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情人
南柯覺得頭越發的暈起來。
每次喝了酒都是這樣。這次喝的酒有太多。本身就酒精過敏，有這樣的結果當然是意料之中的。
可是，關夢霖要她喝，她又不能不喝。
從威廉酒吧離開的時候，依舊逃不脫那些各式各樣的目光。
南柯甚至覺得可笑，被關夢霖抱在懷裏真的就那麽幸運嗎？被他抱在懷裏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可現在還有幾個。被抱在懷裏，終究也會被拋棄吧。
南柯甚至有那麽一霎那在想，我也會被拋棄，終究有一天。
可是，這絲念頭稍縱即逝。
南柯不想去考慮這些。
在威廉酒吧外麵，不知何時，路暢來了。他站在關夢霖的車旁，等著關夢霖過來。
南柯抬起頭，看了路暢一眼，不過沒說話，她現在感到全身都很虛弱。
酒精過敏的感覺真是太難受了。
路暢說：“總裁，我來看車吧。”
“當然是你來開車，否則，我叫你幹什麽來。”關夢霖瞪了他一眼。
路暢縮縮脖子，自討了個沒趣。
他拉開車門，讓關夢霖進去。關夢霖則是先把南柯送進去，然後轉到另一麵，拉開門，坐了進去。
“開車。”
“好，這就回去。”
“先不要回去，我們四處轉轉。”
“轉轉，去哪轉？”
“我說了，四處轉轉，你沒聽懂嗎？”
“懂了。”
路暢點頭，一腳踩下油門，扯開了出去。
路暢開車的技術很不錯，相比關夢霖，他開車非常平穩。
可是，即便這麽平穩，南柯的身體還是晃了下。她的頭一歪，靠在了關夢霖的肩膀上。
關夢霖想把她推開，但是，手伸過去，卻沒有用力。
“關先生，你今天很高興嗎 ？”
南柯幽幽的說，她的眼睛是閉著的。
關夢霖不回答。
南柯又說 ：“關先生，其實，我不討厭你，不管你對我做什麽，我都不討厭你。而且，我覺得，你對我很好。”
關夢霖的嘴角動了動，依然沒說話。
或許究竟對南柯的大腦有些影響。她說的話越發的語無倫次起來。
“關先生，你確實對我很好。給我好看的衣服，帶我去高級餐廳，還讓我通過了論文答辯。我真的很感激你。或許，你會說，這都是我用身體換來的。可是，我知道，即便你不給我這些。你也一樣擁有我。可是，我總覺得，你看的時候，有一種恨。真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想，我就是這麽覺得。”
關夢霖的手拍了下南柯的頭。
南柯嗯了一聲，聲音停頓了一會兒。
“其實，我更喜歡以前的你。真的，那個時候，你的眼睛裏隻有憂傷，沒有這些恨。是我哪裏做的不好嗎？如果是的話，告訴我好嗎？我會改的。”
南柯的聲音越來越小。她的神誌也越發不清楚起來。
在前麵開車的路暢唉了一聲。
“癡情女子啊。”
關夢霖眉毛一挑。
“你這句話的完整版是不是‘癡情女子負心漢’？”
“總裁，你知道就好。”
“你還敢承認。”
“哈哈，沒什麽不敢的。”
在關夢霖麵前，也隻有路暢敢說的這麽隨便。
兩人不說話了。
關夢霖歪著頭，盯著南柯的那張臉。
真是漂亮。畢竟是那奇和劉嘉慧的女兒，遺傳基因這東西騙不了人。
關夢霖又把頭轉過去，實在不想看了。
不看卻又忍不住。
“為什麽你是他們的女兒呢？”
“總裁，我還是勸勸你吧。這……”
“開車……”
“好。”
路暢的話就這樣被生生地噎了回去。 他知道關夢霖不想聽任何人說的話。
車子拐了個彎，前麵越發偏僻，再往前，竟然有個公園。
路暢的眼珠轉轉：“總裁，我要是你啊。見到了仇人的女兒，就把她扔到這裏去。一夜過去，誰知道會遇到什麽。隻是，總裁你不忍心啊。”
“是嗎？我不忍心？嗬嗬。”關夢霖冷笑著，“停車！”
“啊？”
“我叫你停車。”
“總裁，我剛才開玩笑。”
“我沒和你開玩笑，停車！”
路暢一腳刹車，關夢霖的身子不自覺地向前傾了傾。
“總裁，你別當真。我……”
“沒你的事情。”
關夢霖拉開車門，把南柯扶著走了下去。
雖然是夏天，申海的夏天也很熱。但是，這已經到了午夜，風已經帶著涼意了。特別是這裏靠近海邊，風中有著一股鹹鹹的味道。
在路邊有個長椅。關夢霖把南柯放在了長椅上。南柯還是昏昏沉沉的，眼睛閉著。
“關先生，你知道我為什麽總是叫你關先生嗎？”
關夢霖停了一下。他確實想知道。
可是，南柯竟然不說話了。
關夢霖有些失望。
他自言自語：“我真的不知道你為什麽叫我關先生。我也不想知道。反正，即便說名字也不過是個代號。況且，這個代號還不是我願意叫的。”
十歲以前，他隻知道自己的名字叫葉毛毛，那以後，到了關家，這才知道自己叫關夢霖。
對他來說，他是永遠的葉毛毛。至於關夢霖，隻是這個身軀的一種稱呼而已。
南柯蜷縮在長椅上，關夢霖站在了她的麵前。
“或許，我真的該把你放在這裏一夜，等到明天一大早。不知道你會變成什麽樣子。或許什麽事都沒有，或許，會有幾個流氓路過吧。到時候，我看你還清純嗎？”
關夢霖猛地轉過身，把南柯一個人留在了長椅上。他拉開車門，鑽進車裏。
“路暢，開車。”
“總裁，咱們別開玩笑好不好。”
“我沒開玩笑。你說的對，仇人的女人嘛。怎麽對付她都沒關係。開車！”
“總裁，我……”
“開——車——”
關夢霖用命令的口吻說著。
路暢沒辦法，隻要一踩油門，車開了出去。
但是，他沒有把車開得很快，而是慢慢地向前行駛。即便如此，後視鏡裏的南柯的樣子也變得愈發模糊起來。
路暢不知道關夢霖是不是真的下了決心。但他覺得，自己還可以做做努力。至於怎麽努力，他也有辦法。
在他眼珠一轉的刹那間，就想到了主意。
“總裁，你知道我來之前去幹什麽了嗎？”
“幹什麽了？”關夢霖對這些不太感興趣。
“去接雅蘭了。唉，雅蘭被你甩了以後，情緒低落的很，在公司還看不出來，一下班就去酒吧喝酒。一喝酒就喝多了。喝多了，就給我打電話。我這就去了。她啊，就躺在路邊。我去的還挺及時，有幾個小流氓圍著她看呢。我覺得啊。要是我不去，準保出事。”
“雅蘭沒有那麽放縱。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關夢霖頭也不抬的說。
這些話沒有觸動關夢霖。路暢咂咂嘴，眼珠一轉，他還有話說。
“其實呢。總裁，我小時候，特別想當壞人。”
“哦？為什麽？”
“當壞人好啊。吃香的喝辣的。還有女人玩。你看啊，我要是當流氓，要是遇到一個坐在路邊長椅上，迷迷糊糊的女孩子，我呢，一定會有什麽歹心。不，我是流氓啊。我怎麽可能說自己是歹心呢。我那是荷爾蒙爆發啊。特別是看到漂亮的，身材好的。再加上，現在是夏天，穿的衣服也比較少。總裁，你說要幹完了事，被發現了怎麽辦。幹脆啊，來個先奸後殺，我……”
“你給我停車！”
關夢霖大吼一聲。
路暢一腳踩下刹車。車就這麽停了。
關夢霖拉開車門，走到了路暢的身邊，一把拉開車門。
“總裁，你這是……”
“你先把安全帶解開。”
“啊，好啊。”路暢順手把身上的安全帶解開了，關夢霖一把抓住他胸口的衣服，愣是把他從車裏揪了出來。路暢沒防備這一招，連滾帶爬地跌倒在地。
“總裁。”
關夢霖指著他：“我看你啊，你現在就像個流氓！”
他跳進車裏，拉緊車門。立刻發動汽車，車燈閃了閃，原地掉頭。往回開去。
至於路暢，他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皺了皺鼻子。
“哈哈，我就說嘛，你就下不了決心。好啊。你回去正好。”
一陣風吹過來，路暢打了個哆嗦，他把手臂插在一起，翻翻眼皮，望了望夜空。
“哎呦，我怎麽忘了。我怎麽辦啊。這大冷的天，這是哪啊，不會是到了郊區了吧。路上光顧著想事情，連路牌都沒看。這可糟了。不會讓我就這麽帶到天亮吧。阿嚏！”
他把手機拿出來，想了想，給安雅蘭撥過去。
“喂，安雅蘭。你醒了嗎？醒了？好了，快醒醒！是我啊，不是關夢霖，不是你的親愛的。你……”
剛想說話，一看手機，竟然沒電了。
路暢啞然失笑。
“好啊。我這才叫舍己為人呢。算了，過一夜吧。”
他這個人天生樂觀，找了個避風的地方，抬起頭，望著夜空中的星星。
“看來是到了郊區了。這星星看著真漂亮。”
看著看著，他的臉上就露出了笑容。
再說關夢霖，開著車發了瘋一樣往回衝。
“我這是怎麽了？”關夢霖用手敲打了著腦袋，“我這是怎麽了？我瘋了嗎？為什麽啊南柯放在哪裏。我這是……這是……”
前麵車燈一閃，關夢霖猛地打了一下方向盤，差點和迎麵開來的大卡車撞上。
回到長椅旁，關夢霖跳下車，那邊南柯的身邊圍著幾個人，其中一個還對睡著的南柯動手動腳。
關夢霖的眼睛都紅了。
“都給住手！”
說完，一拳頭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