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明白

  蘇青衣遇難了！ 原本在戲台上翩翩起舞的她突然被一陣怪風卷走，轉眼間，她被妖擄走了。 那是一個黑得不見任何光亮的山洞，她拚命地憑著感覺想爬出去，卻被突然出現的一束強光擊中腹部。 “果然是一個難得的大美人，怪不得沈燁會為你著迷成那個樣子。”不知哪裏傳來的聲音在山洞裏回蕩，蘇青衣警惕地向四處張望，她感到腹部吃緊，仿佛有千萬條小蟲在裏麵爬。 這個聲音很陌生，她確定自己之前沒有聽過。強忍著疼痛，她努力讓自己爬起來，之前她不是沒被妖抓去過，但是那些妖都是一些男妖，而這隻妖卻是女妖。 “這麽美麗的小臉如果被毀壞裏，會不會更惹男人疼惜啊，哈哈哈……”尖銳的笑聲環繞在山洞中，而那些笑聲仿佛變成一把把利刃，直刺向蘇青衣畫著濃妝的臉。 蘇青衣命也不顧了似的用手擋住自己的臉，而她的手如被刀刃割到了似的滲出血來，慘叫聲劃破了這原本就不平靜的山洞。她想起以前不管是多厲害的妖將她抓去她都不會畏懼，甚至還會有些高興。因為君南無肯定會在她毫發無損的時候將她救走，可現在…… 她是真的感到害怕了。 淚水從指縫裏流淌出來，混合著手上的血，她第一次這麽狼狽。 小聲的嗚咽聲從她的嘴巴裏傳來，恐懼感占滿了她的大腦，不知道誰將她踢倒在地上，腳狠狠地踩在她的背上:“嗬，寧願死都不願意毀了你的臉。蘇青衣，如果你毀容了，你說沈燁還會不會喜歡你？” 蘇青衣知道，她現在一定很狼狽，但是她捂著臉的手還是沒有放下來，直到臉上的濃妝都被淚水洗掉了，她還是沒有把手放下來。 女妖突然將她提起來，用勁將她的手掰開，卻發現了她臉上的裂痕。 那就是裂痕，不是疤！ “你的臉上怎麽會有裂痕？”女妖用手撫上去，卻被蘇青衣避開:“妖怪，別碰我！” 似乎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蘇青衣渾身發抖，眼睛還瞪得大大的警戒地看著女妖。 女妖長得一般，隻是全身上下都是黑色，但是她的額上有一片類似桃花的印記。 又是桃花！君南無護著的那個妖怪眼神比桃花花瓣還沒，而這個快要奪了她的命的妖怪額頭上有桃花印記。 還有，當初殺了阿燁的那隻妖也是桃花樹變的…… 女妖見她還不老實，剛想扇她的手卻停留在半空，隻聽見她用有些顫抖著的聲音問蘇青衣:“這不是你的臉！你認識涼顏？” 時間仿佛停止了，蘇青衣瞪大的眼睛瞬間無神，靈魂好像在這一刻灰飛煙滅。 這不是她的臉…… 她沒有這麽美…… 她的這張臉是阿燁的死換來的…… 但是，涼顏是誰？在她的記憶裏沒有這個人。那隻殺了阿燁的妖……對，那隻殺了阿燁的妖叫涼顏！那隻桃妖叫涼顏！ 戲班的班主叫彥頁，彥頁，不就是顏嗎？ “哈哈哈……”蘇青衣笑了，她笑到眼淚也掉了下來，女妖提著她的手也鬆開了。 “我居然現在才知道……我居然……現在才知道……”她失神地看著手，不停地念道。 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她在煙柳河旁摘著桃花，阿燁賣藝回來，邊捧著錢邊開心地叫她:阿璃，阿璃…… 阿燁，是你嗎？你怎麽還不來救我？我好害怕，我好害怕…… 腹部好像又有血流了出來，手上的傷口又開始裂開，最後終於失血過多，蘇青衣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