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宿醉的後果
一夜無眠,簡南醒來,宿醉過後,頭還很疼,漲漲,像是要炸開來似的,而後,定了定神,簡南眯著眼睛歪著頭,慢慢的等著那陣頭痛欲裂的狠勁兒過去之後,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一時間,這才察覺,鼻尖滿是紅糖薑茶的香味。
簡南努力睜著惺忪睡眼,環顧四周尋找香味的來源,最後視線定格在茶幾上麵,原來是蘇媽正拿著水壺在煮茶。
“蘇媽?我怎麽會在這兒的?”
她記得昨天晚上,似乎正在天台上,跟路衡喝酒聊天來著,他們還……等等!
他們還聊了她和秦厲北的過去,路衡貌似還說了什麽替身之類的話。
“小姐,你昨天晚上喝醉了,路總送你回來的,就剛才還送來了薑湯,叮囑我看著你喝完呢!哎呀,先生不在,真是麻煩路總拉來幫忙了!”
“那路衡現在人呢?”簡南重新攤回床上,認命般地縮進了被子裏,嘟嘟囔囔的:“還有沒有說些其他的?”
“其他的?哦,路總給您留了一封信。”
說著,蘇媽將信紙遞了過來,簡南接過來,滿頭狐疑地撕開。
[我已經派人聯係津市那邊的李功,還有當地的警方,這是殺人案,也隻有在警方留底,之後找到殺人凶手,才有可能將人繩之以法。]
[我將刀疤從城南別墅調到你身邊,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記得絕對不能單獨出門。]
[你的身體健康狀況很不好,必須在醫院好好地待著,沒有我的允許,哪兒也不許去。]
洋洋灑灑地叮囑了許多事情,從小到大事無巨細,通篇讀下來,路衡卻是在這封信裏麵通篇不提昨晚兩人聊天的內容,還有他,那天晚上向她伸出的手,以及那個莫名其妙的所謂‘替身’,簡南大大地鬆了口氣,準備收拾收拾行李去津市一趟。
前麵那兩條都是可以答應的,但是最後一個,她做不到。
王大順好好的一個人,活蹦亂跳的,一個月前他還打電話過來,說想要和李功來北城玩玩,看看千年古都和皇室宮殿是什麽樣子的,她還答應了要帶他去爬長城呢!
結果人就這麽沒了,連個全屍都沒有,簡南決定自己一定得親自去查清楚,哪怕前麵是烈火烹油,刀山火海,那個人一定得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蘇媽見簡南陰沉著臉,心情很是不好的樣子,便勸道:“小姐,都說心情愉悅對身體是有好處的,要不然,你找個時間去旅旅遊?巴黎,慕尼黑,意大利,這些地方我在電視上看到的,風景都很不錯!”
簡南搖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蘇媽,幫我準備去巴黎的機票。”
蘇媽驚喜:“小姐,這就對了!您出去走走,休息休息,最好再帶上先生,您……”
未等蘇媽說完,簡南便直接打斷了她:“我隻帶刀疤一個人去,還有,這件事情,除了路衡自己主動問起來,否則誰也不能告訴,明白嗎?”
簡南很是嚴肅的說完,把蘇媽唬得一愣一愣的,蘇媽是還想要再為自家先生多說上幾句好話,而且她那天去沈小姐那邊,先生手上竟然有割傷,都不知道是怎麽弄的。
然而蘇媽見簡南這般厲色,想著說等她派了照片再來說吧,有圖有真相,到時候,小姐那麽心疼先生,一定會馬上到沈小姐家把先生帶回來的。
……
簡南打算得好好的,表麵上是去巴黎度假,但實際上,到機場的時候,她會直接搭乘前往津市的飛機,這樣既能瞞住路衡,還能暫時避免和路衡見麵,見麵時候會有多尷尬,就算他能當做什麽事情也沒有,簡南自己也很難一下子適應。
畢竟,她昨天晚上實在是太失態了,原本本意隻是想要告訴路衡,他們兩人的關係,至少不會讓路衡覺得她和秦厲北的相處模式很是詭異,而且,她也的確是累了,心裏頭積攢了太多的秘密,想要找個人說說話而已。
結果不知道怎麽的,事情發展到後麵,竟然是變成了路衡的告白,好尷尬啊……
簡南捧著蘇媽遞過來的薑茶,懊惱的撓撓頭,昨天晚上不該趁著喝了酒放飛自我的,如今沒有時光機,也沒有後悔藥,以後若是直接麵對了簡南,簡南都不知道該如何擺動著麵部神經,去擺出合適的表情來了。
而且,津市的李功一直聯係不上,這一年來,自從去年暴雨洪災之後,回到北城的簡南便一直沒有去踏足過那座小鎮,偶爾得了空閑,也就是跟王大順打打電話,從他那裏得出來一些津市有關的消息。
她回來之後,便向路衡提出了將李功提拔為工程隊隊長的意見,那時候津市亂成了一團,秦厲北重傷昏迷,元北股東動亂,路衡必須在本部坐鎮,津市那邊沒有自己人監督著,總是不行的,所以路衡也就答應了,還允許了李功有越級上報的權利,一旦發現工地上麵有任何問題,便都可以向路衡或者是她直接通報。
簡南心底很難過,或者就是這樣,才會讓李功和大順這兩個人被盯上,原本那些人或許是要對付元北集團的,結果將怒氣發泄了李功和大順身上。
她正懊惱著,蘇媽道:“小姐,明天咱們去龍臥山上麵的佛廟燒燒香吧。最近事情多了,咱們去拜拜,討點吉利和喜氣,您這接下來就要出國去的了,帶點護身符之類的,咱們千百年傳下來的東西,可靈驗了呢!”
簡南沒有猶豫便答應了,喝完了薑茶,打算再睡會兒,而且腦子裏麵亂亂的,大順的事情給了她太大的衝擊,現在她手裏的線索很少,能做的也就是猜測。
她感覺自己站在了高高的山頂上,舉目四望,皆是鬱鬱蔥蔥的樹尖,遮天蔽日之下潛藏了什麽,她看不清,人心鬼測莫辨,何況還是帶著惡意滿滿的敵視。
……
隔天,簡南和蘇媽一起去了一趟龍臥山,山上寺廟香火鼎盛,梵音繞梁,一到寺廟前,本心情不渝的簡南,倒是覺得身心舒暢了許多,她們繞著山道走了幾圈,虔誠燒香跪拜之後,回到客堂,竟是覺得靈台清明,神清氣爽了。
蘇媽是這裏的常客,和寺廟住持聊得很好,簡南在一邊安安靜靜地聽著,偶然聽見自己喜歡的話題,也會跟著說上那麽幾句自己的想法。
這麽過了會兒,蘇媽到前殿去添香油錢了,簡南在主持的引領下,走到了院子裏麵,在巨大的古樹下麵,和主持下了一盤棋。
“女施主的許多想法,倒是別有新意,且這一手棋藝,也是厲害的緊,以後若有空,可以多來走動走動,我們切磋切磋。”
簡南響了些許以往的回憶,低頭忍不住笑了笑,道:“我一個哥哥教的,他才是那個真正厲害的人,我不過,就是照著他的樣子學來的罷了。”
“那麽有機會的話,我倒是很想見見簡小姐您的這位兄長。”
“他,最近有點事情,若以後有機會,我會向他提一提的。”
“那好,不過,簡小姐是否遇見了什麽困惑的事情?”
“我,我的一個好朋友死了,我很害怕,這其中會跟我的另外一個朋友有關,如果是那樣,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才是最好的。”
主持緩緩道:“那就什麽也不做,無為即有為。”
一句話,簡南有那麽一瞬間的豁然開朗,是的,她不用著急去做什麽,或許這些知識她的猜想,大順的死,跟白氏,沒有關係,就算是有關係,或者白月笙也是毫不知情的。
謝過主持,又聊了會兒臨走前,簡南想起什麽,返回去,雙手合十,恭敬地鞠了個躬,問那主持道:“不知道,您是否可以給我個護身符,我,我有位家人,最近將會有一場手術,我,想著他能平安,好好的回來。”
“是您剛才說的那位兄長嗎?”
簡南囁嚅:“是,我的三哥。”
老主持笑得和藹可親,簡南點頭,老主持便將一枚平安符交給了她,並且囑咐道:“一定要隨身攜帶。”
“好的,謝謝您。”
蘇媽帶著簡南原路返回,沒成想,在兩人下山的路上,竟然遇見了許久未見的王瑤。
……
她們最後一次的見麵並不是個很美好的回憶,王瑤斥責她是個第三者,不要臉地搶別人的老公,而這個男人還是她的哥哥,簡直比那勾結情夫謀殺親夫的潘金蓮還要可惡!
彼時,王瑤眼睛裏猝了毒似的盯著她,恨不能生生在她身上咬下來一塊肉。
而像個孩子一樣大哭的秦厲北從秦家保鏢的手裏掙脫開來,撲向了他,一把將人抱住,抱得死緊死緊的,差點令她透不過氣來。
那天傍晚混亂,在場的所有人都撕破了麵臉上慈善和藹的麵具,目露凶光,隻差國家法律明文規定的殺人不犯法,他們便會舉著尖刀將自己淩遲處死。
也是在那天,簡南在王瑤的痛罵中,最後當著秦家眾人的麵,將秦厲北帶回了城南別墅。
……
今天的王瑤穿著一身休閑長裙,看起來美極了,四目相對的一刹那,簡南在她眼中亦是看到了驚訝的目光。
或許也是沒有料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裏,王瑤愣了會兒,才慢悠悠地朝她走來,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鄙夷道:“現在的世道真是變了,老鼠敢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走來走去,就連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也敢來拜祭佛祖了?不怕佛祖看你不順眼,降罪於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