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見識
吃完飯後，肖樂凡見易雪靈沒有上樓洗漱的意思，提議道：“要不要出去走走？這附近有不少好玩的地方，我帶你四處看看。”
“要不去K歌吧？”易雪靈說道。
肖樂凡愣了愣，見易雪靈躊躕不安的神情，以為她是想從K歌開始忘記那段不愉快的經曆，“行，你多穿點，晚上冷。”
易雪靈提著包上樓，穿了一件口袋很大的大衣，又從包裏拿了那個白色小藥包出來放進大衣的口袋裏。
下樓時，肖樂凡也在一樓的更衣室裏換了一身外出的衣服。
她在服裝設計圈工作，一眼就看出來肖樂凡的那身衣服都價值不菲，問道：“這些都是丁丁琛給你買的？”
肖樂凡隨口回道：“基本都是他買的。他買東西實在太簡單粗暴了，基本就報個尺碼就讓人送上門。不過，這些東西的尺碼都很標準，很少有不合身的，但完全沒有購物的感覺，失去了不少樂趣。”
易雪靈見她完全沒有在意那些衣服的價格，心裏沒有一點酸味是不可能的。
單單算肖樂凡外麵的衣服，她那一身就有十三四萬，加上裏麵的衣服和鞋子。
肖樂凡穿在身上的東西都價值十七八萬。
這些錢已經抵得上她一年的工資了。
肖樂凡沒留意易雪靈的神色，拿了鑰匙和手機就出門了。
上車之後，肖樂凡在手機搜索附近的KTV。
易雪靈說道：“去紅新KTV吧。”
肖樂凡搜索了一會兒，發現有點遠，“你有它家的會員卡？”
“沒有。聽同事說那裏環境不錯，想去看看。”
“行，我正好也沒去過，跟著你去見識見識。”
易雪靈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進入KTV時，肖樂凡發現環境確實比其他的KTV相對好一些。
訂好包廂之後，易雪靈便說道：“我去趟洗手間。”
“嗯。”肖樂凡坐到點歌台前，給易雪靈點了幾首她平時經常唱的歌，爾後也給自己點了幾首歌。
此時，服務生進來送果盤和其他小吃。
易雪靈正好從洗手間出來，說道：“拿幾瓶酒。”
“我等下還開車，給我來瓶礦泉水吧。”
“哦，我還忘了這事兒。”
肖樂凡笑笑，“唱你的歌去吧，我給你點了幾首。”
易雪靈回了她一個牽強的笑容，拿著話筒唱了起來。
肖樂凡坐在沙發上看屏幕上的MV，不時幫易雪靈按特效或者鼓掌，增加氣氛。
服務生送水和酒進來的時候，易雪靈也剛好唱完歌，她把肖樂凡點的一首歌點了優先。
肖樂凡見狀笑笑，拿起話筒唱了起來。
易雪靈背對著肖樂凡坐在點歌台前，心裏焦急不已。
她不知道該怎麽往肖樂凡的礦泉水裏下藥，她也不確定她該不該那麽做。
肖樂凡是她最好的朋友，對她很好。
如今她卻要為了她自己的前途，陷害她。
她呆坐在那裏直到肖樂凡唱完那首歌，才回過神來。
肖樂凡把話筒放在沙發前的鋼化玻璃桌上，“你先唱吧，我上個洗手間。”
“好。”
易雪靈緊張地看著肖樂凡關上洗手間的門，然後抖著手從口袋裏掏出小藥包，擰開肖樂凡的那礦泉水，將藥包全倒了進去。
她把藥包揉成一團扔進垃圾筐裏，拿起話筒鎮定自若的唱歌。
肖樂凡出來後，坐在沙發上片刻，聽了易雪靈剛一會兒歌，便擰開礦泉水瓶喝了一口水。
易雪靈見狀，手心都被汗水濕了一大片，屏息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肖樂凡的動作。
見肖樂凡靠在沙發上，就問道：“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用。”肖樂凡看了看時間，“再唱一個小時就回去吧，明天都還得上班呢。”
“好。我去跟服務生說一下。”
“嗯。”肖樂凡見易雪靈離開包廂才後知後覺地疑惑起來，什麽時候退包廂需要專門跟服務生說嗎？好像不需要吧。
但她很快就沒有心思留意這些事，肖樂凡難受地揉了揉眉心，腦袋那股暈眩感越來越重，像是要感冒了一樣，嗓子也幹啞得難受。
她擰開瓶蓋又喝了幾口水，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等易雪靈回來。
突然，她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著門被重重拍在牆上的聲音。
緊接著，肖樂凡覺得自己的身體被人用力地拖拽。
她想反抗，無奈身體卻軟綿綿的，沒有半點力氣。
她渾身上下用動的隻剩下眼睛了，她看到自己被幾個男人拉扯、推桑進一個黑暗的通道內。
肖樂凡想尖叫、想反擊，但這些她都隻能想想而已。
她的身體像被人抽幹了力氣一般，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根本由不得她控製。
迷迷糊糊間，她感到那幾個人把她塞進一輛車內。
作惡的手在她的臉上、胸口、下半身遊移，讓她心裏泛起一陣又一陣的惡心。
突然，那個摸過她的人身形劇烈地顫抖了起來，向她的身上倒下來。
在快壓到她身上時，被一個力道用力地扯了出去。
肖樂凡看到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內，她想看清那個人、看清那張臉，但藥用讓她瞬間跌進了黑暗裏，全然不覺身邊發生了什麽。
華修文三下兩下就將那群人處理幹淨了，他撲進車裏，見肖樂凡毫無知覺地躺在後座上，連忙將她抱進懷裏。
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像是抱著世界上最珍貴的財寶。
華修文的目光落到剛才那個摸過肖樂凡身體的男人，單手飛了一把匕首出去。
黑暗的巷道內立刻響起一聲淒厲的尖叫。
那個男人的手掌被匕首狠狠地貫穿，釘在地上，他想抽回手，又害怕牽動傷口，渾身疼得直顫抖。
華修文抱著肖樂凡蹲到那人的麵前，“誰派你來的？”
那男人咬著牙，沒哼聲。
華修文空出一隻手握住刀柄，眼也不眨地將匕首旋轉了半圈。
刀刃與手骨發出哢哢的聲響，聽得人頭皮發麻。
那男人渾身劇烈地抽搐著，牙齒都咬出血來了。
“說不說？！”
“我說我說。”男人喘著氣說道，“是、是烏子蕊。”
“烏子蕊……”華修文緩緩咀嚼著那個名字，將匕首抽了回來。
那男人連忙收起被刺得鮮血淋瀝的手掌，疼得直叫喚。
華修文把肖樂凡抱回她的車邊，看到一個人影蜷縮在肖樂凡的車邊，把頭埋在膝蓋裏。
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
是易雪靈。
看到華修文的臉，她頓時僵在原地，顫聲問：“你……你是人還是鬼？”
華修文冷冷地掃了一眼易雪靈，甩手給了她一個耳光。
易雪靈低叫了一聲，捂住紅腫的臉，不敢吭聲。
“我沒有什麽不打女人的狗屁教養，要不是小凡把你當朋友，我會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華修文斥道，沒再多看易雪靈一眼。
從肖樂凡的口袋裏掏出了車鑰匙，打開車門，把肖樂凡小心翼翼地抱進後座，然後開車離開。
任由易雪靈的身影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華修文把車子開到一家診所內，一名醫生快步走了出來，行動間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儼然是常年受過訓練養成的行走習慣。
他仔細檢查了肖樂凡的情況，“被人喂藥了？”
華修文點頭，“給我開點藥，最好讓她忘了今晚的事。”
“我盡量。看她這情況，跟近期出現的新型X品很像，隻能先試試我新配的藥，不一定管用。”
醫生邊說邊從口袋裏掏出一包藥，“吃一次。”
華修文從診所拿了一瓶礦泉水，半扶著肖樂凡坐起來，動作溫柔地按開她的嘴，把藥喂了進去。
醫生站在一旁看著華修文小心翼翼的動作，“她就是你說的人啊？看起來還挺眼熟，好像前幾天跟那程什麽的上過報紙。”
“閉嘴！”
醫生抬頭望天，當做沒聽到，但也沒再說什麽。
華修文重新上車，開車把肖樂凡送回家。
把肖樂凡放到床上時，他的手指輕輕勾勒著肖樂凡精巧、美麗的五官。
這個人，他有多久沒仔細看過、碰過了？
她是他生命裏重要的人，他卻讓她在痛苦裏掙紮了如此之久。
從他決定假死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資格再擁有她了。
如果真死了，會不會讓他們不再那麽痛苦？她也可以重新過她的新生活，他曾經決定把她推開，現在她結婚了，他又出現在她身邊，有什麽意義？
華修文痛苦地想著，目光落在她手背上的擦傷，又想起剛才那驚險的一幕。
如果不是他因為太想見她而一路跟著，她今晚會遇到什麽樣的事。
華修文根本不敢深想，卻對易雪靈的背叛更加厭惡。
那一巴掌打得太輕了。
華修文見肖樂凡眉心微蹙，有了清醒的跡象，連忙收回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閃身離開。
肖樂凡這一覺睡得格外難受，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腦袋還是昏沉沉的，那感覺就像被一萬隻草泥馬踏過，疼得她隻想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但一想到今天還有一堆工作要解決，她就強忍著頭疼，打起精神爬起來。
洗漱完畢後，她才意識到了一個重要問題。
她好像沒看到易雪靈。
昨晚她們不是去K歌了嗎？
怎麽隻有她一個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