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這次離開,危機重重前途未卜
“二當家的媳婦兒……”那人的笑有些尖銳,聽得人身體發麻。
槍口還是抵著她的腦門,她好像站在地獄的門口,陰風陣陣。
“你當我是傻子嗎,二當家的媳婦兒早就死了,還不從實招來,你是誰?不老實交代,小心老子一槍斃了你。”
真是蛇鼠一窩,各個都是老子,聽得顏晴直皺眉頭。
“我真的就是。”顏晴知道隻有用二當家的名號,她才會沒事。
“硬骨頭是吧?看老子怎麽收拾你。”男人抓住顏晴的胳膊往背後背去,像拖麻袋一樣,拽著她的就往訓練場地上走。
顏晴使勁兒掙紮,都無濟於事。
這裏的海賊普遍都是大力士嗎?真是心累。
手無縛雞之力的顏晴隻能像一隻待宰的羔羊,眼看著就要被送上刑場。
“先生,我真的沒騙你。”她企圖讓男子相信她的話。
“你要是二當家的媳婦兒,老子就是二當家他老子。”
這人頗有氣勢的偏頭對顏晴如是說。
“你說你是誰的老子?”涼涼的聲音忽然從後背竄入兩人的耳中。
男子以為是顏晴在問她,回答得也快,“二當家咯。”
“噗嗤”一聲笑,顏晴方才就隱約瞄到了刀疤男,聽抓著她的男人這麽回答,頓時樂了,不禁笑出聲來。
男子見她還笑得出聲,想要罵人,但回頭的瞬間餘光匆匆一瞥,好死不死的發現了站在他背後幾步遠的刀疤男。
臥槽!
男子立刻像老鼠見到了貓,夾住了尾巴。
他嚇得當即甩開了顏晴的胳膊,臉色黑了青,青了白,變換得好像調色盤。
顏晴脫困,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顛屁顛屁的跑回到刀疤男身邊,好整以暇的盯著對麵的人看。
“二……當……家。”他一個字一個字兒拖著跟刀疤男說話。
顏晴笑眯眯的衝著他眨眼睛,古靈精怪的模樣,看得那人想揍人。
“三兒,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刀疤男哪裏容他含糊過去,如此要求道。
“對,把你剛才說的話都再說一遍。”旁邊顏晴跟著附和了一聲,反正撐腰的來了,怕什麽。
刀疤男偏頭,怒瞪了她一眼,“你給老子閉嘴,乖乖站一邊去。”
她扁扁嘴,真是個粗魯的老男人。要是刀疤男知道顏晴在想什麽,肯定要抓狂,人家明明才二十七歲,憑什麽就被歸類到老男人的行列了。
小名叫三兒的男子知道刀疤男要興師問罪了,訕訕的笑了笑,然後腳底抹油的朝著後麵跑去。
“咯咯咯……”清脆的笑聲響起,仿佛山間清泉的叮咚聲。
前方聽到笑聲的男子,身影抖了抖,跑得似乎更快了。
顏晴笑得更歡樂了。
“唔——”笑聲突然停止,變成了一聲痛呼。顏晴氣鼓鼓的盯著刀疤男,眼裏冒起火光,“你幹嘛拍我頭。”
刀疤男的手頓在空中,望著顏晴的目光,有些恍惚,“星月……”
顏晴原本還想發火,但對上刀疤男透著悲傷的眼睛,神情突然頓住了,她清楚的聽到他喊了一個人的名字。
星月是誰?那個木雕女子嗎?
顏晴正想問他,腦門又被狠狠的彈了一下,“一會兒送你走,不要在這裏給老子惹事。”
“星月是誰?”顏晴抱著頭,小跑著跟上他。
“關你屁事。”說話真是粗魯,顏晴嫌棄的瞪他,再瞪他。
這人完全沒有感覺。
隨後趕來的莫衍見顏晴跟在刀疤男身邊一直瞪著他,“輕輕,怎麽了?”
顏晴搖搖頭,還是盯著刀疤男。
到了住處,刀疤男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著兩人,警告道:“老實待著。”
莫衍隻是點頭,顏晴則衝著他直瞥嘴,這都什麽人啊。
有了三兒的宣傳,在短短的幾分鍾之後,整個山莊都知道了。
二當家有媳婦兒了,還長得特別好看。
過了沒多久,他的樓房外麵行人多了好多。
客廳裏,刀疤男拿著刻刀,兀自刻著木雕。隻是頻頻響起的電話鈴聲,叫人難以安寧。
顏晴本來想幫他接,卻被他一個眼刀子給嚇退了。
那雙虎眼瞪起人來,好像要把人吃掉了一般。
“二當家,要不我幫你接電話吧?”顏晴好心提議。
“多管閑事。”刀疤男放下刻刀,冷著一張臉,啪地拿起電話,“你們有完沒完!”
然後他又惡狠狠的瞪了顏晴一眼。
一連串笑聲從那頭傳了過來,顏晴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字眼,嫂子……恭喜之類的。
她縮了縮脖子,知道因為自己跑出去,給他添了一些麻煩,乖乖的坐到了一邊去。
掛了電話,刀疤男沒有再繼續雕刻,而是朝著顏晴不耐的說道:“叫上你哥,我馬上就送你們離開。”
顏晴點頭,心裏卻有了點兒小小的失落。
她跑去叫了莫衍,兩人跟著刀疤男出門去。
刀疤男似乎要進城辦事,隻帶了顏晴和莫衍。顏晴偶爾聽到大當家不在山莊裏,所以現在是這位二當家在管著大家。
因此,他帶兩個人出去,還是不困難的。
出了山莊,顏晴透過車窗往回望去。
她的記憶是從海上開始的,來的第一個地方是這個美麗的山穀。
回過頭,目光落在刀疤男身上,突然生出了一絲不舍。
這人雖然粗魯了一些,但至少他不曾傷害過她,而且一直庇護著她。
他是個好人,即便是個海賊。
這次離開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相聚。
隻有失去了記憶的人,才會懂得記憶裏的那些事物是多麽的珍貴。
“到了鎮上,你們該幹嘛就自己幹嘛去。”小車在馬路上高速行駛,混合著風聲落入後麵兩人的耳中。
顏晴偏頭望向車窗外的天空,沒有回應他的話。
“二當家,多謝你了。”莫衍感謝道。
“恩。”難得刀疤男隻回了一個字。他背對著兩人,透過後視鏡,看著顏晴的側臉,眼眸裏透著一股淡淡的憂傷。
不久,樹木漸漸稀疏起來,各種建築出現視野裏。
到了城鎮路口,刀疤男將車停了下來:“就到這裏吧。”
他的聲音似乎沒有平時那般中氣十足。
顏晴看著陌生的街頭,轉過頭去看刀疤男,心裏居然產生了不舍。
才剛剛熟悉了些,就又要去適應其他陌生的事物。
顏晴沒有立刻下車,隻是盯著刀疤男的後背。
“輕輕,走吧。”莫衍拉了拉顏晴的衣袖。
顏晴順勢下了車,站在路邊,目光還是沒有從刀疤男身上移開。
刀疤男透過後視鏡看著她眼中的光芒,眸色溫柔了一些。他將車發動往前去,看到路旁的顏晴伸出手,好像在跟他說話。
但兩邊叫賣的聲音將她的聲音蓋了下去,他依稀能從她的嘴型知道顏晴說了謝謝兩個字。
就當是一場夢吧,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第二個她。
刀疤男從旁邊拿出了一個木雕,她笑起來的時候,真像。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救了她。
隻是她終究不是他的那個她。
他的那個她,早在幾年前就死了,死在他的懷裏。
這個世界上,很多人在用一輩子,或者一輩子來懷念一個人。他們並不覺得孤獨,如他。
刀疤男收回視線,輕哼著歌開車離開。
他想他一輩子都不想再遇到顏晴了,永遠都不要再見。
路口,顏晴久久站定,失落的盯著前方那一條通往城鎮中心的柏油公路。
“他走了?”顏晴轉頭對莫衍說道。
莫衍從後輕拍她的肩膀,“恩,走了。”
顏晴才抬腳往裏麵走。
城鎮是個淳樸幹淨的地方。淡藍色的天空,綠色清澈的湖泊,還有說著一連竄難懂的地方語言的鎮民。
莫衍帶著顏晴找了一個客棧。
“老板,還有房間嗎?”
城鎮風景怡人,雖然不是旅遊盛季,但來這裏旅遊的人還是不少。
“還有一間……一間……房。”客棧的老板有點兒口齒,和莫衍又比又劃。
莫衍聽了,轉身拉了拉顏晴的衣袖,說是去其他家看看。
老板叫住兩人:“隻……隻有……一家。”
“你們不用換了,這邊隻有這麽一家客棧可以住了,其他都滿。”好心的路人跟莫衍他們說話。
莫衍望向顏晴,隻有一間房,他們隻能住在一起。
顏晴倒是沒有往那些方麵想,其實她潛意識裏還是把莫衍當哥哥一般對待。而且在船上的時候,她就住在刀疤男的房間裏,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哥,我們就住這裏吧。”這兩天都喊莫衍哥,她還有點兒習慣了。
莫衍靜靜的看了顏晴一眼,對著客棧老板點頭。付錢後,服務生領著兩人去房間。
一邊走著,莫衍一邊同顏晴說:“我們先在這裏休息一晚上,明早離開。”
顏晴自然聽莫衍的安排。
兩人到了房間,那服務生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
客棧的環境還不錯,床上用品都比較幹淨。
莫衍進去後就直接走到了旁邊的沙發坐下,“今晚我就睡這裏。”
“恩。”顏晴眨眨眼,把床上的毯子取下來,遞給莫衍。
快到冬天了,現在晚上還是比較涼的。
客棧外,刀疤男將車停在路邊,盯著二樓看了許久才離開。
同時,封家古堡。
“先生,抓住那兩個人了。”功夫不負有心人,下麵的人終於抓住了將顏晴和莫衍從皇家展廳帶走的那兩個人。
書房裏,站在窗台前的男人,一手掐掉了指尖的煙頭,黑瞳裏寒芒迸射,“去見見。”
希望這次能有夫人的消息,王山跟在封辰背後不斷的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