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們已經盡力了
因為所有人都趕往美國營救遲安澤,小傑便擔負著重任,張曉曦和於安娜也幫忙,公司裏有其他的董事也能帶領著公司正常運轉。
“把你們的槍都放下!”韓眉用槍指著遲安澤,她的手下則拿著槍指著遲宸等人。見遲宸的手下來的並不多,她斷定大把的援軍就在趕來的路上,她利用手中的籌碼,命令遲宸以及他的所有手下都放下槍支。
“行,你敢動我哥一根毫毛,我要你小命!”遲宸說著,命令自己的手下把槍放下,而且讓出一條道。
我不會讓你幸福的!韓眉冷笑。
遲宸緩緩放下槍,眼睛專注地注視著韓眉的食指,他要隨時警惕這把已經上膛的槍不被韓眉叩響。
趁著韓眉不注意,阿彪突然縱身一躍,向韓眉撲去。
眼看阿彪要撲來爭奪自己的槍,她決定要將遲安澤弄死,她手指一動。
“不要!”遲宸連忙衝過去,隻是聽見“啪”的一聲,很輕的聲音,遲宸縱然倒下。
阿彪擒住韓眉的手,將韓眉手中的槍奪下,避免了韓眉第二次射擊。
韓眉的手下也不賴,見自己的主子被欺負,連忙拿起時槍支對準阿彪。
“讓開!”有人喊。
阿彪在地上一翻滾,躲開一個子彈。
韓眉趁著阿彪轉身的時候連忙起身,在手下的掩護下逃竄出去。阿彪和手下將韓眉的幾個手下降服。
“宸!”由於藥物沒有過,遲安澤還是有氣無力,抓著中槍倒下的遲宸,他用力的呐喊。
“哥,我快不行了……”遲宸感覺胸口已經痛得麻木。
“別亂說話!”遲安澤盡管無力,但是他還是大聲地吼道,“你給我挺著,挺著!”
說著遲安澤想要把遲宸抱起,但是他一點力氣都沒有。
阿彪學過一點醫術,連忙替遲宸止血,手下撥打了電話救護車的號碼。
“你要到哪裏去?”美國華裔攔住了韓眉的去路。
韓眉甩著手想掙脫美國華裔:“你救救我好不好?”掙脫不了韓眉改為妥協的語氣,苦苦哀求著,忍不住看身後有沒有追趕上來的人。
“救你?”美國華裔說,“可以!”
韓眉臉上露出微笑,臉蛋果然是她最大的資本。
美國華裔將韓眉帶到自己的房間裏,為了救自己,韓眉半推半就的就和美國華裔上了床發生了關係,正以為有了美國華裔的保駕護航,自己可以迅速的逃離美國,她沒有弄死遲安澤,開槍射中的是遲宸,她知道,如果遲宸出事了,遲安澤不會放過自己的。
韓眉知道自己的槍法很準,而且子彈上塗有毒。
韓眉想要迅速的逃離這個地方,等風聲過了再回來,要是有美國華裔的庇護,那麽絕對可以逃過一劫。
沒有想到,正覺得自己有救的時候,美國華裔麵無表情地穿上衣服,自己撒嬌幾聲竟然被他強行推開,仿佛不認識一般。
美國華裔不顧韓眉的呼喚,毅然走出房間,韓眉跟上去,卻被幾個上身赤裸的大漢逼回來。
大漢什麽都不說,一臉色眯眯的樣子。
“老板對我們就是好啊,這樣的美色……”有大漢說著,笑嘻嘻地逼近韓眉。
“你們想幹什麽!”韓眉驚恐。
大漢笑著:“讓你好好享受一下猛男!”
說完不顧韓眉的反對,毅然上前,門被重重掩上,隔絕了韓眉驚恐的尖叫求助,美國華裔看著這個密碼門,笑了,沒有兩層密碼,誰都開不了。
藥效已經過了的遲安澤跟著救護車,他不停地安慰遲宸一定要堅持住。
遲安澤和秦牧天被攔在重症搶救室門口,五個小時的手術,五個小時的等待,讓遲安澤覺得時間過得好漫長。
張曉曦和於安娜連忙從國內趕過來,過來的時候遲宸已經出事了。
醫院門口,遲安澤站著麵對著牆壁,手已經經過無數次撞擊牆壁有些紅腫。
張曉曦走上去,一句話都沒有說,擁抱住了遲安澤,不問什麽,隻是擁抱。
搶救室的門緩緩打開,遲安澤衝上去抓住醫生問:“他怎麽樣了!”
醫生隻是搖搖頭,說:“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諾大的別墅,此刻空無一人。所有人都聚集在醫院,親耳聽著噩耗的降臨。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離開了,在花一般的年紀。當其他人都在享受著美好的青春時,他卻走了,也帶走了遲安澤滿滿的愧疚和懊悔。
他將自己一個人鎖在書房裏,眼看著窗外越來越黑,周圍的世界越來越黑,卻沒有開燈的打算。始終以相同的姿勢坐在地上,手裏抱著一個酒瓶,一下又一下的往肚子裏灌著紅酒。可是不管他喝多少,意識還是處在清醒的狀態。
遲宸在他的腦子裏飛速旋轉,過往的一切,不管是開心還是不開心,都在他的腦海裏重複播放。他忽然覺得自己做錯了很多事,雖然一向自視甚高,但對待遲宸,他更多的是愧疚。
從小,因為討厭那個女人,連帶著討厭她生的孩子。後來,因為討厭父親,也連帶著討厭同父異母的弟弟。直到最後,好不容易冰釋前嫌,老天爺卻狠心的帶走了那個孩子。即便他沒有正眼看過他,可是不代表他心裏沒有這個弟弟。
他的驕傲、他的冷漠,不過是用來保護自己的外衣罷了。說到底,他不過就是一個膽小鬼,連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都不敢承認。若是他早一點跟遲宸好好相處,像一個正常的哥哥那樣,去愛護他、疼惜他,那麽現在的愧疚會不會少一些。
他怎麽也沒想到遲宸竟然會在最後一刻,衝到他麵前,替他擋下那顆致命的子彈。本就是他應該承擔的宿命,那個傻小子為什麽都攬在自己身上。要是想死的話就自己去死啊,為什麽讓他這麽愧疚。
“澤,你在裏麵嗎?”張曉曦緊隨其後趕回別墅,站在門外,小心地傾聽著裏麵的動靜。
聽到熟悉的聲音,遲安澤身體動了動。疲憊的抬頭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卻始終沒有起身。
張曉曦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仍然不死心的敲著門,可是門裏的人就像是沒聽到似的,繼續躺在那一動不動。
她知道遲安澤心裏難受,更知道這個時候,沒有人能將他拉出深淵。可即便她什麽都不能做,也要陪在他身邊,哪怕就這麽看著他,也足夠了。若是這個時候把他一個人留在那,這份孤單和難受隻會越來越大,直到最後,將他完全吞噬掉。
“夫人,現在該怎麽辦啊?”張媽不放心他們倆,所以跟著張曉曦一起回來了。
“張媽,你應該有書房的備用鑰匙吧。”她陡然想起,書房一直都是張媽在打掃,按理說應該有鑰匙。
“您不說我還忘了,我這就去拿。”張媽拍了拍大腿根,轉身快速地下樓,去了自己的房間,將鑰匙拿出來,送到張曉曦麵前。
張曉曦開門的手頓了一會兒,她突然有些害怕。她隱約能夠猜到門背後是一張怎樣的臉,可是她不想去麵對。
在她心目中,遲安澤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不管什麽困難都壓不到他。但是這一次,上天給了他最沉重的一擊,她知道遲安澤現在肯定很狼狽。說不定正在哭,也說不定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夫人,我先下去給你們做點東西吃。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飯怎麽能行。”張媽見她臉色凝重,反身下樓。
她猛地抓緊了鑰匙,插進了門鎖裏,卡擦一聲打開了房門。印入眼簾的是灑落一地的書籍,還有歪七扭八的酒瓶。遲安澤躺在那,整個人蜷縮著,像個孤單寂寞的蠶蛹。他將頭深深的埋進臂彎裏。她看不清他的臉,卻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悲傷。
“澤。”張曉曦輕輕地呼喚一聲,腳步向前挪動了幾分。
遲安澤沒有動,像是失去了靈魂的軀殼。
她幾步走過去,在遲安澤身邊蹲下,輕輕地將遲安澤的頭抱進自己的懷裏。遲安澤將臉埋在她的胸口處,拚命地往裏靠,好像在隱藏著什麽。
突然,她感受到胸口一陣溫熱,衣服也被沾濕了。但是她沒有動,就這麽緊緊地抱著遲安澤,努力的將自己身體內的能量傳給他。
遲安澤哭了多久,他不記得了,她隻知道那個驕傲的男人在這一瞬間倒了。她一直畏懼的那個惡魔也不過是個普通人,隻不過他比普通人更會偽裝而已。普通人開心了就笑,難過了就哭。但他開心到極致才會笑,難過到極致才會背著人哭泣。
這就是遲安澤,比她想象中的要脆弱。或許人在麵對生死的時候,再強大也會變得脆弱。畢竟一個生命的逝去跟一樣東西的丟失是不一樣的。東西不見了可以再買,但是人沒了上哪兒去找呢?
“澤,你要記得,不管怎麽樣,我都會在你身邊。”她將自己的頭放在遲安澤的頭上,用心訴說著。
此刻,他們就像是被這個世界拋棄的兩個孤兒,彼此依靠著生存,努力的從對方身上汲取力量和溫暖。對他們來說,對方就是全世界,即便整個世界一無所有,隻要有彼此,心就不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