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晚上
南柯來到了醫院，來到了媽媽身邊，媽媽又睡著了。
護工說，最近南萍的精神狀況好了一些，隻不過還是時不時的神誌不清。好在能夠安靜下來了。醫生給的鎮靜藥吃的也少多了。
南柯略略安心。
護工出去打水，南柯摸著媽媽的手。
“媽媽，隻要你能好了。我就開心了。隻要你能好，讓我做什麽都行。”
護工又回來了。
她看南柯很憂心，於是就主動過來開解她。
“南小姐，別擔心。我也照顧過不少這類病人了。依我看，你媽媽的病情還不算太嚴重。我見過比這嚴重多了的都好了。真的。不騙你。”
“是啊，如果能好那就好了。”南柯苦笑著，這麽多年了。她也總是這麽希望。可南萍的這種病反反複複，時好時壞，也沒個準。
護工說：“肯定能好。再說了，有關先生那樣的好人在，你怕什麽。”
“你也認識關先生？”
“是啊，不但認識，還受過他的恩惠。”護工笑了笑，“其實，說起來我也真是拖了關先生的福氣，要不然我女兒也不能考上大學。以前我也是窮困潦倒，在醫院裏做護工又惹上了麻煩。要不是關先生出麵幫我解決……唉，反正關先生是個好人就是了。”
“他是個好人……”南柯不知道這句話是該讚同還是該否定。她也明白，不管關夢霖對自己的太多有多惡劣，但事實上，他確實幫了自己很多忙。這點無可否認。
不過，南柯還是對這位護工阿姨是如何與關夢霖扯上關係感到好奇。
“你說關夢霖幫過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以前關先生有個女朋友，她的女朋友的媽媽生病住院，恰巧我是護工。我當時沒經驗，結果差點鬧出人命。要不是關先生平息了事情，為我說了好話，興許我就進監獄了。看在他的麵子上，醫院和他女朋友都沒追究。”
不知道為什麽，南柯感覺心裏酸酸的。
“關先生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真多啊。”
護工阿姨也覺得自己有些多嘴，看南柯這麽年輕漂亮，又被關夢霖點名照顧，八成也是女朋友。她有些尷尬，急忙站起身。
“我去領藥。”她找了個理由出去了。
南柯給媽媽掖了掖被角，順手給她整理了一下頭發。
南萍忽然睜開了眼睛。
“小柯，是你嗎？”
“是，媽媽。”南柯拉住了媽媽的手。
南萍的眼睛濕潤了：“對不起，小柯，我又拖累你了。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的腦袋……”
她捂著頭，一個勁地搖晃。
南萍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好一陣壞一陣。好的時候跟沒事人一樣，壞的時候，就是個瘋子，還是有暴力傾向的那種。
南柯能說什麽，隻能安慰媽媽。
“媽，您什麽都別說了。好好休息吧。沒事。好好睡一覺，等醒過來，一切都會好的。”
南柯努力給媽媽一個笑臉。
“小柯，我們回去，我們回去吧。別在這裏。我害怕醫院。我怕……”
“媽……”
“回去！我要回去！”南萍又一次激動起來。掀起被子就要走。
南柯趕忙把她按住。
“媽媽，您別動。好，好的。我們明天就回去。”
南萍聽了以後，這才安靜下來。
“我想回去，回去。不管那裏多破爛，那裏也是我的家。” 她不停地喃喃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沒過多久，她就再次閉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護工阿姨說：“放心吧。她吃的藥裏麵有不少是安神的。一天到晚都是這樣。醒一會兒睡一會兒。”
南柯歎口氣：“唉，不知道什麽時候媽媽能好起來。”
“這個，南小姐，不是我給你潑冷水，這種病要完全好很難。隻能慢慢養著。不光是在醫院裏要養，還要在家裏療養。一天兩天的不行，一年兩年同樣不行。要讓她心情愉快，病就容易好了。”
南柯聽了以後，點點頭。
其實，這些她又何嚐不明白。這兩年，媽媽的病情之所以緩解很多， 就是因為心情舒暢了。南柯考上了好大學，半工半讀地賺了一些錢，前途一片光明。手裏有了錢，日子過得不是那麽緊巴，也不用在看著林家人的眼色行事。
本以為日子會越來越好。怎麽也沒想到。突然就這樣急轉直下，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唉。”南柯歎了口氣。
一個護士敲了敲門，進來後詢問了一些情況，又遞給南柯一張單子，是住院費用的賬單，需要南柯去交一下。她算了一算，媽媽住院時間也不短了，各種花費加在一起，也著實不少。
她看著賬單，越發憂心起來。
護工阿姨湊過來，掃了一眼，露出一臉的滿不在乎：“就這麽一點錢啊。沒事。別擔心。關先生有的是錢，這點錢還不夠他吃一頓飯的呢。”
“是啊，他有錢，可有錢是他的。”
南柯抓著賬單緩步走了出去。
到了下麵，她拿自己的卡交了錢。卡裏的錢剛剛好，交完了以後，還剩下十幾塊錢。
“我想問問，我媽媽的情況，可以出院嗎？我的意思是在家療養。”
醫生想了想，說：“也不是不可以，如果家裏的條件還好，有專人看護的話，應該沒什麽問題。可如果，沒有人看護，倒不如……”
“有，有的。”南柯急忙說，現在她就想把媽媽接出去，至於其他的事情……回頭再考慮吧。
既然南柯這麽說了，醫生也點頭同意。
“那也好，不過今天完了，怎麽說都要明天了。”
“好的。明天我就去辦手續。”南柯已經打定了主意。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護工阿姨都在旁邊聽著。等他們說完了，護工阿姨走了出去，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是安秘書嗎？我給說件事。那位南小姐說要帶著媽媽出院，你看這怎麽樣。”
手機裏傳來一個柔柔的聲音：“是嗎？沒關係。這件事明天我來處理。你不用管，如果她們出院了，我也不會虧待你的。答應給你的報酬不會少給。”
“安秘書，您真是太客氣了。我們都是為了關先生工作的，這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