錢。
知道這個目的的石墨除了冷眼看著他,也隻能從錢包裏拿出幾張錢遞給他草草了事。“真是的,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看著拿到錢就立馬開溜的石雲飛,石墨在心中憤憤的抱怨著。
“石哥,您找我?”得到石墨一個電話的易風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了石墨的麵前,看著在電腦麵前皺著眉頭打著什麽的他,易風的心裏不免又泛起了嘀咕。
“說吧。”石墨抬眼看了一下離自己一米開外的易風,簡單地說了兩個字。
“說……說什麽?”有些摸不清石墨套路的易風聽到他說的話有些迷糊,硬著頭皮詢問著。
“說你該說的吧……”其實石墨也不知道自己在問易風什麽事,不過他總覺得有些事情他瞞著他,所以這次他隻是簡單的拋下話題,好讓易風心虛然後自己招認。
“那個……就是……”易風時不時的看著眼前的人,搓著手掌,眉頭擰在一起思考著到底該說些什麽。
“這幾天你都查了些什麽,你還有什麽事隱瞞著的?”看著易風思索的樣子,石墨在心中已經肯定這小子肯定隱瞞了什麽,否則現在的他不會這般的驚慌,在心中默默的組著句子。
聽到石墨的話語,易風知道什麽事情都瞞不住,所以他隻好把他最近查到的有關日晟酒店的事故一事都說了出來。
“還有呢?”聽著易風匯報著他都知道的東西,石墨顯然有些不滿意,所以他繼續問道。
“那個,之前陳家老爺子過壽,好像程澤等人都被邀請到場……”把最近查的事情都告訴了石墨,看著那不滿意的樣子,易風隻好想著之前的事情。
“過壽?”聽到這個有些意外的消息,石墨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終於抬眼看了一眼易風。不知怎地,在聽到程澤也被邀請到陳家這句話時,石墨的心中無形的升起一種煩躁的情緒。
“是,除了程澤,好像之前洛凡小姐采訪的季陽以及他們公司的社長也去了,除此之外陳老爺子還邀請了很多年輕的才俊,當時的人都紛紛猜測陳老爺子是借機在為自己的孫女尋覓良婿。”一直低著頭的易風聽到石墨的回應,就接著說出了這些事情,當他說完時才察覺到眼前的人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那個……不過後來看來好像並沒有聽說有誰……”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易風馬上改口希望能彌補。
“行了,你先回去吧。”左手捏捏鼻梁,石墨聲音低沉地說著,“去查一下石雲飛最近又認識了哪家的姑娘吧。”
“是。”易風誠惶誠恐地退出了辦公室,右手扶著自己的胸口,現在他越來越覺得每見一次石墨,自己的小命都會不保。那種漸漸冷卻的氣氛讓他不禁開始懷疑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石墨嗎。
自易風離開之後,本來有很多事情要忙的石墨卻停了下來,單手扶著自己的額頭仍舊遮不住那緊鎖的眉頭。
已經越來越不明白事情發展走向的石墨每天的聽著這些足以擾亂他心智的名字,回想著在沒有認識她之前的點點滴滴,不知怎地石墨竟然開始想要回到之前的生活。可是他越這樣想就越意味著這對他已經是奢望了。那個人就那樣出現,然後將他全部攪亂。
通訊記錄翻了又翻,電話號碼背了又背,可是在按下撥通的前一秒,總是有一個聲音在他的內心,告訴他他已經沒有權力撥打了。
車鑰匙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一個強烈的想法不斷的衝擊著他的腦海。努力將視線轉移到堆積成山的文件,可是還是妥協地拿起鑰匙,離開了這個漸漸讓他窒息的地方。
“洛凡,我今天一看報導才知道昨晚竟然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怎麽樣,那些傷員嚴不嚴重啊,楊逸有沒有受傷啊。”沈希是今天一大早才從報紙上以及新聞裏得到的消息,所以當她遇見睡了一晚沙發的洛凡時,好奇地詢問著。
“嗯,我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去醫院了,還好工人傷的都不嚴重,而且坍塌的地方昨晚連夜也做了處理,所以……”洛凡邊說著邊打著哈欠,這樣仔細聽事情經過的沈希有些掃興。
“醫院,他們怎麽去醫院了,難道是他們中有誰受傷了嗎?”不知道怎麽聽的沈希一聽到醫院二字就叫了起來,那樣子讓洛凡有些哭笑不得,也讓同屬於一個辦公室的其他人都嚇了一跳。
“去看傷員啊。真是的,什麽時候我們也成了時事雜誌了。”一想到昨晚林磊和林鑫兩個人興致勃勃的回到這個連夜趕稿子,這樣洛凡實在是有些錯亂。雖然寫出來的事情都是第一手資料,可是她還是覺得這是在亂來。
越想越鬱悶的洛凡陷入了沉思,可是卻急壞了一直擔心著楊逸的沈希。
沈希在一旁看著這個什麽也不說的洛凡,一跺腳一咬牙的就拉著洛凡往外跑。
“喂喂喂,你幹什麽呐。”看著沈希的樣子,洛凡腳下不免也加快了步伐。
“慘了慘了,有一份稿子我忘記收了,所以你就好心陪我一趟吧。”沈希隨便想了個理由就拉著洛凡跑,這讓知道沈希私心的洛凡不知是該配合還是該揭穿。
好不容易來到了公司樓下,洛凡看著頓時安靜下來的沈希,問道:“說吧,你負責的那篇稿子沒收啊?”
“那個……他們去了哪個醫院呐,我們去看看好不好……”知道自己的借口被拆穿了,沈希隻好裝可憐地討好洛凡。
“我怎麽知道,興許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回公司了吧,所以你直接打個電話問問不就好了。”看看腕上的手表,洛凡才不要就順著沈希的心思說呢。
“可是……可是……那個……”一聽到這些,沈希也覺得有道理,可是現在已經出來了,就這麽回去也不太好,所以沈希隻好跟洛凡耗著。
“行了,別可是了,你要見的你人已經來了。沒我事了吧,我先走了。”看到不遠處停下的車裏走出的人,洛凡示意沈希看過去,然後自己就轉身就走了。
不過當她走了沒幾步,卻又朝那個方向看了過去,在楊逸和程澤下車的方向,那裏分明聽著一輛黑色的轎車,而坐在車裏的人正是石墨。
看著往回走了幾步之後又停下來的洛凡,沈希也朝那個方向看去,隻不過她的視線裏隻有楊逸而已。
“沒什麽,我先上去了。”在車裏的人察覺到之前,洛凡就收回了視線,也沒有在意跟楊逸一起來的那個人,隻是說著要上樓去。
“我說,昨晚我是出現幻覺了嗎?”看著在看到他們之後轉身就走的洛凡,楊逸笑著對程澤說道。
而程澤則沒好氣的的對他說道:“你想見的人也見到了,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別呀,還有什麽叫做我想見的人。”楊逸看著這要打道回府的程澤,立馬的攔住了他,“再說,難道你們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