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采集證據
肖樂凡環視了手術室一圈,“今天有刑警隊的隊員過來采集證據了嗎?”
“還沒有,他們讓我們自己看看有什麽變動,然後跟他們說一聲。”
“你在門口就可以,我進去看。”
“好的。”
肖樂凡穿上無菌鞋和無菌手套走進手術室。
手術室內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所有的物品都是按之前的樣子擺放的,連手術台上都幹淨得纖塵不染的。
就在肖樂凡要進入洗手間時,鼻間聞到一股刺鼻的臭味。
肖樂凡仔細聞著那一股味道,皺了皺眉。
味道這種的東西很難采集,因為沒有實體,研究起來也不方便。
肖樂凡轉頭對紀秋說道:“衛生間門口一股刺鼻的異味,味道與硫酸接近,但又不是硫酸。”
紀秋乖乖地記錄下來,問道:“肖姐,這個我們怎麽進行取證?”
“先看看其他的地方看有沒有找到新的線索。”
肖樂凡說完進入衛生間。
她環視了洗手間,也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她蹲在廁所的馬桶旁邊,向下看那個排水口。
手術室的衛生間不是坐式馬桶式的,不方便打掃,也不方便排汙。
因此,是最簡單的蹲式的。
她用棉簽沾了裏麵的水,又用量杯拿了點水出來,發現那水的顏色很暗。
剛才一沾上水的棉簽上的棉絮給腐蝕了一大半。
肖樂凡把那些水和棉簽放到光線亮的地方仔細觀察著,發現裏麵還夾雜著血水。
肖樂凡緊抿著唇,表情嚴肅。
王隊和任言進入手術室,就看到肖樂凡在觀察那杯血水和棉簽。
肖樂凡轉過身來,“任隊,你怎麽來了?”
“正好有空就過來了,最近我們局裏沒什麽案子,分局的領導想向紀局借調幾個隊員,我先過來了解情況。現在進展到什麽程度了?我聽王隊的意思,好像不容樂觀。”
“現在的線索很多,但都很亂,理不清楚。而且我們剛發現一點新線索,凶手又開始做新的事情來幹涉我們的關注點,轉移注意力。”肖樂凡說著揚了揚手上的量杯和棉簽,“這個就是他們轉移我們注意力的新方法。”
王隊苦笑道:“我以為我這水平也不算差了,遇到這個案子我還真是沒轍了。”
任言說道:“這個案子要放到我們局裏,我們同樣沒轍。我們比凶手慢一步是正常的,別因為這個亂了陣角。”
王隊點頭,“有你們幫忙,我怎麽的也得撐下來。”
肖樂凡笑道:“王哥,你先去休息吧,你這黑眼圈都快跟熊貓有的一拚了。案子的進展我等下跟任隊說,下午我把這些水化驗出結果了再叫你。”
“好好,辛苦你們兩個了。”
“客氣了。”
王隊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肖樂凡也讓紀秋去休息了,然後拿著那兩樣東西去實驗室,讓兩名法醫幫忙解析樣品。
她則找了一間空房間把案子前前後後的所有進展都告訴了任言。
任言聽後,露出一個略帶譏諷的笑容,“所以,這是個子不教,父之過的案子?”
“也可以這麽說,現在還真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王哥那邊頂的壓力太大了,現在很難有新的點子,每天應付上麵的領導就夠嗆。我也不是專業的刑偵人員,我能提供的幫助也很有限。”
“我今天就開始在這邊辦公吧,回頭讓他們幫我辦個借調的手續就行。”任言說道。
“有任隊的加入,我想這個案子很快就能破解了。”
“你現在越來越會說話了。”
“嘿嘿,被你發現了。”肖樂凡爽朗地笑道,“你去跟刑警隊的人磨合一下,我去實驗室看看,回頭有結果了叫你們。”
“嗯。”
肖樂凡進入實驗室時,兩名法醫還在專注地做實驗,看到她進來,說道:“肖法醫,情況有點特殊。”
“怎麽說?”
“我們在做純度提取時,燒壞了好幾個普通量杯,應該是腐蝕性很強的酸液。死者很可能是被腐蝕後,衝進下水道的,否則無法解釋下水道不出現堵塞的情況。”
“能提純嗎?”肖樂凡帶著護目鏡和口罩看著用特殊材料加固後的加厚量杯。
“提純沒問題,就是步驟複雜一些,今天無法出結果。”
“沒關係,接下來辛苦你們兩位了。我借調來這裏,算是個新人,你們卻願意放下身段當我的助手,讓你們大材小用了。等案子結束之後,我們再好好切磋切磋。”
兩名法醫本來是分局的專屬法醫,技術也不差。
他們沒有直屬的領導,平時就是配合刑警隊破案,自主性很強。
自從肖樂凡借調來這裏之後,他們就由正牌的法醫變成了肖樂凡的助理。
要沒有一點不滿,是不可能的。
現在肖樂凡這麽直白地說出來,他們也不好意思說什麽。
肖樂凡的話很明顯,透露的信息也很清晰易懂。
她隻是來負責這個案子,然後就回原單位,沒有跟他們搶功、爭位子的意思。
肖樂凡說完那句話後就離開實驗室了。
她發現她現在還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這種辦公室之道也開始學會了一點點。
下午,實驗室裏出了一個初級報告,確定舒柳心的屍體是被強酸性的腐蝕性溶液腐蝕後衝進下水道。
腐蝕性溶液的原材料正在提純、還原。
王隊和任言他們觀看了紀秋說的那個時段的監控視頻,也有了新的發現,大致鎖定了嫌疑人的目標。
這新發現讓一直苦無有利線索的刑警隊隊員都鬆了口氣。
案子從發生到現在也有一周了,因為事關丁丁琛,關注度格外的大。
上麵的領導一天三個電話的打過來問案子進展,下麵又有大量的民眾在關注這件事。
所有人都沒好好睡過一次覺了。
現在不但有了任言的加入,還有了新的進展,大家都有種破案在即的即視感。
肖樂凡到投影廳裏的時候,王隊和任言以及刑警隊的隊員們正在重新翻看監控視頻。
肖樂凡也挑了個位置坐下,跟著他們一起看。
在今天淩晨00:05分的時候,紀秋剛巡視結束的兩分鍾之後,屏幕上出現一個黑影。
那個黑影動作嫻熟地開鎖,打開手術室的門,然後把門虛掩著,閃身而入。
然後畫麵就一直保持著手術室門虛掩的畫麵,一直到淩晨一點,紀秋的身影出現在監控畫麵裏。
紀秋顯然很緊張,她看了片刻門口,就驚慌地離開了。
她離開後的十幾分鍾,那個黑影也出來了。
這次黑影很囂張,抬頭挑釁般地看著監控攝像頭,還挑釁般地豎了個中指。
那個動作無異是在給眾人煩躁的心情上又澆了一桶油,不少刑警隊員都憤怒地踹桌子、甩筆。
肖樂凡盯著那個黑影半晌,總覺得那身影有些眼熟,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是在哪兒見到過。
任言就坐在肖樂凡的旁邊,把肖樂凡的表情盡收眼底。
眾人把那個黑影出現的地方反複看了幾遍,把那黑影的外部特征記了下來。
肖樂凡心裏的疑惑也有了相對清晰的人選。
那人不是別人,是易雪靈的哥哥,易賢銘。
肖樂凡意識到這一點時,臉色沉了下來。
她對易賢銘真是沒有半點好感。
雖然她跟易雪靈已經決裂了,但事後她還是關注了那件事,得知易雪靈為什麽會拿到那些藥粉,也知道了易賢銘的威逼利誘。
潛意識裏,她有些怨恨易賢銘的貪婪和無恥。
要是沒有易賢銘的存在,她和易雪靈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但這個念頭也隻是一閃即逝,如果易雪靈把她當朋友,又怎麽會有下藥這種事的發生。
終究還是易雪靈沒把她當朋友罷了。
肖樂凡收回心神,在小筆記本上記錄著那些她覺得熟悉和可疑的地方。
眾人一直看監控看到了晚上七點才結束。
結束後,任言跟肖樂凡一起走去停車場。
任言問道:“你是不是有那個黑影的人選了?”
肖樂凡在案子上遇到的問題和事情都沒有瞞著任言的必要,如實回答道:“是有了點眉目,現在還在懷疑階段,不知道我有沒有想錯。”
“你說,我回頭去暗訪。”
肖樂凡將易賢銘的名字、住址寫下來,遞給任言,“你到檔案庫裏搜他的照片,他應該有小型的犯罪記錄。”
“嗯。”
兩人正說著,不遠處響起一連串不耐煩的汽車喇叭聲。
肖樂凡被這突如其來的喇叭聲嚇了一跳,她尋聲看過去,看到李如梅一臉冷意地站在車邊。
任言也看了過去,看到是李如梅時,臉色驀地沉了下來。
肖樂凡見氣氛不對,說道:“任隊、夏小姐,我先走了,再見。”
說完,肖樂凡便繞過兩人上了自己的車。
李如梅嘴邊掛起一抹明顯地譏諷,挑釁地看著任言,“我是不是來的時間不對?”
“你怎麽過來了?”任言走到李如梅三米開外的地方。
“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打算送她回去?”李如梅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