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衣服
南柯從寫字樓裏出來，路暢則在樓下等她。
“南小姐，你出來了？”
“嗯。”
“怎麽樣？”
“別提了。沒戲了。”
路暢一愣：“這麽快就沒戲了。”
南柯聳聳肩，攤開手：“是啊，沒戲了。還生了一肚子氣。算了，不說了，走吧。”
既然南柯不說，路暢也就不問。他開著車繞了個彎。
“是回去，還是去別的地方。”
“回去，哦，不，去商場溜一圈，我去買衣服。”
“好啊。”路暢一踩油門，車上路了，“南小姐，我覺得現在你的這個狀態倒是還不錯，沒事去買賣衣服，或者嗬嗬咖啡，找幾個人吃吃下午茶什麽的。”
“說的我真像是那種被包養的女人。”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什麽，其實，這話有錯嗎？一點都沒錯吧。我就是被包養了。話雖然不好聽，但事實就是如此。”
路暢穩穩地開著車，他停了一會兒，然後又說：“其實啊，南小姐，包養這個詞，也不是什麽貶義吧。至少從傳統來說，男人賺錢，女人花錢，天經地義。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嗎？男人負責賺錢養家，女人負責貌美如花。所以，你花總裁的錢一點問題都沒有。那些人是嫉妒。畢竟，這世界上一百以上的女人想被包養都沒有資格。”
“你還真會哄我開心。也對，找個有錢人有錯嗎？現在的女孩子十七八歲就嫁給四五十歲的老板，不是也沒什麽人說嗎？社會倒是很現實。”
“所以呢。你啊，大可比不理會外麵那些人的說法。吃不找葡萄說葡萄酸唄。僅此而已。”路暢還給南柯分析了一番。南柯聽了以後，心裏倒也舒服多了。
商場到了，南柯下了車，路暢就去停車了。南柯一個人往裏走。坐著電梯上了樓。在精品櫃前，有不少導購招呼她。
南柯覺得奇怪，以前也來過這裏好多次，為什麽那個時候，沒有導購招呼呢。
仔細一想，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無非是因為身上的衣服鞋子和包包。這些東西加諸在南柯身上，讓人覺得南柯是有個消費能力的貴婦。
至於以前，南柯可是個無名小卒，就算長得不錯，也和這些專櫃毫無關係。這裏不管你長得如何，隻關注你的錢。
看了幾個專櫃，也沒有什麽讓人中意的。轉了一圈，南柯忽然想到，自己應該添置幾件真正意義上的地攤貨。那以後要去什麽地方工作，還是很需要的。
想到這，南柯就想離開這層。
剛一動，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人喊了一聲。
“南柯，是你嗎？”
轉過頭一看，是幾個大學同學，自從畢業以後，好久不見了。
南柯笑了：“哦，是陸佳，你好，你們來逛嗎？”
“是啊，我們來逛。不過，就是逛啦。荷包太癟了。”
說話時，幾個女人的目光中南柯身上遊走，不約而同地盯著南柯身上的衣服，談論著這些衣服到底值多少錢。
女孩子特別喜歡談論這些東西。尤其是身邊的人。
南柯隻覺得自己和他們不一樣了。不是南柯想這樣，而是她們看南柯的眼神已經變了。
陸佳還是對南柯很好。她拉了下南柯的手。
“你真是額挺漂亮的。你啊，以前就是沒有好衣服穿，現在好了。你那是不是電視裏一樣，打開櫃子，全都是衣服鞋子。”
“嗯。比那個更誇張點吧。”
陸佳張開嘴：“我的乖乖，比那個還叫誇張。我的天啊， 有孔，我得去見識一下。”
“去我哪裏——”南柯正要拒絕，陸佳很善解人意地說：“好了。我知道了。你很為難，我就是那麽一說，不是真的要去。畢竟，關總裁不會希望有人去打擾他的生活吧。”
陸佳是見過關夢霖的，那次南柯去參加聚會，吃散夥飯，關夢霖還自作聰明地出現在了那裏。當時，陸佳就認出了關夢霖。
本來想走南柯卻被拉回到了這一層專櫃。結果就是，她又被各種導購騷擾了一遍。
陸佳看著她笑。
“為什麽笑，我很奇怪嗎？”
“不奇怪啊。我就是覺得，人生真是挺奇妙的。本來你很窮，這麽快就成貴婦了。而我們呢，還得找工作。”
這話有些酸溜溜的感覺。
南柯怕陸佳誤會，趕忙說：“陸佳，你別誤會，我——”
“哎呀，我有什麽可誤會的。”陸佳拍了拍南柯，“找個了有錢的男朋友而已。有什麽見不得人的。聽那些人鬼吼，什麽叫包養，什麽叫小三。你和關夢霖，男未婚女未嫁，犯法了嗎？沒有啊。”
如果天下的人都像陸佳一樣想見好了。
南柯看了眼前麵的專櫃，想買件衣服送給陸佳，可又一想，還算了，要是真的送了，這份友情就變得俗了。
陸佳說：“對了，下星期是我的生日，你過來玩玩。好嗎？”
“嗯。我一定去。”
南柯心裏已經在盤算著給她送什麽樣的生日禮物。
腦子裏想事情，沒注意和迎麵走過來的一個正在打手機的女人撞在了一起。兩人的肩膀碰在一起，結結實實地來了下。
南柯被撞得退後一步，那個女人因為穿著筷子一樣的高跟鞋，被撞了以後，身子晃了晃，直接甩了一個跟頭。手機也甩出去了。
南柯怕把對方撞壞了，剛忙跑過去。
“對不I起，你沒事吧。”
南柯想去拉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一甩手，打在南柯的手上。
“走開，別碰我！”
她說的聲音裏透著氣氛。
南柯以為她是在生自己的氣，趕忙說：“真的很抱歉，我沒注意到你過來。”
本來這也不是南柯一個人的問題，對方也是在一邊走一邊打手機，同樣心不在焉。如果要份責任，兩人都差不多。
那個女人戴著墨鏡，剛才這麽一撞，把墨鏡都給撞歪了。她起來後，趕忙扶了扶墨鏡。
“你沒長眼啊！”
這個女人剛站穩，就衝著南柯大吼起來。
南柯別嚇的退了一步，她連聲說：“我向你道過歉了。”
“道歉？道歉有用，那還要警察幹什麽？你看看，你把我的衣服都弄髒了。你陪啊。你知道這身衣服多少錢嗎？”
“我——你真身衣服，大概五千吧。”
南柯本來不想說，可是，對方的態度太囂張，實在是讓她忍不住。因為最近傳的貴重衣服太多，南柯對這種奢侈品有了一些了解。她剛才掃了眼對方身上的衣服，直覺告訴她，不會太貴。這個牌子一般都是中高端的。不會要價太高。
被說是五千塊，那個女人臉色一變。
“五千，你說是五千，嗬嗬，你看看我這衣服的牌子，五千塊錢下的來嗎？你好好看看，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
這個女人的話越說越過分。
南柯也生氣了。
“五千，就五千，這我還是多說了呢。你用什麽是你的事情。我的衣服髒了，破了，是我的責任，我給你賠。該賠多少賠多少，少敲竹杠。還有，你的那個包，香奈兒的？我怎麽不記得香奈兒有這樣的款呢。”
站在南柯一旁的陸佳抓起南柯的挎包，對著那個女人高聲說：“你的那個是假的吧。A貨啊，看看，這個才是正品，你買得起嗎？！沒不起就被背，沒人笑話你。弄個山寨假貨出來，丟人啊！”
她這麽一說，周圍的人也全都開始起哄。
那個戴墨鏡的女人的臉紅了，甩了一句：“好，你給記著，以後有你的好果子吃。”
說完，她一低頭，灰溜溜地跑了。
陸佳這個笑。
“南柯，你做得太好了。我一直以為你是溫文爾雅的小綿羊，沒想到你也會河東獅吼。這幾句話說的太對了。”
南柯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總是這麽強勢了。以前被罵了，忍一忍就過去了。現在——看來人真的是會變的。”
陸佳看得明白。
“什麽啊，南柯，不是你變了，是你身上的衣服貴了，你自然就有脾氣了。你要是還像以前那麽窮酸，你肯定沒脾氣。就算有脾氣，也要忍著。”
南柯搖頭：“那我寧願回到以前沒脾氣的時候，至少可以讓我陪在媽媽的身邊。”
自從上次見了一麵後，又是好幾天沒見了。
南柯不敢向關夢霖提起這個要求，怕把關夢霖惹煩了。對媽媽不好。雖然南柯也知道，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可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一行人在這一層轉了一大圈，特別是在哥哥專櫃前麵，停留了很長時間。但是，最後誰也沒買什麽。畢竟這裏的價格太高了。
一行人又下了樓，去看一些平民品牌。南柯也跟著。
陸佳低聲說：“怎麽，還對這些牌子感興趣。”
南柯無奈地說：“是啊，我現在穿的這些衣服太紮眼了。一出去就能惹出問題。”
“哎呦呦，你這句話好像是在說，我在家裏很煩啊。數錢都把手指頭弄抽筋了一樣。羨慕啊。”
“好了。等你過生日的時候，我送你一份大禮。”
“那我可記住了，到時候不許反悔。我記得你呢。”
陸佳格格笑著。
南柯也的心情也好多了。
走著走著，陸佳忽然咦了一聲。她指著牆上貼著的一副很舊的服裝廣告，說：“南柯你看，這個女人不就是剛才和我們打架的那個嗎？”
南柯一看，也覺得奇怪。
“確實啊，確實長得差不多，挺漂亮的，名字，我看看，是叫明心——我沒聽說過。”
“就是一個七八線的演員，前兩年火了一陣，這兩年也不行了，人氣直線下降。哦，對了，最近給關氏集團旗下的一個地產項目做代言。聽說關氏集團也沒花多少錢。哦，對了，這事是你家的事情啊。你怎麽問我呢。”
南柯知道，陸佳的意思是說，你男朋友關夢霖不就是關氏集團的老板嗎？
南柯不解釋。她也不想解釋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