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路沉默
3人沒再說話，沉默地上了車，回到分局。
王隊把今天上午他們去看守所的情況匯報了上去。
肖樂凡和任言則開車回了局裏，他們吃過午飯之後，就各自回部門裏了。
肖樂凡回到小公寓那裏午休。
小公寓她有半個多月沒有住了，但紀秋還是幫她曬被子，就連被套洗得幹幹淨淨的。
她睡上去並沒有沉悶的黴味，還能聞到陽光的味道。
肖樂凡這個時候並沒有過多地想案子的事情。
現在她急需休息，如果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她的思路會更加的混亂，更理不清楚。
到時候，他們的案子要怎麽進行下去？
雖說她起到的隻是技術的輔助作用，刑偵這一塊她不是專業人員，無法向刑警隊提供專業的意見。
但這兩者都是相輔相成的。
如果她的刑偵技術和能力更好的話，他們查案起來就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看來她得重修刑偵技術的課程了。
肖樂凡如此想著，慢慢地陷入睡眠之中。
直到被電話吵醒，她才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到手機顯示的是下午3點半。
她愣了好半晌，坐了起來，接通電話，“小紀。”
“肖姐，你這是出外勤啦，還是在公寓？”
肖樂凡抹了抹臉，說道：“我睡過頭了，回頭你幫我補個假條。”
“沒這麽麻煩啦，你平時出外勤、加班加點的時候，局裏也沒多上工資啊。遲到那麽一會兒不用補假啦。”
肖樂凡打了個哈欠，問道：“有什麽事嗎？”
“有個姓白的小姐找你，說是你以前的朋友。”
肖樂凡那一點瞌睡被紀秋的話給打散趕緊了，“她人在哪裏？”
“我讓她在辦公室等著，你認識她啊？”
“嗯。你讓她等我10分鍾，我這就過去。”
“好的。”
肖樂凡掛上電話，進洗手間洗漱之後，快步往法醫樓走去。
肖樂凡進入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易雪靈坐在辦公室的沙發裏。
易雪靈聽到腳步聲後，轉過頭看著肖樂凡。
肖樂凡見易雪靈的神情很激動，似乎恨不得衝上來就打她一頓。
肖樂凡麵色平靜的看著她，並沒從她麵前經過，而是去茶水間倒了兩杯水過來。
紀秋也一直警惕地看著易雪靈，隨時準備在她有不軌的動作時就出手製服她。
肖樂凡把一杯水放到易雪靈的麵前，對紀秋說道：“你先出去吧，我和白小姐還有話說。”
紀秋回給她一個“你確定？”的眼神。
肖樂凡麵色如常，神色也很平靜。
紀秋這才不甘心的出去了。
肖樂凡等了半晌都沒等到易雪靈開口，便主動問道：“你接到局裏的電話了？”
易雪靈眼眶發紅地盯著肖樂凡，不情願地嗯了一聲。
肖樂凡說道：“局裏的人應該也交代清楚情況了，我也沒什麽別的要補充。我想跟你說是，你大哥他有九成是被人害死的，我們打算對他的屍身進行解剖，不知道你們家屬是什麽意見？”
易雪靈沒有回答肖樂凡這個問題，轉而問道：“你上次見我，就是為了他的事？”
肖樂凡沒有否認，淡定地看著易雪靈。
易雪靈冷笑了一聲，“虧我還以為你是關心我，才跟我說那些話。原來你是另有所圖。我還是太天真了。
肖樂凡沒打算對此解釋些什麽，說道：“你想怎麽想就怎麽想，我不在乎。”
易雪靈被她的話噎得一愣，眼睛裏迅速聚集了一層水汽。
肖樂凡見她的表情，想得易雪靈的大哥剛死，心軟了幾分，說道：“你聽到這些話不好受吧？我聽到你剛才的話同樣不好受。你哥是否解剖這事兒你們需要再考慮考慮，這個事情我不打算給什麽建議。因為這事關我的工作，我給的專業意見你們未必會聽，以後我甚至會因為這個事情怪我。所以，我持保留意見。你們自己商量好，定下來後，跟我說你們的決定，我就反饋上去。”
“要是我們不同意解剖呢？”
“你們不同意也可以，不過按照局裏目前的決定，很可能會派談判專家去跟你們談判。你們都不是能言善辯的人，談判專家應該可以把你們說動。”
易雪靈絞了絞手指，無助地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沒想過會出現這樣的問題。我恨他，但我也沒想過他會死。他毀掉了我最想做的工作，然後他死了，留下一連串的爛攤子讓我收拾。”
易雪靈說完這些話臉色有些尷尬，多年來的習慣，她還是忍不住對著肖樂凡抱怨。
肖樂凡心裏也一陣震動。
但看到易雪靈臉上那陣明顯尷尬的神色，她抑製住臉上的表情。
肖樂凡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改變不了。以你們對他的了解，他遲早會有那麽一天。”
肖樂凡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她發現她這話說的很差勁，怎麽都不像是安慰的話。
易雪靈嘴唇顫抖，她用力地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肖樂凡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我會盡快安排你們見他。”
易雪靈點了點頭，問道：“他是怎麽被你們找到的？”
“這個你以後會知道。”肖樂凡想到易賢銘被他們看到的情形，就覺得有點諷刺。
易賢銘是剛好被酒吧的那群人叫過來對她行凶，還是被舒柳竹那夥人指使的？
這個現在還有待確定。
如果是前者會輕鬆很多，要是後者，她就特別想爆粗口。
舒柳竹那夥人真太tm欠揍了，隨時隨地給他們設陷阱，活生生地把他們對比成了傻逼。
易雪靈看著肖樂凡的表情，雙眼通紅地看著她，“跟你有關，對不對？”
肖樂凡沒有說話，就那麽靜靜地看著她。
對於這些事情她不想解釋什麽，因為解釋也沒有任何作用。
她不認為易雪靈會設身處地的為她著想，反而會因為當時她幫忙擒住了易賢銘而對她心生怨恨。
兩人一度沉默。
肖樂凡見易雪靈沒有繼續說話的打算，看了看時間說道：“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就請回吧，我還要工作。”
易雪靈顫聲道：“我以為你會理解我。沒想到，在這種時候你居然不念舊。我大哥死了，你居然一句話都沒說，你安慰我一下又會怎麽樣？”
肖樂凡啞然。
她不是沒有這麽想過，但她覺得易雪靈會曲解她的意思。
此時，她什麽都不說，易雪靈依然會曲解她。
肖樂凡定定地看著她，拍了拍她的肩，“節哀。有些話我不想說得太直白，但我想，也許這是你和你爸媽的福氣。”
易雪靈麵無表情的看著她，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
肖樂凡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我現在說這些，你會覺得我說的是真的嗎，我是發自內心的想要安慰你嗎？你不會這麽認為。所以，說和不說又有什麽區別？”
肖樂凡說完這些話後，按了按內線。
紀秋從外麵進來，“肖姐。”
“幫我送白小姐出去，然後協助她辦理相應的手續。”
“是。”紀秋走到易雪靈麵前，做了個請的手勢，“白小姐，請跟我來。”
易雪靈沒有看紀秋，她的目光依舊停留在肖樂凡身上。
肖樂凡也看著她。
最後易雪靈率先移開了目光，跟著紀秋往外走。
肖樂凡直到兩人離開了許久，才把目光收回來，對著已經進入屏保的電腦界麵，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然後站起來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重新投入工作中。
快到下班的時候，肖樂凡接到主任的電話。
肖樂凡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東西，就去了主任的辦公室。
主任的臉色陰沉地看著肖樂凡，看來他受到的壓力也不少。
他指了指沙發，語氣不善地道：坐吧。”
肖樂凡依言走到沙發上坐下。
主任拿了兩份資料坐到肖樂凡的對麵，劈頭蓋臉地一頓吼，“我說你們這幫小兔崽子你能不能讓我好好的過幾天安生日子？TMD這些資料又是什麽鬼？本來是分局的事情，我們就是個友情讚助資源。你們倒好，還給我把案子拉回局裏來。要是這個事情解決不了，你讓我怎麽辦？”
“我們沒這個意思。”肖樂凡小聲回道。
主任選擇性無視她的話，繼續吼道：“你和任隊都去分局接手這個案子，現在跟我說你們沒這個意思？告訴你們要掌握分寸，要讓人家覺得你們隻是舉手之勞，是去幫忙的。你們給我怎麽處理的？！”
主任越說聲音越大，恨不得把這個資料直接拍到肖樂凡的臉上。
“這個事情我現在也說不準，之前李教授的案子是咱們局負責的，現在我們得到某些線索發現這幾個案子很可能是牽連在一起的，我們就是想逃避也隻能逃得了一時，躲不了一輩子，還不如識相點早點接了。”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肖樂凡特別心虛。
“你個小兔崽子，你居然還敢跟我說這些話。你知道你說的這些話有多不負責任嗎？我是個還想往上爬的人，結果你一個案子就能把我的仕途都給毀了！你知道這後果有多嚴重嗎？會死人的知道不？”主任一邊說一邊逼近肖樂凡。
肖樂凡忍著伸手把自己臉上的那些口水擦幹淨的衝動，硬著頭皮繼續聽。
“你嫁入豪門了，你以為全世界的人都不缺錢了？你主任我還是個工薪階層，我就靠著我那三寸不爛之舌才坐穩了法醫部主任的位置，你想把我拉下來還是怎麽的？你就不能讓我愉快的過幾年安生的日子嗎？等我調走了，你再把這件事給捅出來行不行？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這種沒權沒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