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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愛與恨,情與仇(二)

  城南別墅,簡南邊拎著行李箱邊牽著團團,團團牽著白白,母子倆帶著一條狗,靜靜站在院門前,風吹過,卷起滿地的落花,良久後,傭人楊姐衝了過來開門,笑著接過了她手裏麵的東西。


  “先生吩咐了,之後您就是這棟房子的女主人,我們全權聽簡小姐您的指揮,您有什麽事情,直接吩咐我們就好了。我們一定會給您辦的妥妥帖帖的,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


  團團到了新的住處,好奇心被大大的滿足了,瞪著大眼睛問簡南:“麻麻,我們要住在這裏嗎?”


  “是啊,我們要住在這裏。”她蹲下來,與兒子平視,試探道:“團團喜歡這裏麽?”


  團團認真地想了想:“麻麻喜歡團團就喜歡!麻麻特別喜歡,團團就特別喜歡~~”


  小家夥嘴還挺甜,看出了簡南從公寓搬出來的一路上都不高興,小心翼翼地想要逗他麻麻開心起來:“麻麻~~我們今年可以放聖誕樹和彩虹燈了麽?”


  之前,305公寓那邊位置比較小,簡南便不準多折騰那些占地方又不好收拾善後的裝飾品,也不怪團團現在會這麽問了。


  她想了想,認真道:“到時候,團團喜歡的話,咱們就準備一些,好不好?”


  團團可高興啦,把小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好呀好呀~”


  ……


  傭人們收拾東西去了,簡南獨自上了三樓,從這裏看去,舉目四望,一派田園風光,隻是,周圍很靜,靜到隻聽得見風聲雨聲。


  今早上,她正收拾東西準備帶團團出院回家的時候,秦厲北卻出現在門口,身後還帶著五六個保鏢,將整間病房圍得水泄不通。


  “秦厲北你,要做什麽?”


  “我說過,會安排你們住到別的地方去。”


  她上前一步,不著痕跡地將團團護在身後,直接拒絕道:“我說過了,我不會去的。”


  “我也說過,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他清楚簡南不會輕易妥協,因而直接將籌碼擺了出來,“吳心意一直沒有聯係你,難道你不好奇,她去了哪裏,在做什麽?”


  簡南大驚,抓住了他的手臂:“心意怎麽了?你把她怎麽了?”


  “我?那個女人我沒有興趣動,不過其他的男人有沒有興趣,我保證不了。簡南,我隻問你最後一次,走,還是不走?”


  這分明就是威脅!吳心意那天留書離開之後,就真的一點消息都沒有,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出現過,原先還以為她隻是出去散散心,現在看來事情並不簡單。


  “你再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和你走。”


  秦厲北挑眉,示意簡南趕緊問。


  “吳心意有沒有生命危險?”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會這麽問,輕笑了下,帶著譏諷:“你聽話,她就能活得長久。”


  “好,我和你走。”


  簡南沒有猶豫,吳心意是這世上僅剩下的對她真心實意好的人,無論如何她都得保護著。


  ……


  幾天過去了,簡南再也沒有見過秦厲北一麵,每天偌大的房子裏,除了傭人,司機,廚娘三人之外,就是簡南和團團。


  幸好的是,秦厲北還沒有喪心病狂到連手機都沒收了。


  這天,簡南正在院子裏澆花,一輛車停在了院門口,熟悉的身影從車上下來,團團突然大聲喊起來:“路叔叔啦啦啦~~~哭叔叔好呦~”


  路衡抹了把團團的臉,小臉貌似圓回來了,挺好的。


  “團團好,想路叔叔了嗎?”


  從醫院出來的那天,路衡也是有來送她的,隻是不知道秦厲北跟他說了什麽,竟然一點兒也沒有覺得她搬進秦厲北的別墅這件事情,看起來是那麽的滑稽。


  “你怎麽來了?”


  路衡笑道:“我剛結束了會議,路過九時九燴,想起來團團和你都愛吃裏麵的抹茶麻吉,就給你們帶了一些過來。”


  簡南放下了手裏的水管,接過紙盒,和路衡並肩往裏麵走著。


  “會議?哦,對了,是今天沒錯。”


  上次說的首次律師調停,就是在今天,她這幾天被困在這一方小天地裏,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時間多了很多,養花種草的,日子過著過著,居然還有了些‘山中人不知山下歲月’的感覺出來了。


  “那麽,結果……”她猶豫了下,還是問道:“是什麽樣子的?”


  “調解失敗,一個堅持離婚,一個堅持不離,律師吵來吵去,花了大半天是,也沒能出來一個最終的結果。離婚真是麻煩。”


  “你招惹了一條狗,它都能追著你跑上幾條街,何況是一個人,還是能說會算的人,可不是麻煩著呢。”


  簡南吐槽,路衡偏頭看了她一眼,笑得寵溺:“你這麽打比喻,要是讓你哥知道了,還不得火山爆發。”


  “啊?”我哥,倒是很久沒有人這麽說過他們間的關係了,兄妹,倒是一個令人無言以對的稱謂,她笑了笑反問:“你覺得,他像個哥哥?”


  “唔,這個嘛。”路衡思躇,“像閻王。”


  哈哈哈,簡南笑起來:“這個你就不怕他聽見了?”


  “聽見了也不怕他,大不了就打一架,打完了,該是閻王還得是閻王,這你在國外多年,可能不知道,北城,甚至是不止北城,誰人不知道元北的秦厲北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進了客廳,傭人孫媽送了茶點上來,路衡逛了逛四周,感歎道:“當初買下這棟房子的時候,大到裝修風格房屋布局,小到每一座花架子甚至是茶杯,都是厲北親自挑選的,那時候還聽他說,要把這裏當做婚房。”


  “是嗎?”


  “是啊,等離婚這件事結束了,說不定厲北和沈小姐也就結婚了,到時候住進這裏的人多了,會更熱鬧一點,也省的你覺得孤單。”


  到那一天,也就是她再次被掃地出門的時候了,哪裏能得到熱鬧。


  簡南想著,表麵卻是淺笑:“我請的假,明天就到了,先前我將小薛那裏給我的名單和公司之前做東升公司調研時候的資料對比了一下,這裏麵有很大的問題,如果可以的haunt,我覺得應該再去一次津市,實地看看,年底的時候就是金茂一期工程的竣工日期,現在工地那邊的負責人報上來的工程進展情況,幾棟主樓和水電暖氣管道等,已經進入了尾期。”


  簡南看了眼一邊玩積木的團團,下了決定:“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去津市,出差多久都沒有關係。”


  “你想去津市?那裏路途遙遠,衣食住行都不方便,而且團團剛出院,你應該多休息幾天,好好在家陪陪團團。”路衡轉移話題:“公司現在的事情不多,我特批了,再給你半個月的假期。你就在這裏多休息,看你也就搬來這裏幾天而已,臉色好多了,連團團都是,長了肉,沒有前幾天瘦的不成人樣。”


  “呦嗬,現在是怎麽了?員工請求上班,老板還主動給假期的啊?”簡南打趣道:“像路總這麽體恤下屬的好老板,現在可是越來越少了,簡直可以感動中國了啊!”


  “那可不!”路衡驕傲:“像我這種類型的老板,那可是萬中無一,有顏值,有品味,有身高的‘三有人員’,怎麽樣,是不是很有feel~~”他學著團團的嗓子說話,糯糯的很是好聽,簡南被逗得笑了起來。


  “哈哈哈!!”路衡亦是跟著大笑起來:“這就對了嘛!多笑笑十年少!阿南你長得這麽漂亮,笑起來的時候最好看了!”


  很多人都誇過她好看,然而唯有路衡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感到安心和舒服,甚至是沒有負擔的,他這個人很是奇怪,身上仿佛有魔力似的,和他待在一起久了,便會莫名其妙的自己個兒樂嗬嗬起來,藥效堪比千年人參萬年靈芝。


  “好吧,那等團團再好一點兒,我再去津市。”


  簡南暫時放棄了那個想法,路衡裝作若無其事的看著她,笑著商量說等會兒要吃點什麽,他學會了一道夫妻肺片,火候掌握的很不錯,上次夏錚吃過之後,嚷嚷著說可以去開店了。


  她留了路衡晚上吃飯,蘇媽給她打下手,很快就做好了幾道菜,都是路衡和團團愛吃的。


  蘇媽搖頭晃腦地直感歎:“簡小姐誒,您可真的是我見過的最不像小姐的千金小姐啦!”


  簡南把萵筍放進攪拌機,啟動摁鈕,不解道:“蘇媽,你怎麽會這麽說的?”


  “你看看呐,這家裏頭的打掃,還有一日三餐,小姐你做得順手極了,哪裏像是其他的千金姑娘,端盤菜,我都得擔心給我粹了。”


  “哈哈,您說得還真的是有畫麵感,這些事情習慣了,反正這裏也就咱們幾個人,事情大家一起搭把手,分擔一下,很快就做完了,還能喝杯茶,看會兒電視什麽的,不是很好嘛!”


  蘇媽瞧著簡南很是喜歡,她從鄉下來找兒子,拿著兒子給的地址找去的時候得到了竟然是兒子去世的消息,秦先生是兒子的老板,下葬那天見了她哭的暈過去,便給了她這麽一個工作,平日裏打掃打掃別墅,做飯什麽的,也就是隻有她跟司機還有楊姐三個人,工作別提有多輕鬆了。


  “你們沒來之前啊,這座大房子裏麵,冷冷清清的,現在你們來了,還有團團那麽活潑的孩子,一下子我的心啊,就熱鬧起來了。”


  蘇媽長長地鬆了口氣:“你這一來,賢惠又能幹,我也就放心了。”


  簡南:???

  蘇媽說這句話時候的即視感,有點莫名的婆婆對兒媳婦的感覺呐?

  “那個,秦厲北,就是秦先生,他經常過來這裏麽?”


  “以前一個月來一次,每次帶點花種子。”蘇媽往窗外一指,解釋道:“你看,你今天在院子裏麵澆的那些花,就是秦先生親手種下去的,種了三年多了,今年是開得最好的時候。哈,說不定是因為知道了簡小姐你要來,才開那麽多那麽好的呀!”


  “今年北城的天氣不錯,蘇媽你們也細心照料了,才會是現在花團錦簇蝴蝶翻飛的樣子呢,我哪兒有那麽大的力量呀。”


  “戲裏麵不是說了麽,以前的那個女皇帝呀,一夜之間,百花全都開了呢!”


  簡南笑笑,由著蘇媽去了。


  ……


  秦家書房內,冷氣陣陣,青瓷茶杯偶爾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首位上是秦家家主,秦珂,左手邊是柳璃,緊挨著柳璃的是王瑤,而秦珂右手邊是沈月芬,秦厲北則是坐在秦珂對麵。


  坐位分布,很明顯地將派別劃分明細,秦厲北神色疏離淡然,靠著椅背,嗒地一聲,燃了根煙,白霧飄渺,慵懶而矜貴。


  柳璃餘光掃過秦厲北,杏眸微眯後彎著微微笑了起來,輕輕握住了王瑤的手,對於接下來的發生的事情,無聲地給予支持。


  沈月芬兀自泡著茶,仿佛周遭的事務和她都沒有任何關係,隻是嘴角的笑意,暴露了她看好戲的態度。


  秦珂把玩著手裏頭的漢白玉核桃,沉默著將一切盡收眼底。


  “咳,這幾天,咱們秦家成了圈子裏頭眾人的談資,嚴重影響了秦家的聲譽。這見件事情拖了很久,再拖下去隻會繼續消耗秦家的名望,今天,這件事必須解決。不能給我一個最後的答案,誰都別想從這間屋子裏頭出去。”


  石子投下了湖麵,波瀾驟起。


  秦珂示意柳璃:“接下來的事情,你來。”


  “秦家這次被人戳著脊梁骨罵了,也是我的過錯,沒能好好盡到一個母親教養的責任。”柳璃微微紅了眼眶:“‘家族是一切’這句話,厲北,是我沒能讓你好好記住,是媽媽的倏忽。原本這件事情,是你們夫妻的私事兒,我們即使作為長輩,也不應該插手的。然而現在私事沾上了家族的名譽,你們兩個年輕人,都應該認真好好的考慮考慮。”


  “再者說了,瑤瑤也有了身孕,再過六個月孩子出生,你們可都要為人父母了,不是追求個性叛逆的時候了。”


  王瑤的身孕已有了四個多月,肚子已然顯懷,而因為今天她穿了一件真絲連衣裙,更加凸顯的小腹處,微微隆起的一塊,看著很有孕味。


  秦厲北盯著看了會兒,移開視線,對柳璃情深意切的話不作任何回應。


  場麵一時間有點尷尬,柳璃看了眼坐在她對麵悠然自得的沈月芬,暗自咬住了後槽牙,心裏頭恨意陡升,這次算是讓這個女人看了個大笑話!


  “我說啊,這事情還不是簡單的很咧。想離婚,就把孩子打了,拿了離婚證,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幹;不想離婚,那就該產檢的產檢,該住到一起的住到一起,這麽簡單的事情,還用得找想這麽久,拖到現在?”


  話落,便惹來秦珂不滿的注視,沈月芬聳肩,無所謂地看了回去,她的二兒子就快要回來了,到時候,秦厲北名聲越臭,她兒子的勝算幾率就越大。


  原先萬秦裏頭的線人就跟她說了,萬秦股東會裏麵的幾位元老級人物,都在跟秦珂提繼承人的事情,甚至有那麽一兩個還提到了秦厲北的名字,這幾年秦厲北在北城的事業,元北的發展,圈子裏都有目共睹,她還發愁沒有秦厲北的把柄,誰知道突然間秦厲北就自己個兒把小辮子送到她手裏頭了,簡直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大媽,前幾天是沈揚諾沈小姐工作室的新品發布會,不知道作為姑媽的您,受邀參加了麽?我聽幾個去了的姐妹們說了,辦得很不錯,很有沈小姐的個人風格,沉穩莊重溫婉大方,都說很適合名門千金的氣質呢。”


  這一句句的,沈月芬的耳朵何其厲害,一聽便知道了王瑤的潛台詞,每一句都在說沈揚諾王枉費擔著名門閨秀的名號,私下生活不堪入目了。


  “你!三少不也去了,你可以問問看呢,揚諾的發布會究竟表現得如何了,我們揚諾從小優異,北城第一名媛,也不是白得來的呢。”


  沈月芬心中火起:當她沒看新聞呢?發布會結束的當天晚上新聞通稿滿天飛,內容都是秦厲北在風口浪尖竟然還去參加了沈揚諾的發布會,有說深情如斯的,也有為王瑤打抱不平的,甚至的還有人陰謀論,說是這出新聞是為了之後元北並購Moshang工作室而刻意製造出來的噱頭,是炒作營銷假新聞。


  “逢場作戲的,我聽了句話,人生在世,全靠演技,這句話說得真是不錯。”柳璃道。


  沈月芬反唇相譏:“說是逢場作戲呀,那也作得太高調了些,嗬嗬,我等會兒帶小卷毛去看醫生,你們好好商量吧,別耽誤我的時間。”


  沈月芬不顧臉色已經變得極其難看的秦珂,直接道:“沒教養就是沒教養,教出來的,都是些惹麻煩的。”


  這些話,柳璃聽了不少,也不生氣,隻低下頭,王瑤見狀,含著眼淚地看向秦厲北,委屈道:“至少等孩子生下來,其他的事情,慢慢談,好嗎?”


  “撕破臉對大家都沒有好處,婚必須離,孩子,你想生下來的話,盡管生,隻要別讓這個孩子姓秦,我就沒有任何問題。”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秦珂,都震驚了,萬萬沒想到秦厲北竟然如此決絕,連親身骨肉都可以不要。


  沈月芬心中得意,柳璃仗著自己手裏頭有個秦厲北那又如何,扶不上牆的阿鬥,眼裏頭就隻有女人,轉念一想,到底還是自己的侄女兒有魅力,把人吃得死死的。


  ……


  事情終究還是沒有得到任何轉寰的餘地,秦珂黑著臉把人都趕了出去,隻留下了秦厲北。


  一直以來沒有說話的秦厲北,終於開口。


  “簡南不會嫁給白月笙。這件事,我不同意。”


  秦珂將鼻煙壺一擲,壓抑著怒氣:“你先把你自己管管好!我告訴你,以前你和南南關係好,這件事我不追究,但你們隻是兄妹,我明白你疼愛妹妹,但她和白月笙的婚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秦珂再次坐回沙發椅上:“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把南南從醫院帶走。人你給我帶到哪兒去了,中秋節的時候給我帶回來,全家一起吃飯。”


  “當初是秦家拋棄了她,現在覺得有利用價值了,就想要把人領回來,這世界上有這麽便宜的好事?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這麽為所欲為。”他視線掃過秦珂,清冷地質問:“這裏實在是太髒了,出去了的人,您真以為還想回來?”


  秦珂一拍桌子:“你懂什麽?!”


  秦厲北蹙眉:“我會派人告訴白老爺子,白家如果不想抬著新郎的屍體進教堂,就不該答應這門婚事。”。


  他的話說的太絕,秦珂暴怒:“滾出去!!”


  秦厲北不著痕跡地掃過秦珂,隻說了聲好,便直接退了出去。


  柳璃等在台階處,見他走了出來,焦急詢問道:“你和你爸說了些什麽,該不會又吵架了吧?你不該和你爸吵架,世勳要回來了,你該趁著這時間,好好的孝順孝順你爸才對!世勳昨兒個托人寄了些補藥回來,你爸嘴上不說,當即就讓張媽把東邊那棟樓給收拾了出來,你還想不想要進萬秦了!”


  柳璃自顧自說了許多,待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他根本沒有在聽自己說話。


  “南南的房間我早就派人收拾好了,隨時回來的時候都可以住進去。”她順著秦厲北的視線看過去,突然歎了口氣,神色恍惚:“厲北啊,不要和你爸作對,沒有好處的。”


  “這麽多年,為什麽不走。”


  “我要的,都在這裏,走哪兒?”


  柳璃暗歎,或許她剛才說的是沒錯,這兩個孩子,一兒一女,沒有一個教好了。


  “算了,你自己想不明白,我也是沒辦法的。秦家,拱手讓人好了,我還是回去收拾收拾行李,省得世勳掌了權,我被趕出去都來的措手不及呐。”


  柳璃送了他到門口,拍了拍他的手臂,道:“好好的。”


  繼而,轉身回去。


  ……


  書房門再次合上,柳璃和秦珂麵對麵坐著,誰也沒先開口,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壓抑,到了最後還是柳璃沉不住氣,低聲嘟囔道:“我還不知道,沈揚諾能有那麽大的魅力,那姑娘我見過,我不喜歡。”


  她撥弄著桌子上手邊亭亭玉立的君子蘭,佯裝隨口道:“人家都說婆媳問題,我呢,和瑤瑤沒有,現在看來,以後和沈揚諾倒是一定有。昀樹,你說我怎麽就這麽不待見她呢?”


  秦珂默然,而後被柳璃一瞪,才道:“你想的太多了。”


  “哎呀,不說了啦,真是煩人,就這樣的吧。哎呀,你這麽盯著我幹嘛?好嚇人!”


  秦珂起身走到書案邊,從抽屜裏麵拿出了份密封的文件。


  “白家送來的聘禮,看看。”


  柳璃接過,大喜道:“若是早知道,白月笙是白家少爺,當年我們何必苦苦阻止他們兩人在一起。對了,想起來也真是奇怪,白月笙竟然會是白家人,世事難料啊。”


  秦珂微微點頭,摸摸下巴上的胡子,誰能想到,四年前那個苦苦跪在他們秦家大門前求見秦家小姐一麵的男人,會有如此背景,站在此刻的地位。


  ……


  上了車,便接到了手下發來的消息。


  [路衡,正在別墅與簡小姐見麵。]

  秦厲北發動引擎,提速到了最高,如離弦之箭消失在盤山公路拐彎處。


  ……


  城南別墅,廚房裏,簡南搬了小凳子,在小火爐邊扇風,裏麵燉了些冰糖雪梨,這幾天,天氣又燥又熱,喉嚨容易難受咳嗽,準備些潤喉的飲品,可以提前預防。


  “蘇媽,等會兒好了之後,你幫我分成三份,放冰箱裏麵冷著。”


  “好嘞,您放心。”


  “蘇媽,咱們再準備些酸梅汁,你覺得可以麽?蘇媽?”


  沒人回答,簡南抬頭,這時,原先坐自己對麵的蘇媽早就不知道默默地退到了哪裏。


  身後,男人嗓音溫潤,如泉水般清亮。


  “晚上我留在家裏吃飯。”


  簡南猛地扭頭,先是打磨得光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褲管筆挺的黑色西褲,仿佛一眼望不見盡頭的長腿,精瘦的身軀,似笑非笑的眼眸,漆黑的瞳孔裏,漫天星辰。


  “你,你,……”你了半天,秦厲北雙手攏在胸前,好玩地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她覺得囧囧有神,自己個兒害怕個什麽勁兒,反正左右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最好了。


  “你怎麽回來了?”


  “這是我的家。”


  “哦……那,歡迎你回家。”


  簡南心裏頭別扭,目光移向別處。


  “我剛才在外麵見到路衡了。”


  “哦,他過來送了點東西,晚上我留他吃飯了,秦先生,這點自由,我還是有的吧?”


  “當然可以有。”他話音一頓,繼而道:“這是你的家,隻要不離開,你做什麽都可以。”


  簡南:“……”


  ……


  晚餐時,大家聚到了一塊兒,路衡忙著給簡南夾菜,很快便在碗裏麵聚攏起了一個小山堆,秦厲北拿筷子的手一頓,道:“她自己又不是沒有手,用不著你來代勞。”


  “你不夾,還不許我幫忙了?”路衡又是往她碗裏放了一塊魚肉,笑著看簡南,卻是對秦厲北說道:“厲北,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奇怪了?”


  瞄了眼秦厲北明顯不耐的神情,她打哈哈:“我自己來就好,你是客人,哪兒有讓你一直照顧我的道理,你應該多給自己夾菜,多吃點兒吧,這條鱸魚很新鮮的,今早剛釣上來就送到廚房了。”


  話落,便見秦厲北自嘴角揚起一抹弧度,淺笑道:“團團喜歡吃什麽,叔叔給你夾。”


  簡南心下莫名,也不知道哪兒刺激到秦厲北了,前一秒還烏雲沉沉的,後一秒便喜上眉梢了,變臉都沒有他來得快。


  “真是個神經病。”


  秦厲北看她:“你說什麽?”


  “啊,沒什麽,吃飯,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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