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的確有效
肖樂凡連忙紮了個馬步,慢騰騰地趴到階梯上的平地上。
然後,仰躺在地上,瞪著寺院上的天空。
寺院建在山上,四周樹木林立。
夏天的時候,這裏很涼爽,冬天就比市裏冷很多。
不過,這個冷肖樂凡還可以承受,因為她現在熱得跟死狗差不多,恨不得把舌頭都給吐出來散熱。
肖樂凡在地上躺了半晌,直到四肢沒剛才那麽無力之後,才手腳並用的爬起來,朝寺廟大門走去。
寺廟的門是開著的,隱約還能聽到僧人們誦經的聲音。
那低沉、悠遠的聲調,念的根本不是他們日常生活所聽到的詞匯,看著倒是能讓人升起異樣的平靜。
不知道是周圍環境靜謐的原因,還是這些經文確實有如此的功效。
肖樂凡走進寺內,看到一個掃地的僧人問道:“請問李文繡女士在嗎?”
僧人停下掃地的動作,“你是肖小姐?”
“我是。”
“你稍等,我去幫你通傳一聲。”
僧人說完將掃把輕輕地靠在牆上,在掃把落地之前,還仔細的看地麵上有沒有路過的螞蟻,以免被掃帚壓到。
肖樂凡將他的動作看在眼底,心裏也油然而生出一股對生命的敬畏感。
僧人離開後,肖樂凡便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寺廟。
寺廟麵積很大,卻沒擺什麽香火和所謂的功德箱。
連大雄寶殿的佛像都沒有其它寺廟的鮮亮,但處處透著一股禪修的超然。
10分鍾後,剛才那名僧人去而複返。
他走到肖樂凡麵前雙手合一,“李居士讓我告訴你,她並沒有你所需要的答案,請你回去。”
“我什麽都沒說,她怎麽會知道我要問她什麽?”
“李居士是這麽說的,請肖小姐回去吧。”
肖樂凡抿了抿嘴,問道:“她來這裏住多久了?”
“李居士幾年前就經常來我們寺院小住,自從她老伴過世之後,她就常住這邊。”
“我知道了,謝謝。”肖樂凡想了想,還是不打算就這麽放棄了,“能不能告訴我李居士在哪裏?”
僧人搖了搖頭,“我不能說。”
“我沒打算去見她,你隻要把我帶到她住的禪房外就可以,我不會進去。你也可以守著對李居士的承諾,我也可以問我想問的話,我把話說完就走,不會打擾你們的清修。”
僧人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請跟我來。”
僧人把肖樂凡帶到一處僻靜的小院落就離開了。
肖樂凡在院子裏站了片刻,聽到了輕微的木魚聲和低聲誦經的聲音。
她走到禪房門口,並沒有推門進去,站在外麵說道:“師母,很抱歉。我沒有如您所想地離開,有些話還是想要親自說給您聽。”
裏麵的木魚聲幾不可聞地停頓了一下,接著又敲了起來。
“我很感謝您在庭審當天為我說話。我知道那是除了對李園的失望之外,還有對我的愛護。您可能已經放下塵緣了,但其他人還看不透,就像我。李教授這些年為我查華修文的事,現在還可能因為華修文的事情而死,我無法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李教授的案子在社會上的影響力很大,對工程大學的師生更是有不可磨滅的影響,他的案子要是不查個水落石出,他的死就會一直懸在眾人的心裏,時刻提防著李教授的案子再次發生。”
肖樂凡說完這一段話,停頓了半晌,聽著室內的動靜。
室內的木魚敲擊聲和誦經聲沒有任何停頓。
肖樂凡無奈地歎了口氣,從口袋裏掏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
她不知道師母還有沒有手機,還是寫了她的手機號碼。
她把紙條塞進門縫裏,說道:“既然師母不想見我,我也不打擾您清修了。我把我的手機號塞在門縫裏,要是師母改變主意了隨時給我打電話。”
肖樂凡說完後就出了小院。
李師母在聽不見肖樂凡的腳步聲後,停下了敲木魚和撚佛珠的動作,餘光瞥了一眼門縫的小紙條,幽幽地歎了口氣,又繼續閉目誦經。
肖樂凡緩步走出寺院,在走到台階旁的時候回過身來看。
那名掃地的僧人還在剛才的地方打掃,見肖樂凡回頭便雙手合十的朝她鞠了一躬。
肖樂凡也回了他同樣的動作,然後慢慢地下去。
下去的時候,她真的很想把自己團成一個球滾下去。
現在這麽一步一步的挪下去,剛才上來產生的肌肉酸澀感現在完全暴露出來了。
每下一個台階,大腿的肌肉就被拉扯了一步,把他整個人給折磨的恨不得都齜牙咧嘴起來。
任言看到她滿臉扭曲、一步一步挪下來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
在肖樂凡離山腳隻有一百多級台階的時候喊道:“見到你師母了嗎?”
肖樂凡用力的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他的話。
任言便在山腳下等著她。
肖樂凡離山腳隻有三十多級台階的時候,就一屁股坐在那裏一動都不想動,有氣無力地說道:“師母她沒見我,她托了個僧人跟我說,她不知道我要的答案,讓我回去。”
“她都沒見你怎麽會知道你要問什麽?”
“估計是不想跟我們再有什麽糾葛了,我們從別的方麵入手吧。比如,查查看從我打電話給李教授到李教授出事之前的這段時間內,他都做了什麽、見了什麽人,家裏的座機和手機是否有通話記錄。”
“你說的這些我們也在排查,如果能動員李師母就更事半功倍了。”
“老人家不想說,咱們也別勉強。”現在想來,也不知道當時丁琛說了什麽,讓李師母為她出庭做證。
任言見肖樂凡臉色蒼白,臉上還冒出一大片虛汗,遞了瓶加了鹽的水給她,“你喝點鹽水,補充一點體力。”
肖樂凡灌了大半瓶鹽水下去,嗓子舒服了,很多臉上的虛汗也沒像之前流的那麽厲害,轉頭看了看隱在山林間的寺廟,“我們回去吧。”
下班的時候,肖樂凡一路抖著腿把車開回家。
把車在停車場後,她跟烏龜爬一樣慢慢地把自己挪到停車場的電梯口,發現兩部電梯居然都在維修,頓時整個人都有種被雷劈的酸爽感覺。
丁琛的車在10分鍾後進入停車場,看著肖樂凡一臉風中淩亂地盯著電梯口那塊正在維修的牌子,按了幾下喇叭。
肖樂凡後知後覺地抬頭看了過來,看到是丁琛大大的鬆了口氣。
丁琛提了電腦包下來,“怎麽不上去?”
“電梯壞了。”肖樂凡鬱悶地回答。
“不是還有安全通道嗎?”
肖樂凡突然兩眼放光地看著丁琛,說道:“丁首富,你背我上樓好不好?”
“想得美!”
“我實在沒力氣爬樓了,你要不背我,我今天隻能在車裏睡覺了。”
丁琛見她臉色蒼白,一副再走一步就趴倒在地的疲憊表情,不解道:“你是法醫,不是苦力,怎麽能累成這樣?”
肖樂凡把今天爬了500多級階梯又下來的事情說了出來。
丁琛聽完後,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她,“任言為什麽不上去?”
“他周末去過,師母沒見他。”
“這個不是理由。要都像你們這麽想,劉備還需要三顧茅廬?一次不行,就打道回府了。”
肖樂凡一臉鬱悶地看著他,“於是我們現在應該先探討我和任言誰該爬樓梯的事情嗎?”
丁琛一言不發地斜睨著她。
在肖樂凡以前丁琛會噴她一臉的時候,他轉身在她麵前彎下腰。
肖樂凡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臉紅了,小聲地說道:“我在寺廟門口的地上滾了一圈,你不嫌棄吧?”
丁琛的回答是回頭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肖樂凡摸了摸鼻子,乖乖的趴在他寬闊的背上。
在丁琛起身往安全通道走的時候又補充了一句,“我還坐地上了,那條台階平時上上下下的人,少說也有幾千人。他們的鞋底,有各種各樣的細菌。我的褲子說不定都沾了一堆。”
丁琛忍無可忍的說道,“是不是想讓我直接把你丟下去?”
肖樂凡聞言哈哈笑了兩聲,手臂緊緊的抱住他的脖子,好像怕他真的把他給扔了。
他們這個小區是殷城少有的在黃金地段的矮樓住宅區,每棟樓都隻有八層。
他們住的是六樓,不高也不低。
電梯停運對他們生活的影響也不算大。
丁琛背肖樂凡回到家時,用了也不過三分鍾的時間。
他沒把肖樂凡放沙發上,而是在玄關處就把肖樂凡放到地毯上了,然後動手剝她的外套、外褲。
肖樂凡連忙護著自己的衣服,一臉驚恐地看著他,“你要幹什麽?”
不會是被她給氣得直接把她給那啥了吧。
丁琛一言不發,繼續動手。
肖樂凡見丁琛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她的力氣根本無法撼動他的,隻能看著自己的外套被扒下來。
她汗都流了下來,顫聲道:“丁首富,我錯了,你放過我吧。啊啊啊啊,我要被非禮了!救命啊!”
丁琛把她的外套脫下,甩手扔進玄關的垃圾筒裏,涼涼地看著她,“接下來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
肖樂凡小臉上的驚訝還沒掩去,不解地看著丁琛,腦袋慢慢地恢複工作。
見丁琛也脫下外套扔進垃圾筒,才後知後覺地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褲子,一臉為難地問:“我能不能回房間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