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你已經不是蕭太太了
沈怡安以為是部隊來的電話,所以主動走到了離他十米外的地方。抬頭認真地看星星,也不去聽他到底說了什麽。
不過,路放的電話很快就打完了。
“小丫頭。”
“嗯?”沈怡安側頭看過去。是她的錯覺嗎?她怎麽覺得三哥的語氣有點激動。“三哥,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路放走近來,雙手按住她的肩頭。張嘴,都快發出聲音了,又咽了回去。
“三哥,到底怎麽了?你別嚇我呀!”沈怡安急了。
路放摸了摸她的腦袋。“沒事。三哥就是想告訴你,一切都會好的。三哥永遠都會想辦法保護你。”
這消息,暫時還是別讓她知道了。
“我知道。三哥,我知道的。”
路放走到車子旁邊,從尾箱拉出一塊墊子,又拎出一些點心水果。
“過來坐下,吃點東西吧。”
沈怡安怔怔地看著他,恍惚間,仿佛又看到蕭子騰動手支起帳篷的畫麵。
“傻站著幹什麽?過來啊?”
沈怡安立馬從幻想回到現實,失望也跟著襲來。她深吸了一口氣,才失魂落魄地靠過去。
兩個人在山上一直待到將近十一點才離開。
車子走了沒多遠,沈怡安就靠在座位裏睡著了。
路放將速度放慢,盡量將車子開得更加平穩,避免急起急刹。
一直到車子進入車庫,沈怡安也沒有醒來。
路放舍不得將她叫醒,也不管合適不合適,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
好在電梯就在車庫裏,而且是專用電梯,外麵的人也看不到。
回到屋裏,蔣雲還沒睡。一身大汗淋漓的,顯然剛從健身房出來。
路放越過她,將沈怡安放進了床裏。“盡量給她換一身衣服,讓她睡得舒服一點。”
蔣雲挑了挑眉。“這種高難度的事情,我幹不來。”
路放皺了皺眉,沒再說什麽。洗了手,自己走到酒櫃那,拿了一瓶威士忌。
“要不要來一杯?”
蔣雲盯著他看了幾秒,然後點點頭。
路放就倒了小半杯給她。
兩個人站在落地窗前,沉默地喝著酒。
“假如蕭子騰從此不回來了,你會繼續守在她身邊嗎?”
“會。”
“很好。”
路放朝她舉起酒杯。
蔣雲挑了挑眉,跟他碰了一下。
沈怡安其實並沒有多麽出眾,蕭子騰為她神魂顛倒,怎麽這個跟行走的人形兵器似的路放居然也癡迷於她?
蔣雲實在想不明白。“喂!”
路放瞥了她一眼。“說。”
“你們喜歡她什麽?”蔣雲用下巴示意主臥室。
路放笑了,一閃而過的一抹笑。
但是,蔣雲看到了藏在其中的寵溺。
“你也覺得她不夠漂亮,不夠聰明,也算不上能幹,甚至可以說有點傻,是吧?”
蔣雲不吱聲,算是默認了。
路放又是一笑。“大概就是因為她很傻,傻得你覺得自己不好好疼她都是一種罪過吧。”
蔣雲聽得更迷糊,但路放明顯沒有要繼續給她解惑的意思。她隻能歸結為,男人這種生物不是她能理解的。
……
可能是在山上吹風著涼了,沈怡安夜裏就病了。倒也不是多嚴重,隻是頭重腳輕流鼻涕。
一般情況下,吃點藥很快就好了。可沈怡安為了肚子裏的孩子,說什麽也不肯吃藥,非要這麽扛著。
也許是她最近身體太虛弱了,天快亮的時候竟然又發起燒來。
路放和蔣雲嚇得趕緊就將她送到喬亞醫院。
醫生說一方麵是因為著涼,還有就是她身子本來就虛弱,再加上憂思過度,很容易就病倒了。
醫生給開了藥,可沈怡安不肯吃。
“放心吧,既然知道你是孕婦,我們用藥時候就考慮到孩子的健康問題,選的都是一些孕婦可以用的藥。”
沈怡安還是搖頭。“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沒有忘記上次那個孩子,明明是宮外孕,可最後卻變成了人流手術。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宮外孕!
蕭子騰如今生死未卜,也許這是他唯一的骨血,她絕對不能再冒險了。
醫生費盡口舌,最後也沒能說動她,隻好歎著氣走了。
路放在床沿坐下,撥開她臉上的頭發。“你在怕什麽?”
沈怡安搖搖頭。“三哥,我的身體我知道,沒事的。”
路放知道她的性子有多倔強,也知道她有多在意這個孩子,便沒再勸。倒了一杯溫開水,讓她喝了幾口。
“那你什麽都別想,好好地休息。”
“嗯。”沈怡安乖乖地閉上眼睛,很快便昏昏沉沉起來。感覺很難受,可她從頭到尾都沒哼一聲。
段宏來上班之後,知道情況,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嫂子,你要是對其他醫生不放心,那我親自來為你開藥。還是,你連我也信不過?”
“不是的。我不是對你不放心,我是對所有的藥物都不放心。這也許是蕭子騰唯一的孩子,我不想冒險,哪怕是一點點都不行。”
“你不聽醫生的話,那才是冒險!就算不用藥,母體生病也是會影響孩子的,你知道嗎?”
段宏直接劈頭蓋臉的將她說了一頓,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
最後,沈怡安終於肯配合了,但要段宏親自開藥方,親自給她去拿藥。
藥吃下去沒多久就見效了,沈怡安抵不過疲憊,沉沉地睡了過去。
路放鬆了一口氣,對段宏道了一句謝謝。
“謝就免了。她是我兄弟的女人,現在我兄弟生死未卜,照顧她也是我的責任。還有,朋友妻不可欺,你最好別打她的主意。若是讓我知道你對她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我不會放過你的。”
路放瞥了他一眼,徑直走到窗口那,壓根沒將他的威脅當回事。
沈怡安休息了兩天,才總算有精神了。她還沒公布蕭子騰的遺囑,倒有人等不及了。
楊雪和陸小龍先後亮出了遺囑,都聲稱自己是合法的繼承人,一時網上又是風風雨雨。
“他們這是明目張膽的偽造,難道就不怕被追究法律責任嗎?”
“但如果成功了,他們得到的將是一輩子的榮華富貴,所以鋌而走險也是值得的。畢竟你跟蕭總結婚的事情當初並沒有公之於眾,再加上後來發生的種種,很多人都不相信蕭總會將一切留給你。更有一部分人是唯恐天下不亂的。”
“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沈怡安回到公司,立馬就有個會議。
在會議上,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就逼著沈怡安拿出遺囑,否則就要她離開騰飛集團。
“我相信蕭子騰會回來的,所以不想提什麽遺囑的事情。”
“是不想拿出來,還是根本就沒有?如果你手裏有遺囑,就能讓你名正言順地掌管騰飛,你為什麽不拿出來?該不會是沒有什麽遺囑吧?”
“那又如何?我是蕭子騰的妻子,就算沒有遺囑,在他沒有別的親人的情況下,我也是唯一的合法繼承人。”
“那可不一定。因為,有人能拿出蕭總的遺囑。”
沈怡安心髒漏跳了一拍,但仍是從容地笑。“是嗎?”
偽造遺囑可不是那麽簡單的。
如果是自書遺囑,必須是蕭子騰的親筆書寫。可那麽多文字,模仿筆跡是很容易出現問題的。
如果是公證遺囑,是有規範的法律程序的,公證機關直接參與其中。要作假也不是這麽容易的。
最容易造假的是口頭遺囑和代筆遺囑,但這兩樣都必須有立遺囑的人最信任的人作證才能讓人信服,而且現場還不能隻有一個人。
所以,沈怡安對此並不擔心。
但是,當看到秦聿緩步走進來時,沈怡安禁不住愕然,下意識地看向易學謙,自然也看到了他眼裏的吃驚。
誰也沒料到,秦聿居然是叛徒!
就在兩天前,他們還坐在一塊兒商量對策!一轉眼,他就成了內鬼!
“大家好,我是秦聿,也是蕭總的專用律師。蕭總生前確實立了遺囑,但——”
“秦聿!蕭子騰他現在還活著,請你不要說什麽‘生前’!”
“沈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蕭總出事了,我也很難過,但有時候我們也要學會接受現實。大家都知道,蕭總出事已經十多天了,根本不可能生還。”
“你——”
秦聿微微一笑。“我想,大家都很疑惑我為什麽會稱呼她為沈小姐,而不是蕭太太。”
經他這麽一說,沈怡安才注意到這一點。難道——
“因為,沈小姐已經不是蕭總的合法配偶,他們在三個月前就已經離婚了!”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秦聿,你分明是胡說八道!”
“我有沒有胡說八道,大家看過這份離婚協議書就知道了。”
很快,沈怡安就拿到了那份離婚協議書。她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看到了自己的簽名。那是她簽的,她不會認錯。
可是,易學謙不是說,那份離婚協議書並沒有生效嗎?
沈怡安轉頭看著易學謙,想從他那裏得到答案。
易學謙湊近來,壓低了聲音說:“我說的都是真的。”
至於這份離婚協議書怎麽在秦聿手裏,他也不清楚。他還以為,蕭總早就將它給撕得粉碎了呢。
“我承認,我確實曾經簽過這份離婚協議書。那時候,我跟蕭子騰有點誤會,我賭氣簽的。但是,這份離婚協議書根本就沒有生效。所以,我仍然是蕭子騰的妻子。”
“沈小姐,這份離婚協議書有沒有生效,不是你說了算的。你可以看看,這是民政局的記錄,證實你跟蕭總確實已經離婚了。”
“不可能!這份所謂的記錄,是你偽造的吧?”
“那沈小姐可以親自去民政局去查證。”
“我不需要去查證,因為我根本就沒跟蕭子騰去民政局辦理過離婚手續!我想有常識的人都知道,離婚是要雙方一起到民政局辦理手續的!”
說起這個,沈怡安就覺得自己特傻。簽了離婚協議書就直接走了,以為已經兩清。她幸虧沒有什麽新歡,否則就直接犯重婚罪了!
秦聿冷笑一聲,道:“沈小姐,我還是那句話,這些事情你說了不算,得有證據。沈小姐,你許諾的榮華富貴,我無福消受,實在對不起。”
“你——”沈怡安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兩天前秦律師曾到過總裁辦公室,敢情是沈怡安將他找來,想要趁機收買他!”
“是啊,真是豈有此理!把我們都當傻子耍了!”
“必須將她趕出騰飛!絕對不能讓蕭總畢生的心血落在這樣的人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