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不可告人的目的
印鬆說完這句話，轉身上了樓，剩下的3個人麵麵相覷。
陳隊擺了擺手，“咱們走吧。他的情緒不對勁，我們在這耗著也是浪費時間。”
肖樂凡說道：“陳隊，你從印隊剛才的話聽出什麽言外之意了嗎？”
“這些我們上車說。”
3人看了看樓上緊閉的房門，離開屋內，上車。
車子慢慢地開走，直至拐彎。
印鬆站在臥室的窗戶上，從窗簾的隙縫中看了出去，眼睛裏是難以掩飾的悲傷。
車子剛剛駛出了老城區。
陳隊就說道：“剛才你們也從老寧那裏聽出了一些弦外之音，我也有這樣的感覺，他好像想告訴我們什麽，又因為某些原因不好明說。據我所知，他隻有舒柳竹一個女兒，如果那個人真的是舒柳竹，他不可能是這樣的態度。”
任言沉默了一下，說道：“但是這應該也是跟他有關的。我今天上午從王隊那裏看到了他去認領死者的屍體的視頻。那悲傷也不是假的，就算是演戲也不可能麵麵俱到，更何況他還不是個專業的演員。”
肖樂凡在小筆記本上記錄了一些信息，“我記得印隊的妻子在十幾年前因為一個案子去世了。”
“是啊，當時還牽扯到了她女兒了。他們父女兩個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情，關係鬧得很僵。舒柳竹認為是因為印鬆工作害死了她媽媽，因此兩人基本上後麵都沒什麽來往。”陳隊歎了口氣道，“要我說舒柳竹是不懂事，不會體諒別人。她自己死了媽，老寧不也失去了老婆嗎？怎麽就淨隻看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其他人的損失都選擇性看不見呢。”
“按理說，如果是這樣常年不來往的人情緒不會那麽激動。就算是親人，長時間的冷漠，也會變得跟陌生人差不多的。印隊對死者那樣的表現我還是覺得有異。”肖樂凡堅持道。
她的這番話讓陳隊和任言都沉默思考了起來。
任言說道：“我現在覺得咱們進入了一個怪圈。首先，這件事情我們最需要證明的，就是丁丁琛有沒有參與這個案子？至於死者是不是舒柳竹或者是別人，反而不會那麽重要。要把這兩個問題要分開來對待。目前最緊要的是證明丁丁琛是不是凶手，如果他不是，我們需要拿什麽樣的證據來證明，而不是花大量的時間去證明死者是不是舒柳竹。丁丁琛會因被拘留的時間越長，因他而起的社會輿論就越大，後果就越複雜，分局的壓力就越大。”
肖樂凡戳了戳自己的臉，歎了口氣，“我都糊塗了，還是旁觀者清。”
陳隊讚賞地看了一眼任言，“小沈，你的悟性真的比我們這些老古董好多了。我們處理案件的時候，可以盡最大的努力推敲每一條疑點，但往往我們沒有這麽多時間，隻能先從最緊要的地方入手。這一點看似簡單，我卻當了十幾年的刑警才悟出來的。”
3個人正說著，車內的電台廣播響了。
女主持人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內清晰可聞。
“丁氏集團董事長兼總裁丁丁琛被刑拘4天。4天內，丁氏集團的股價慘遭滑鐵盧，這是丁氏集團自上市以來遭遇的最大事件，股民們損失積累過十億，疑會造成嚴重的社會恐懼。今天上午九點，大量股民們擁擠在丁氏集團辦公大廈前討要說法，苦等三小時丁氏集團高層卻避而不見，引發股民們憤怒。目前已出現小規模的傷人事件，受傷嚴重者已經被送醫，傷情還有待考證。”
肖樂凡皺了皺眉，說道：“之前我們也處理過不少的案子是有關上市公司的老總的，也沒見過這麽大規模的民眾聚集聲討，絕對有貓膩。”
“案子的每個細節都至關重要。我個人的看法是對方有點沉不住氣了，你們隻要再觀察就能看到新的疑點。”陳隊悠哉地說道，一派從容不迫的樣子。
肖樂凡應了一聲後，用手機查閱了一下丁氏集團這幾天的新聞。
發現被刷的最火爆的還是丁丁琛被拘留的那條新聞，其次才是丁立誠重新入主丁氏集團以及丁氏集團子公司的副總被破格提拔的新聞。
這些新聞在這個時候看似極為平常，但是肖樂凡卻不這麽認為。
桑作樹這個人的出現曾經讓丁丁琛極為排斥。
在這個時候他被臨時破格提升為集團的副總，又引起了丁氏集團被集體聲討的事件，她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肖樂凡和任言將陳隊送回家後，才各自分開。
肖樂凡回到分局，把今天他們去印鬆家裏以及他們的分析跟王隊說了一遍。
王隊很讚成這件事的處理方法。
就目前而言，他所麵臨的直接壓力是最大的。
上麵有領導施壓，讓他盡快處理這件事情，下麵又有一堆民眾在熱烈討論這件事，中間還有丁丁琛這真碰不得、罵不得、打不得的大佛震在審訊室裏。
他簡直裏外都不討好，也不知道是誰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扔給他的。
王隊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什麽，他抓住肖樂凡的手說道，“假如死的人不是舒柳竹的話，我想我找到了案子的突破口了。”
肖樂凡有些振奮的看著王隊，“什麽突破口？”
“你還記得你曾經找過我要楊小關的檔案嗎？當時沒有楊小光的，我給你找到了李銘的。”
“是啊。”肖樂凡點點頭。
“後來又帶著你去找印隊。我覺得這幾件事是有關聯的，也可以勉強解釋為為什麽這件事會跨區域的安排到我的手上。”
肖樂凡沒有否認王隊的這個說法，“如果是這個意思的話，那我們要麵對的不是單個人或幾個人，很可能是一個團隊，他們時刻監控著我們的舉動。他們的計謀還運用得很成熟，可以既設計了丁丁琛，又能給你反擊。”
王隊麵色沉鬱的點點頭，“你查李銘和楊小光的案子得到的某些線索直指印隊和舒柳竹，現在出現這樣的反擊很可能是因為他們怕你查到什麽東西。”
“楊小光這個案子我印象不深，當李銘這個案子的話從專業的角度來看，跟這次我老公的案子很像，都像是提前準備好的。我現在就特別想了解一下，這次接到警情的人是誰？打電話具體是說了哪些內容？到底是什麽樣的緊急情況，會讓你們在沒有收到片警的匯報，也沒有經過核實就出警了。”
王隊將平板電腦遞給肖樂凡，“這個錄音和資料我已經拿過來的，你聽聽看。”
肖樂凡點開平板上的錄音。
報案人：你好，這裏是刑警隊嗎？我們是某某小區的物業，這裏發生了一起命案，請你們趕緊過來！事情很緊急！
接線員：好的，請說你的詳細地址。
報案人：xx路xx號xx別墅小區xx棟。
接線員：好的，我們會立刻派人過去，請您保持線路通暢，以便及時聯係。
肖樂凡聽完後，滿臉不解的看著王隊，“王哥，你確定這是完整版的錄音嗎？這麽做根本不合規定，如果所有的人都這麽報警，那咱們的警員永遠都不夠。”
王隊搔了搔頭，也給愁壞了，“不瞞你說，我聽的時候也覺得很奇怪。如果說當年李銘等案子處理的非常簡單，是因為接警人員的經驗不足導致的盲目出警。經過這些年的培訓，不可能再出這樣的情況了。那個接線員我們也在找他，但目前沒有任何線索。”
“我去重新看看死者的身體。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從最簡單的角度出發，我老公與死者之間有沒有牽聯。目前除了他在那個時間出現在別墅，匕首上有他的指紋，地板上有他的鞋印，還有他說拿的那些資料沒有見到之外，還有藥瓶的丟失。這些是我們現在重點考慮的，其他的線索都是輔助證明死者的身份。”
“我們刑警階段經過上午的討論，得到的結果也是這樣的。接下來就麻煩肖法醫再看一下死者，這兩天想辦法把你老公這個燙手的山芋給移走。”
肖樂凡哈哈笑了兩聲，“我也是這麽想的。先把他領出來，然後我們再處理後續的事情。”
下午，肖樂凡的時間都耗在了手術室裏。
她一邊對比死者身上的傷口，一邊進行數據模擬。
她模擬的手法非常的簡單粗暴，就是根據現有的線索，模擬案發當時的情況。
她在軟件裏建了一個模，把別墅的各項數據都導入進去。
建模這種事情非常的消耗時間，對很多複雜的案件是無法使用的，所以這樣的方法平時不怎麽用到。
肖樂凡分析數據之後，發現這件案子算是很簡單了。
涉案人員少、案發現場不複雜、證據明顯。
這類案子合適用建模來達到直觀的視角效果，從而發現案子的衝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