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離開君南無
終於喝到了桃花粥，南裟捧著碗，小爪子一刻也放不下碗，眼裏滿是遮掩不住的喜歡。這個桃花粥的味道真的很熟悉，好像在哪裏吃過，但是自己卻又做不出這個味道。
“大師，你做的桃花粥比我做的好吃多了。”南裟將碗裏的粥舔得一幹二淨，然後又用小爪子將碗推到君南無的麵前，眼巴巴地看著君南無碗裏的粥。
君南無微笑著搖搖頭，還是將自己碗裏的粥倒給了南裟。“慢慢吃，今後又不是不做了。”
一邊埋頭苦幹的南裟滿意地笑了，笑得很開心，這種開心也感染了君南無。
沒過一會兒，南裟碗裏的粥全部吃完了，君南無將碗收下去，而南裟就做在小木屋裏，扔了一片桃花進嘴裏，清香味四溢。
一個老和尚突然走了進來，南裟注意到這個老和尚是山頂的那個老頭兒。隻是，這個老頭很像一個人，隻是他忘了這個老和尚究竟像誰。
“桃之，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道忍坐在南裟的對麵，企圖從她的眼睛裏看出些什麽。
不管南裟怎麽變，唯一變不了的就是她的眼睛。
比墨還黑，比桃花花瓣還美。正如當初見到她的那幅模樣。
“桃之是誰？你是不是找錯人了？”這個名字挺熟悉，但是她不叫桃之啊。“我叫南裟，不是什麽桃之。”
“我找的就是你，你且聽我慢慢道來。”道忍開始閉著眼數著佛珠，仿佛陷入了什麽回憶中無法自拔。好一會兒，道忍才開始娓娓道來。”
“我給你說一個故事吧。”睜開眼，道忍眼裏的掙紮慢慢的散去了。
“好，你說吧，我聽著。”桃花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道忍。
“在很久很久以前，真的是很久以前了，人間有一個非常美麗的地方叫做煙柳河，至今，那個地方依然還在。那裏呀，流傳著一個傳說，說的是曾經煙柳河旁有一家戲班，戲班裏有一個絕世美人，叫做蘇青衣。蘇青衣與俠客沈燁是青梅竹馬，而沈燁也一直深深地愛著蘇青衣，是那種入了魔的喜歡。直到有一天，煙柳河旁來了一隻狐妖，那隻狐妖很美，世人傳說她的眼睛比墨還黑，比桃花花瓣還美，我見過，是真的很美。”是真的美，當年的那隻狐妖現在就隻是一隻狐狸，但是眼睛變不了。
道忍看了南裟一眼後又開始往下說:“可是，後來狐妖做錯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喜歡上了沈燁。而沈燁雖然喜歡蘇青衣，但是蘇青衣喜歡的卻是另一個人。直到有一天，蘇青衣將自己的臉給了狐妖，而狐妖也收下了。從此，狐妖代替了蘇青衣，她替蘇青衣唱戲，替蘇青衣愛沈燁。後來啊，她們成親了，他們還有一個收養的孩子，名字叫沈蠻。我從來沒有見過狐妖那麽傻的妖，那麽入戲太深的妖，為了沈燁，她什麽都可以舍棄，包括自己的命。”
“沈燁中了夢魘，大夫說需要妖的心上血，於是狐妖每日用刀割自己的心口處，每一次都是一大碗，少一滴也不行，到後來自己都虛弱到走不動了，身體幾乎變得透明，沈燁終於醒了，但是狐妖卻露出了原型，你猜怎麽了？沈燁用自己的劍刺入狐妖的心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而一個和尚救了狐妖。那是狐妖來人間時遇到的第一個人，也是對她最好的人。他將狐妖抱到一個小木屋裏，每一天都用自己的血給他補血，後來還騙狐妖說，那是動物的血。兩個人都是傻子，後來沈燁讓狐妖心軟了，狐妖便又跟著沈燁回去了。”道忍目光猙獰著，而桃花卻聽得入迷:“她們最後在一起了沒有？”
“沒有，最後沈燁帶人要殺狐妖，因為她是妖。而那時候狐妖身邊唯一守護著她的人，便是那個傻和尚。結果，沈燁和和尚都是妖，鏡花妖，當他們都知曉真想後，沈燁發了瘋似的要殺了狐妖，而和尚急忙跳到她的麵前為她擋劍，劍還是刺入了狐妖，因為就在劍要刺入和尚的那一秒，和尚突然破碎成了一片片的桃花，最後什麽也沒留下。”
不知道為什麽，南裟隻覺得自己非常想哭，然而眼淚卻已經掉了下來。
“幸好，那個傻和尚終於回來了，但是他卻忘了一切，包括他最愛的那隻狐妖。現在的他隻有一個任務，便是成佛。隻有成佛，他才不會再消失。而南裟，君南無也是鏡花妖，他必須成佛，否則他會消失得徹徹底底，就像那個傻和尚一樣。而現在，君南無成佛遇到了障礙。”
聽到了君南無，南裟抹去眼淚急忙問:“大師遇到了什麽障礙？”
“他現在遇到的最大障礙就是遇到你。”道忍指著南裟，語重心長道:“要想成佛，必須拋棄人世間的七情六欲，而現在，他遇到了，很難不染上七情六欲。所以，南裟，以後別再出現在君南無的麵前了，你上輩子欠他的，這輩子就別再禍害他了，你知道你為什麽要叫南裟嗎？”
她當然不知道，從來沒有人給她說過:“為什麽？”
“因為你說過，你願意傾盡所有，換來君南無最想要的那件袈裟。所以你叫南裟。”
“君南無最想要的袈裟？”
“就是成佛啊。所以，南裟，躲起來吧，別再見君南無了，把上輩子虧欠他的還清。”
南裟不懂老和尚是什麽意思，但是她聽明白了重點，那就是讓他別再見君南無，即使見到了也要躲起來，因為這是她欠君南無的。
好像明白了些什麽，南裟突然睜大眼睛問:“老方丈，我是不是就是那個狐妖，而君南無就是那個傻和尚？”
難怪會心口疼，難怪心裏總有一個身影，難怪自己叫南裟，難怪會覺得君南無很熟悉，君南無的懷裏很熟悉。
“對，我們曾經見過，我叫道忍。”既然話都挑明了，道忍索性說明白。
“我知道了，老方丈，我會離君南無遠遠的，畢竟這是我欠他的。”南裟感覺一層層迷霧已經慢慢揭開了。
道忍離開了，南裟想了很久，總算讓自己心裏好受了一些。君南無走了進來，並且還拿了一個香囊送給了南裟。“這是我在山頂求得的香囊，送給你，做個護身符吧。”
南裟突然跳進君南無的懷裏，什麽也不說，待了一會兒後就拿著香囊走了。那個擁抱，就當做道別吧。
太陽快要落山了，南裟將香囊好好的收好，開始跑出桃林。而君南無則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個離去的白色身影，最終還是離開去了山頂。
回到狐宮，南裟將自己一直關在房間裏，注意到她的情緒低落，涼漪特意拿著桑梓糕在門外進行誘導。
“南裟，快開門吧，我可是特意拿了你最愛的桑梓糕。”
“南裟，你就開門吧，有什麽不高興的事說出來我高興高興……不，說出來我幫你分擔啊。”
“三姐，快出來吧，娘親做了桃花粥。”
“姐，快出來，你的弟妹又在勾搭別的人了！”
一秒鍾，門突然打開了，接著傳來南裟振奮的聲音:“在哪在哪？你這個臭小子連自己的媳婦都管不了。”
涼漪此時隻覺得有一隻烏鴉從他頭頂飛過，他指向狐宮門口，隻要一身紫衣的涼顏正在和一個白衣男子攀談著，貌似很開心的樣子。南裟瞥了一眼涼漪，小爪子在涼漪的衣擺拍了拍:“還不快上去看著，待會兒你娘子被搶走了我看你到哪裏哭去。”
“好，我去了。”
此時涼顏正和淩訶打賭，賭對麵的涼漪會再幾分鍾內跑來。
“一分鍾，你輸了。”涼顏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表情伸出手。淩訶苦惱地將自己珍藏已久的血珠放到了涼顏的手裏，而從涼漪的那個方向看過去，那分明就是兩個人在手拉著手啊。
終於，他一把拉開了涼顏，還一直用手帕擦著被淩訶碰過的地方。而淩訶和涼顏就一臉不明覺厲地看著正在擦手的那人。
簡直就是有病啊，尤其是淩訶。“我是晦氣太重還是手太髒，以至於你一直擦顏兒的手停都停不下來？”
“鹹豬爪味太重。”涼漪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瞎話，見擦得差不多了便將涼顏的手握在自己的手裏。
而涼顏隻覺得心中一暖，倒也顧不上說些什麽了。孤家寡人一個的淩訶麵上雖然表現得非常不屑，但是心裏非常嫉妒羨慕啊。
“本公子懶得和你說。”眼睛一瞟，隻見一個白色的身影走過，淩訶的眼睛直接放光了。“先走一步了，再會。”
“早點兒走，看著就討厭。”涼漪對著淩訶飛奔的背影做了個鬼臉，握著涼顏的手又緊了緊:“本公子籌備了九箱血珠，過幾日便娶你過門，你嫁不嫁。”
“本公子先下的聘禮，自然是本公子娶你，你嫁不嫁？”
“那血珠……”
“好，我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