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掉入懸崖
“小妹妹,不用擔心。既然遲總裁把你送給我了,我會讓你很舒服的。”薑琛手忙腳亂的解開身上的束縛,撲過來就要扯她的衣服。
男人的口水在她的脖子上流淌,她緊握的雙手在沙發上劃出了一道道痕跡。指甲崩裂了,流出了血,但卻沒有絲毫的疼痛。
薑琛伸手準備探進她衣服裏,突然,一股莫名的恐懼感,湧上心頭。她猛地睜開眼睛,一腳踢在了男人的要害上。
“小丫頭還挺辣啊,不過我喜歡,看我怎麽好好的收拾你。”薑琛伸手捂著痛處,肥膩得瞪了她一眼。
薑琛步步緊逼,直把她逼到了牆角。她後背抵著冰冷的牆,這才意識到自己無路可逃。
忽然,滾落在腳邊的紅酒瓶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小心的將瓶子勾了過來,慢慢地蹲下身,撿起酒瓶藏在身後。眼看著薑琛越來越近,她一咬牙,抄起酒瓶,劈頭蓋臉得朝男人砸去。
瓶子碎了一地,伴隨著薑琛的鮮血落在地上。她驚恐地瞪大了眸子,渾身抑製不住的輕微顫抖著。下一刻,她發了瘋似的往外跑。
遲安澤一直在門外,不曾離去。此刻,看到張曉曦慌忙的衝出來,嘴角竟不自覺的泛出一絲笑容,轉而,快速地追了上去。
此時,天已經黑了,滂沱大雨傾灑下來。如同離人的淚,沒有辦法停息。她一個人蹲在馬路邊,瘋狂的哭泣著。眼淚像不聽話的娃娃,拚了命的往外跑。她不想哭,卻又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原以為自己能夠做到,但事到臨頭才發現自己有多可笑。說到底,她不過是滿天繁星下,一粒小小的塵埃。風吹起的時候,她隻能洋洋灑灑。風停下的時候,她也隻能隨遇而安。
“你瘋了嗎,為什麽不找地方躲雨。”緊跟過來的遲安澤,猛地伸手將她拽起,怒吼道。
“你別管我。”她毫不留情的甩開遲安澤的手,歇斯底裏地狂吼著。
她根本就不想躲雨,痛痛快快的淋一場,或許能讓心情好受一些。在雨中,她哭,沒有人會發現。她可以盡情地發泄自己的情緒,不用擔心別人會直視她的軟弱。
“你想死是嗎,你要是死了的話,蘇離的孩子也活不了。”遲安澤像拎小雞似的將她拎了起來,微陷的桃花眼緊盯著她蒼白的臉龐。
雨太大,以至於他嚴重的不忍,沒有人看到。
“威脅,又是威脅,你除了會威脅我,還會做什麽?以前是弟弟的命,現在是蘇離的孩子,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不受你控製。”
“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放棄的。”
當他說出“你自由了”這四個字時,是真的想要放這個女人離開。沒人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才能心甘情願的放她走。可是她不走,偏要來攪亂他不安的心。
“哼,機會?我沒有資格珍視那樣的機會,說到底我就是你手中的玩物,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從來沒問過我的感受。你說愛我時,要我全盤接受;你不愛我時,又要我決然離開。遲安澤,你真是太自私了。”
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想過要得到惡魔的愛。她隻奢望能治好弟弟的病,最後可以全身而退。是這個惡魔,他一次又一次的給她希望,不斷地敲擊著她心裏最柔軟的地方。直到她徹底愛上惡魔時,惡魔的本質卻又給了她沉重一擊。
“跟我來。”遲安澤心痛得皺緊了眉頭,無視她的憤怒,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我讓你別管我,你的人情我以後會還,但不是以這種方式。我不是個東西,任由你掌控。我是人,我有情感。”她不安的在遲安澤懷裏扭動著,清亮的眼眸滿是憤怒。
她的恨,就連這滂沱大雨也澆滅不熄。
“給我安分點。”遲安澤用腳拉開車門,小心翼翼得將她放進車裏。隨後找來了車裏的備用毛巾,扔在她麵前。“把自己擦幹淨。”
“你為什麽還要管我,是你把我扔在裏麵的,你不是想讓我痛苦嗎,現在又要假惺惺的做什麽。”她毫不領情的將毛巾扔了回去,正好砸在了遲安澤的臉上。
是啊,他有病,他病到連自己在做什麽都不知道。看到這個小女人無助的在路邊哭,他這顆心就沒有辦法平靜下來。他甚至都忘了自己的初衷是什麽,隻想要走過去,將她從雨中拯救出來。
“把頭伸過來。”他將毛巾從臉上拿下,下車坐到了後座上。
張曉曦執拗的不去看他,打開車門就準備衝進雨裏。卻被遲安澤抓住胳膊,猛地拉回了自己懷裏。
“我讓你安分點。”
“我也讓你不要管我,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沒有關係了。蘇離,就算你不幫我也不會怪你,我自己會幫,我就算是死,也要護著她。”
她像頭憤怒的困獸,竭力地想要找到發泄的出口。於是,她一遍一遍的衝擊著銅牆鐵壁,直到遍體鱗傷,也不願放棄。因為她心中有一團火,在瘋狂的燃燒著。
“不要動。”遲安澤猛地伸手,將她禁錮在自己懷裏,輕輕地為她擦拭著濕漉漉的發絲。他的動作很輕柔,柔到讓她這顆狂怒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她的呼吸聲慢慢平穩了一些,心情也不再抓狂。
一秒,兩秒,三秒……
時間就這麽悄悄地過去了十幾分鍾,她和遲安澤誰都沒開口說話。畫麵仿佛在這一刻定格了,窗外的雨滴聲也跟著小了一些。
“你幫過我們的,我都記得。如果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盡我所能還你。今天的事很抱歉,我先回去了。”許久,她開口打破了沉默。
“我送你回去。”遲安澤微微側過頭,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濕噠噠的小女人,“蘇離的事我會幫你解決。”話音剛落,他猛地發動了車子。
一路上,張曉曦像個木頭人,呆呆地坐在那裏。她側著頭,看著雨滴由小變大,最後鋪滿了整個車窗。她看不清窗外的東西,隻好低著頭假寐。
快到莊園時,遲安澤突然將車停了下來。他銳利的目光如同遒勁的蒼鷹,仔細的打探著黑夜裏的一切,甚至連細枝末節都不放過。
直覺告訴他,有什麽事情會發生!
“怎麽了?”張曉曦疑惑得看了遲安澤一眼。
“沒事,隻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往常門口的那一排霓虹燈都不會關,今天怎麽突然就滅了?”遲安澤俊朗的五官神色嚴肅,瞳孔微微的收縮。
“可能壞了吧,要不然就是他們忘記打開。你就在這裏放我下去,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她伸手準備開門,卻被遲安澤攔了下來。
遲安澤的大掌覆在了她冰冷的手背上,一股異樣的溫度傳遍全身。她的心猛地顫動一下,閃電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我送你回去。”遲安澤有片刻的失神,隨即低頭準備發動車子。他還沒動,黑夜裏突然衝出來好幾輛黑色轎車,瞬間將他們團團包圍。
為首的花梓皓站在不遠處,他默默地觀察著一切,嗜血的眸子裏閃現著邪魅的笑意。黑色的西裝在黑夜的印襯下,如同墨色點染一般。他渾身透著一股嗜血的光,連眸子都是紅色的。
讓他損兵折將的那一戰,他至今記憶猶新。他還沒來得及報仇,遲安澤都已經欺負到他頭上來了。竟敢私藏他的人,若是不給遲安澤一點顏色瞧瞧,他永遠都不知道他的厲害。
“砰……”一聲槍響在黑夜裏炸開,阿強等人迅速下車,拿著槍對準了遲安澤。
“坐好了。”遲安澤瞳孔猛地收縮,踩下油門,在槍林彈雨中衝出了一條血路。
阿強等人緊隨其後,像纏人的虎皮膏藥,對他們窮追猛打。眼看著距離越來越近,他們隨時有被擊斃的可能。
夜太黑,再加上大雨滂沱,開起車來本就不是易事,更可況還是在有追兵的情況下。車子瘋狂地行進著,她像個玩偶似的,被甩來甩去。身體不停地撞擊著金屬板,但此刻哪裏還顧得上疼痛。
她緊緊地抓著安全帶,一言不發的坐在遲安澤身邊。一束車燈突然照過來,她看到遲安澤側臉布滿了汗水。或許,這一次他們在劫難逃。連一向驕傲的大惡魔都束手無策,還有誰能救她出去。
死,對她來說並不可怕,隻是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弟弟。小淳的身體才剛剛康複,她答應過小淳,要陪他一起生活。這些承諾還沒有實現,她不想死。還有蘇離,蘇離怎麽辦,難道要被逼著放棄孩子嗎?
“小心。”遲安澤大吼一聲,撒開方向盤,猛地朝她撲過來。她看到一顆子彈準確無誤的打進了遲安澤的身體,鮮血像漫山的薔薇花,在黑夜裏怒放著。
車子失去了控製,在馬路上瘋狂的打轉。遲安澤強撐著打開車門,抱著她一起跳下了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