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失明
左川陪著右彩剛剛買完了食材,把右彩送回了公寓,就接到了左唐的電話:“你現在在哪?”
“剛剛回到我的公寓。”
電話另一半左唐語氣嚴肅:“你先回來醫院,嫣嫣……失明了。”
左川聽到這個消息,手中開門的動作頓了一頓:“上午不是好好的?醫生檢查不是說沒有問題嗎?”
左唐說:“我還不是很清楚。剛剛讓左放送我過來,正趕上醫生在給嫣嫣做檢查,上午的時候嫣嫣就看不到東西。這孩子,太要強了,竟然都沒說出來。”
左川說:“我馬上就趕回去。”然後打開公寓的門,對右彩說,“嫣嫣那邊出了點問題,你先回去,等我電話。”
上午的時候醫生不是說沒有問題了嗎?右彩心中納悶,但是還是聽話地點點頭:“你自己路上小心。”
左川趕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剛剛做完了檢查,正在對司徒久光解釋司徒嫣的病因:“腦部各種檢查結果都顯示司徒小姐確實沒有病征。”
司徒久光終於沒能忍住,對著醫生發怒:“那到底是為什麽她會失明!”
左唐在一旁全解:“他是溫清石老先生介紹的醫生,醫術應該是可信的,司徒老弟,你先冷靜一下,我們看看怎麽救治嫣嫣。”
司徒久光說:“我就這麽一個女兒,現在她成了這樣,讓我怎麽冷靜!”
左川上前:“爸,您和叔叔先回病房陪陪嫣嫣,我在這裏和醫生問一下下一步治療方案。”
溫清石聽說了這邊的情況,也已經趕到了醫院:“小子,司徒家那丫頭怎麽樣了?”
左川對溫清石解釋了現在的情況,溫清石說:“我建議現在保守治療,等她其他地方的傷好一點了,再采取下一步治療方案。”
左川說:“我已經請了美國的一位這個領域的專家朋友過來,希望他能幫上忙。”
醫生說:“這樣也好。”
司徒久光很希望可以為自己女兒轉院治療,但是司徒嫣現在多處外傷,大腿骨折的狀態,又不允許她長時間行動。司徒久光權衡再三,最終也隻好決定先等一下左川請到的那位朋友。
右彩在家裏等了很長時間,也沒有等到左川的電話,又不知道醫院裏具體是什麽情況,她沒忍住給顧如墨打了個電話:“姐。”
一聽到右彩這個聲音,顧如墨就知道她不是犯錯誤了就是被她那個詭異的思維又把自己繞進去了:“你怎麽了?”
右彩說:“姐,司徒嫣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裏。”
顧如墨的第一反應是:“這個禍害,叫她興風作浪!活該!”
姐你要不要這麽惡毒=.=
善良的右彩這才意識到,顧如墨和司徒嫣身為情敵,按照顧如墨的性格來說,如果顧如墨不發出這種感歎才是不正常的。右彩開始猶豫要不要告訴顧如墨這幾天左川和左放一直都在照顧司徒嫣來引發一次世紀大眾。
顧如墨已經在追問:“她要在醫院待幾天?”
右彩說:“不知道,情況很嚴重,外傷有很多,輕微腦震蕩,而且……剛剛左川過去的時候說她那出現了新情況,具體怎麽樣了我還不知道。”
情況這麽嚴重,顧如墨倒是出乎意料,她以為也就是撞到了街邊的圍欄受了點輕傷,所以才幸災樂禍了一下,現在得知司徒嫣的傷情這麽嚴重,就高興不起來了:“這麽嚴重啊。”
“是啊。”
“要不,我去接你,咱們去醫院看看有什麽可以幫忙的?”
“好。”
於是,心地善良的右彩和嘴硬心軟的顧如墨就去了醫院。
左放看到顧如墨出現在醫院的第一個反應是:跑!第二個反應是:嫂子,你怎麽可以這麽害我……
淚。
左放慢慢蹭到顧如墨身邊:“如墨,你怎麽來了?我剛剛從家裏把我爸接過來。”潛台詞就是,我沒守在這裏,嫣嫣生病了我雖然很關心但是絕對是清白的,比A4白紙都清白。
顧如墨倒是沒有管左放的反應,直徑過去對左唐說:“伯父,這邊情況還好吧?”
左唐說:“如墨?你怎麽來了?”
“聽右彩說司徒小姐病了,我過來看看。”
顧如墨過來,一直沒怎麽說話逼著眼睛假寐的司徒嫣開口說話了:“顧小姐,謝謝你能過來看我,不過我們也沒這麽熟,還是不勞你費心了。”
左家的人都知道內情,怕顧如墨刺激到司徒嫣,左放急忙過去想要拉著顧如墨離開病房。顧如墨知道司徒嫣不待見自己,倒也沒在意:“我就是送右彩過來,順路來看看,就不打擾司徒小姐休息了。”
在商場上打拚久了,司徒久光最擅長就是從話裏聽第二個意思了,尤其司徒嫣是他的女兒,他知道司徒嫣對人從來都是講究禮節,就算是不喜歡的人,也會對人三分笑,不打笑臉人。今天顧如墨作為左家老二的女朋友過來探望,她並不應該說出那樣沒有分寸、明顯就是在趕人家的話,這樣的反應……
藍瀟熬夜熬了一夜,白天又傷心難過,這個時候臉上竟是一點血色也沒有,左川看了看藍瀟的臉色以及司徒久光一臉的疲倦,說:“爸,要不您就帶著司徒叔叔和藍姨先回家休息一晚上,美國的那個朋友明天早上就能到,今天晚上我和右彩在這照顧嫣嫣。”
雖然考慮到左川其實也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但是右彩向來是Boss說啥都是對的,跟著說:“對啊,叔叔阿姨你們要注意自己的身體,這裏有我和左川,嫣嫣有什麽事情我幫著也方便,您們就回去休息一晚上吧。”
司徒久光搖搖頭,對藍瀟說:“瀟瀟,你回家休息一下吧,我在這看著嫣嫣。”
最後左唐看不下去了,也出言勸道:“司徒兄,藍瀟,你倆都跟我回去好好休息。現在你們守著嫣嫣也沒有用,自己的身體再累垮了,更是讓嫣嫣擔心。”
一直處於沉默中的司徒嫣說:“爸,媽,你們回去休息吧。生病就要治,就要接受現實。這個道理我懂,你們不用擔心我。”
左唐拽著司徒久光和藍瀟往外走:“走吧,孩子都比你們懂事。”
送走了三位長輩,病房裏隻留下了左川和右彩,右彩問司徒嫣:“嫣嫣,我是右彩……我們見過,雖然不是很熟,但是你要是不介意,需要我幫你擦擦身子嗎?”
右彩說的小心翼翼,因為剛剛司徒嫣對顧如墨那麽說,她覺得其實自己和司徒嫣好像也不是很熟悉。右彩還沒意識到,其實司徒嫣的怨氣隻是因為她和顧如墨之間的的關係是……情敵。
好吧其實顧如墨比司徒嫣占據很大優勢。
雖然車禍之後,護士幫自己換病號服的時候幫自己清理了一下,但是畢竟也隻是馬馬虎虎地洗去了血漬和塵土,藍瀟在的時候一直都在擔憂司徒嫣的安危,也沒顧得上衛生問題,倒是難得右彩細心。司徒嫣沉默了一下:“那麻煩你了。”
右彩得到司徒嫣的允許,對左川笑了笑:“你出去等我。”
左川揉了揉右彩的頭:“我出去等你們。”
讓一個陌生人幫自己擦身體總歸是有點奇怪,司徒嫣也一直是沉默著,右彩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又怕自己說錯話,隻好低著頭做事。
司徒嫣躺了一會兒,對右彩說:“其實這些事情,請一個護工來做就好。”
啊?右彩一時沒反應過來司徒嫣是什麽意思。所以自己現在是太好心出醜了嗎?右彩悶悶地沒出聲,司徒嫣繼續說:“但是你是想替顧如墨做點什麽,對吧?”
被看出來了=.=這些人,都是人精嘛?
右彩說:“你知道了。”
司徒嫣倒是笑了:“其實你不用。那次我還去你家說了那些話,你都不記恨我?”
右彩愣了愣,記恨=.=怎麽不記恨,隻是時間太久就忘記了。所以現在的樣子是不是特別傻。
司徒嫣倒是沒有想要右彩的回答:“謝謝你。”
右彩想了想,認真地說:“你們都比我聰明,我沒有那麽多想法,隻是簡單地想自己關心的人都好好的。”
不一樣的人又不一樣的人生和追求,司徒嫣從來沒想過這麽簡單的願望還可以是一個願望。在司徒嫣的世界裏,她覺得必須要努力,必須要比別的人強大,才會幸福,才能讓在乎的人也過得好。現在想來,大概因為左放也是右彩這樣簡單的人,有著司徒嫣沒有的灑脫,所以才會吸引了司徒嫣的吧。
右彩沒有司徒嫣那麽多想法,叫左川:“你進來吧。”
外頭沒有人應,右彩出去看了看,左川居然在外頭的長椅上睡了過去。想想也是,司徒嫣出事的兩個晚上,左川幾乎都沒有闔眼,最多也就是小憩一下。白天的時候還要顧及“左氏”的各種事務,他應該很累的吧。
右彩沒忍心打擾他,回到屋裏拿了左川的西服外套,幫他披好就回到了病房。司徒嫣看不到,病房裏可以開著燈。右彩拿了本雜誌坐在司徒嫣的病床前消磨時間。
司徒嫣問:“他睡了?”
“恩。你也休息吧,我守著。你有事情就叫我。”
左川睡到一半的時候驚醒,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抬手看了看時間,居然已經三點多了。病房裏有柔和的燈光傳出來,左川推門進去,就看到他的小烏龜抱著本雜誌很認真地守著司徒嫣,還時不時看看病床上的人是不是哪裏睡得不舒服。右彩看到左川,放下雜誌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睡醒了?”
左川也學著右彩的樣子輕聲說:“恩,你睡一會兒?”
右彩搖搖頭:“不用,我明天沒有事情,可以補覺。你還要工作,在陪護病床接著睡吧。”
左川自然不肯讓右彩繼續自己熬夜:“我睡醒了。”
而這次右彩難得固執:“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