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害人，終究害己
尚宇殤忙完工作回到家，打開門一片漆黑，客廳裏沒有開燈。低頭看了一下手表，才八點多。心下立刻一陣慌亂，鞋子也來不及換便往樓上跑去，他要馬上確定知夏在不在臥室。
“宇殤。”
尚宇殤剛踏上樓梯，便聽到身後有人喚他。是熟悉的聲音，驀然停下腳步。一轉身，燈便亮了。有些晃眼，尚宇殤眯起眼睛，用手擋住光線。
等他適應光線，掙開眼睛，雲知夏已經走到他麵前。
“知夏。”
“我的行李呢？”
雲知夏說話的語氣淡淡的，尚宇殤聽不出她的情緒。
“哦，我忘在汽車後備箱了。”
尚宇殤完全沒有去拿過來的意思，也不知他是真的忘了還是故意的。
雲知夏歎了一口氣，當初他們在國外的時候，兩個人心靈相通的幸福時光一去不複返了。果然是偷來的麽？
“為什麽……你會露出這樣的神態？”尚宇殤小心翼翼地問，他們之間的感情現在像一張薄紙，經不起任何的風吹雨打。
“我們分開吧。”
雲知夏往後退了幾步，低頭看自己的腳尖，她不敢去看尚宇殤的眼神，那樣會讓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縮回去。
尚宇殤耳邊閃過一聲轟鳴，但他還是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情緒大多數時候解決不了問題，低低地問了一句，“怎麽了？”
“你不要再這樣了。”雲知夏雙眉緊蹙，表情痛苦，自從看到網上那些消息之後，坐立不安，她不希望兩個人的感情傷害到任何人。
“知夏。”尚宇殤上前抱住她，“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的。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到你。”
雲知夏推開他，“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你發到網上的那些照片，我都看到了。”
“知夏！”尚宇殤拉住她的手腕，“我都是為了你，我不想你受到傷害。如果不把這些照片放到網上去，我怕他們查到你。”
雲知夏的手腕被他拉得生疼，尚宇殤花了多大的力氣控製情緒，就花了多大的勁拉她。
“你弄疼我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尚宇殤呢喃，轉而去撫摸她的頭發。
雲知夏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小鹿，鑽進尚宇殤懷裏，尚宇殤也小心翼翼地安撫她。
“宇殤，我不希望你變得這麽自私。你看了照片下麵的評論嗎？我怕她會受不住。”
“那也是她自找的，她離開中國就沒事了。等她病好了，我會勸她離開這裏。”尚宇殤用大拇指抹掉她眼角的淚水。
“對了！”雲知夏抬頭，“在那些莫絲絲和李永旭的照片之前，網上流傳的你和莫絲絲視頻是怎麽回事？”
“莫絲絲流產了，我送她去的醫院。”尚宇殤沒有告訴她，之前他發照片給莫絲絲的事情，不想兩人之間再徒增誤會。
“她怎麽會突然流產呢？”
“她懷著孩子，還到處亂跑。流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尚宇殤解釋。
雲知夏想起上次看見她，一臉濃妝豔抹、穿高跟鞋的樣子，點了點頭，“那我明天去看看她。”
“不用！”尚宇殤看著她的眼睛，試圖辨認出知夏是隨便說說還是開玩笑，“不用的，你去的話，她肯定不會給你好臉色看。”
“沒關係的，我還是想去看看她。畢竟……她失去孩子已經很可憐了。”
尚宇殤不願意知夏過去，但還是點了點頭。
“你吃晚飯了嗎？”雲知夏問，聲音很溫柔。
“吃了。不過，沒吃飽。”
尚宇殤看知夏的眼神浮現出某些複雜的東西，慢慢靠近她。兩個人朝夕相處那麽久，知夏也看出了他露出這種眼神是什麽意思，便要逃跑。尚宇殤輕輕托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雲知夏自知逃不過，探出舌頭青澀地試探。她這副欲拒還迎的樣子，著實令人難耐，尚宇殤抱起她，往兩人的臥室走去。
這邊床頭吵架床尾和，兩人終究分不開。而莫絲絲則難說了，氣了半天，晚飯也吃不下，李永旭勉強陪在她身邊哄著。
“絲絲，你不能不吃東西。你現在本來就身體虛弱，不吃東西的話會扛不住的。”
“我看扛不住的人是你吧。”莫絲絲眼睛睃向他，“要不是你，我會弄成這個樣子嗎？”
李永旭有些心寒，他的孩子沒了，他還是在這裏陪了她這麽久，像奶奶一樣哄著供著，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李永旭當下覺得不值得，現在想來，莫絲絲隻是一個不懂人情世故的小丫頭，然後碰巧懷了自己的孩子而已。
”不說話了？“莫絲絲見他沒有反駁，對著他這張老臉也是無趣得緊，“你走吧，我怕不需要你陪我。”
“行，那你多注意身體。”李永旭說完起身就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說，“有什麽需要盡管跟我說，能幫得上忙的盡量幫。”說著瞄了一眼她的肚子，“至少，你也是我未出生孩子的母親。”
“滾！”
莫絲絲明白他指的“幫忙”是什麽意思，她現在手上沒有任何籌碼，又是這種狀況。爭贏雲知夏幾乎成為不可能，不過，她莫絲絲得不到的人，別人也別想得到。在她離開中國之前，她要毀掉尚宇殤。
窗簾沒有拉緊，窗外的霓虹照了一束進來，落在純色的床單上。尚宇殤下床去填滿窗簾的空隙，被子裏凸出來的小包平靜無聲。裏麵是知夏，她睡著了。
尚宇殤最喜歡晚上偷偷看她的睡顏，隻有這種時候，感受她呼吸的起伏，才有完全占有的安全感。
輕輕掀開被子，鑽到裏麵，偷偷親了一下她的側臉。沒想到就這樣知夏醒了，掙開迷蒙的大眼睛。尚宇殤有些發窘，隨即幹脆更不要臉，在她耳邊小聲說，“知夏，我們生一個孩子好不好？”
嘴邊的氣息鑽入耳朵裏，輕柔酥癢，知夏縮了縮腦袋，不知他是隨口一說還是認真的。不待細想，尚宇殤已經噙住她的嘴唇，封鎖她未說出的言語，融化她百轉回腸的心思。
雲知夏醒的時候，尚宇殤已經沒有躺在她旁邊。雲知夏立刻穿好衣服，下樓來到客廳，確定尚宇殤在廚房才鬆了一口氣。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或許是這段時間的相處太黏人了，雲知夏已經養成習慣，醒來一定要看到尚宇殤在視線範圍內才安心。
尚宇殤做好早餐，雲知夏見他轉身立馬飛奔到樓上去。剛進臥房關上門，就聽到樓下傳來的聲音，“知夏，你起床了嗎？”
接著，是上樓梯的腳步聲，雲知夏知道尚宇殤會上來確認，還是回了一句，“起了！我穿好衣服就下去。”說完鑽回被子裏。
尚宇殤開門進去的時候，雲知夏剛從床上坐起來，“小懶蟲，起床了。”
他看起來心情不錯，給了知夏一個和煦的笑臉。
雲知夏懶洋洋的，坐起來不想再動，尚宇殤給她拿了外套過來，“不想起床啊，是不是要我抱你下去吃早餐，喂飽再抱上來睡覺。”
“你當我小貓小狗啊！”知夏佯裝微慍。
“可以當做小貓小狗養。”尚宇殤偏偏還不知收斂，肆無忌憚地開玩笑。
“嘀”，尚宇殤按下窗簾遙控器，強烈的晨光照射進來。知夏的倦意一掃而光，不知道尚宇殤為什麽今天一定要讓她起來。
尚宇殤寵知夏真的是到了極致，幫她擠好牙膏，放水洗臉，拿衣服給她換。雲知夏樂於享受這些，她感覺，尚宇殤這些日子越發溫柔體貼了，是對自己的珍視，還是有什麽原因？
吃早餐的時候，尚宇殤盛好粥放到雲知夏麵前，她終於忍不住問，“宇殤，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說話的語氣理所當然。
“嗬嗬。”雲知夏笑了，嘴角溢出的都是滿足和幸福，從來沒有過如此充盈的感覺，果然有些東西隻有相愛的人才給得起。
尚宇殤吃得比雲知夏快，但是他沒有要去上班的意思，而是繼續坐在桌子旁耐心地看雲霞吃完。
“你今天不用上班嗎？”雲知夏自然是希望尚宇殤一天24小時陪著她，不過這是不可能的，而且現在他的公司處於特殊時期。
“要呀！”尚宇殤說話的時候盯著知夏，怎麽看怎麽覺得她可愛，“先送你去醫院。”
“送我去醫院幹嘛？”雲知夏問，一臉疑惑，她生病了嗎？沒有啊。
“你不是想去看莫絲絲嗎？”其實尚宇殤更加希望她忘掉，但是萬一他走了之後，知夏又想起來，讓她一個人去，尚宇殤是不放心的，所以，還不如自己和她一起去。
“嗯，我是想去。你先去公司，我一個人去醫院就好。”
雲知夏說完，尚宇殤一直盯著她，眼神看得她有些發虛，繼而說，“你要是不放心的話，我找風默陪我去。”
“行。”尚宇殤不知道知夏為何堅持不讓自己跟她一起去，他們之間這點空間和信任還是要有的吧。
雲知夏得到尚宇殤的認可，立馬打電話給風默，生怕他反悔。
尚宇殤看她吃完了，收拾好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