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
夜好深了。
南柯卻睜開了眼睛。相比以前總是一天到晚忙忙碌碌。現在的她卻感到自己清閑了許多。
這就是金絲雀的生活吧。也是無數女人夢想的。
每天出去玩一玩，隨心所欲的刷刷信用卡，這就是一切了。
或許以後還會遇到一些朋友。大致上也是同樣身份。因為同樣身份的人在一起就不會覺得尷尬。而女孩子最美好的年華也就會這樣隨風而去。
關夢霖的肩膀按在南柯的肩膀上。那隻手感覺有些溫熱，有些重。但是，南柯並不討厭。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男人對自己做了這麽過分的事情。南柯卻不討厭。南柯覺得自己大概是個很認命的女人。認命的女人都很傻。
可是，不認命又能做什麽呢？
在這個強大到極點的男人麵前，什麽都做不了。
關夢霖的那隻手動了動， 南柯被拉近關夢霖的懷裏。
“南柯……”關夢霖的嘴裏含糊不清的叫著。
南柯以為關夢霖醒了，抬起頭看著他。
但是，關夢霖沒有醒過來，眼睛閉著，額頭上冷汗直沁。像是在做惡夢。
南柯歎口氣：“你到底是在做什麽噩夢？你的心誰也走不進去嗎？”
或許是因為抱著南柯。關夢霖漸漸地安心。眉頭緩緩的舒展開。冷汗也不流了。
南柯也閉上眼睛，就這樣靜靜地睡著。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大致上就是睡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的時候。
南柯感覺到肩膀鬆了，睜眼一看，關夢霖已經不在身邊， 窗外還是一片黑暗，什麽都看不到。
南柯卻一點睡意都沒有了。她緩緩起身，下了床， 披上了一件睡衣，把腰上的帶子係緊了。
“關先生，你在哪裏？”
南柯輕輕地呼喊了一聲。
沒有回應。
不過也不用擔心，畢竟這裏的關夢霖的家。一個男人不可能在自己家失蹤。
南柯歎口氣，她信步走出臥室，走到了外麵的走廊， 又從樓梯上下來。
客廳的角落裏有架鋼琴，南柯坐在鋼琴前麵，按著黑白鍵，舒緩的音樂聲從指尖流淌出來。
“真不錯。《致愛麗絲》，彈得不錯。”
關夢霖不知道從哪裏走了出來。南柯沒有驚訝，關夢霖這樣的人，不管做出什麽都不應該讓人感到驚訝。
關夢霖走到南柯的背後，看著她。
南柯把手從鋼琴上拿下來：“其實，我是第一次彈鋼琴。”
“哦，以前呢？”
“以前，我家裏隻有個很舊的電子琴。電子琴和鋼琴的手感完全不同。”
“那是當然。”關夢霖拖著下巴，轉到了南柯的側麵，“你好像對音樂很感興趣。哦，你的畢業論文就是關於作詞方向的探討。我還記得，你會唱昆曲。”
“可能是因為我媽媽吧。我媽媽就喜歡唱昆曲。她說，她年輕的時候，還是小有名氣的昆曲演員呢。當然，是業餘的。”
關夢霖冷笑著：“你媽媽的話到底有多少是真的，你覺得呢。”
南柯迷茫地搖頭：“我不知道。但我想，這點上，她不會騙我。”
“她或許不會騙你。但不一定會說真話。”
“或許吧。”南柯站起來，半轉身，麵朝著關夢霖，“你什麽時候讓我去看我媽媽？我很擔心她的病情。”
關夢霖則把頭扭過去：“暫時你見不到她。她現在需要治療，你盡管可以放心。我會給她最好的治療。當然，條件是你得把我伺候好了。讓我舒服了，你媽媽自然就會有更大的好處。”
“關先生，你的女人那麽多。你對我能有多大的熱情。或許，等到天亮以後，你就會遇到更漂亮更性格的女孩。你會喜歡她。然後把我忘了。我不過就是你人生中的一個小小的過客，你會記得我，但不會太深刻。”
“哈哈。”關夢霖笑了，“說的還真夠有詩意的。”
他忽然一把抓住南柯的睡衣，把她拉了過來，有一甩手， 把她按在了牆上，然後整個身體也壓了上去。
“南柯，或許有一天我會對你沒興趣了。那個時候，你也就自由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關夢霖向來說話算數，隻要答應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你現在需要想的，就是怎麽取悅我。還有，想想自己還要什麽東西。比如說，一套房子什麽的。”
“房子……等你離開你以後，我會靠自己賺錢買的。”
“你買房子？”關夢霖就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買房子需要很多錢，就你這樣的人，努力一輩子也買不起。”
“就算那樣，我也是努力過。”
“好。那就等我把你玩膩了。你再去努力工作吧。現在，你得先為我服務。”關夢霖一把將南柯抱起來，“本來想好好睡覺，可看到你的樣子，就又來了興趣。”
南柯沒有反抗，就這樣被關夢霖抱著，再次上了樓，進入了臥室。
關夢霖用腳踢了下門，門關上了。
等到南柯再清醒過來，天已經亮了。
感覺夜晚的關夢霖就好像是一頭野獸，一頭索取無度的野獸。而南柯就是他身下的獵物。
不過，不管怎麽樣，黑夜過去了。
關夢霖的枕頭上還殘留著他的味道。那股味道很特別。
還是那句話，南柯並不討厭，卻也不是那麽喜歡。
這一陣子，關夢霖變了太多，總覺得和以前那個關夢霖不是同一個人了。
“咦？”南柯看到床頭櫃上放了東西。她伸手抓過來一看，是一張20萬元的支票。關夢霖已經簽了字，這張支票是可以到銀行提出現款的。
下麵還有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你讓我很滿意，拿著錢去幫你的前男友吧。
南柯拿著支票的手微微地抖動起來。
這一晚上換了一張20萬的支票，看起來真的不虧。關夢霖也是大方到了極點的人。南柯甚至想，我不是該感恩呢？
眼淚卻在此刻流了下來。南柯感到了萬分的屈辱。
門吱呀響了一下，南柯以為關夢霖來了，趕忙把眼淚擦掉。
誰想，進來的是個中年婦女。
南柯怔了怔，那個中年婦女主動介紹：“是南小姐嗎？我是關先生派來的。我姓周。”
“我可以叫你周阿姨。”
“當然。”周阿姨相當隨和地笑著。
周阿姨走到衣櫥前，拉開了門，裏麵全都是閃閃發亮的各種款式的衣服。
南柯咦了一聲：“這些衣服很眼熟。哦，想起來了。”
怎麽可能不眼熟，這些都是昨天在美容院裏見到的那些。原來都被送來了。
可是，南柯又感到奇怪。
“以前這裏不是也掛了很多衣服嗎？那些衣服呢。”
周阿姨說：“都處理掉了。關先生說，那些都是舊的了，要換成新的。”
“是啊，舊的是要被扔掉的，要要換成新的。”南柯忽然有感而發。
周阿姨眼珠轉轉，似乎理解了南柯的心思。
“南小姐， 你別太擔心。其實，你別看關先生那個樣子。其實，他是個好人。”
“好人？是嗎？”
“至少對我們這些下人是很好。雖然，有些風流，喜歡漂亮的女孩子……”
不等周阿姨說完，南柯就插了一句：“你對他很了解。”
“算是吧。如果這裏住了關先生的女朋友，那我就會被叫來照顧生活。上次是……上次好久了。”
“好久了……”南柯重複這句話， 眼睛盯著自己身下的床，“這張床不知道睡過多少女孩子。有多少女孩子曾經留在他的身邊……”
“絕對沒有。”周阿姨連連擺手，“每次女孩子走了以後，這裏的一切都會被換掉。包括衣櫥裏的衣服。所以，南小姐放心。”
放心？這樣就放心了嗎？一切都換掉了，所以就可以放心。可是，關夢霖呢。這個男人還是那個男人。還是被別的女人曾經愛過的那個男人。
南柯不覺得自己喜歡關夢霖，但那種與別的女人分享男人的感覺，卻是讓她的心好痛好痛。
沉默了一陣，歎口氣，南柯也不得不抬起頭，不管怎麽樣，也要繼續生活啊。
“關先生有什麽話吩咐嗎？”
南柯有種預感，關夢霖今天一定又會弄出什麽事來。
“關先生說，南小姐可以去見你想見的人，過一會兒，路助理會來。他還說，晚上出去吃飯。要你做好準備。”
“去見想見的人……”
關夢霖的話很明白的告訴南柯，南柯可以去見林宇了。
南柯把支票拿起來，瞄了一眼：“好，既然他同意了。那我就去見他好了。”
周阿姨走到衣櫥前，問南柯的意思，今天要穿哪件衣服。南柯頓時有一種做大小姐的感覺。這種感覺——說不上好，但也說不上壞。
挑好了衣服，周阿姨幫她穿好。對著鏡子照了下，又找了一雙搭配好的鞋子。
一切弄好了。周阿姨很恭謹地後退著出去。
南柯望了望在鏡子裏自己的樣子，感覺自己已經脫胎換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至於這個人時好時壞。南柯一點都不知道。
去衛生間洗了洗臉，簡單地化了妝。正準備出去，周阿姨敲敲門，又進來了。
“南小姐，路助理來了。”
“這麽快啊。好，我馬上就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