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是相親對象
胡豐年有些訝異:“爹,怎麽了?”
這都已經沒事了啊。
老胡頭氣得臉漲得通紅:“老大,你不回來過年就罷了,現在家裏亂成這個樣,你就想走?”
胡豐年莫名其妙,道:“您也沒喊我回來過年啊。而且,我那也還有客人。”
老胡頭氣得直接把手裏的煙杆子都摔了過去,道:“我不喊你你就不來了?老大,你虧心啊!”
孫氏在一旁抹著眼淚,道:“老頭子,你還跟他叨叨這些幹什麽?他早就和我們不是一條心的了。”
這委實是十分莫名其妙的一頓飆。
胡霽色是想開口的,但她想了想還是閉嘴了,免得到時候又被人拿輩分說事兒。
況且……胡豐年雖然人老實,可絕對不傻,他直來直去的懟人思路可厲害著呢!
“今兒一早來給您送了銀子,蹄膀,您也沒說今晚要我們過來。若是爹您有這個意思,做兒子的沒看出來,確實是我不對。但今晚還是不能留下來,我那也還有客,不能讓個婆娘料理。”
胡豐年看了一眼炕上的三個人,道:“這三個也都沒事了。不過等四弟醒了,您也提點著些,以後買東西要把眼睛擦亮了。”
孫氏立刻道:“對,不能被人騙了錢去。”
婆娘傻成這樣,老胡頭是臊得滿臉通紅。
這哪是被騙了錢啊!這根本就是自作聰明害人害己啊!
他原本想把胡豐年父女倆留下來伺候病人,但此時隻想讓他們馬上滾蛋。
於是他怒道:“滾滾滾!趕緊給我滾!”
胡豐年也不惱,背上藥箱,道:“誒,爹,我這就先回去了。有事再來叫我就成。”
說著,竟就徑自帶著胡霽色走了。
前幾天下了很厚的雪,但今天已經放晴,天空中群星閃耀,視野很好。
因是過年,家家戶戶都是歡聲笑語,和胡家老屋一片愁雲慘淡大不相同。
胡豐年問:“餓了吧?”
一直在想事情的胡霽色卻突然笑了出來。
胡豐年怪怪地看了她一眼,倒是也笑了。
“倒是不餓,就是有點饞餃子。”
胡霽色想了想,又笑道:“爹,我奶一直想給小姑找個大戶人家,我看今天那兩個人,睡在中間那個肯定是帶回來跟小姑相看的。“
聞言胡豐年仔細想了想,道:“你姑好像是特別緊張,還管人叫大哥。”
“不止呢。我看那人的衣服是繡了滾邊兒的,人雖然不舒服,倒也知禮數,想來家境應該不錯。我小姑是相上人家了,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看上我小姑。”
胡豐年道:“咋能看上她啊?你爺你奶也是,成天做這種大夢。”
他認真思考了一下,突然道:“我嫁閨女,就想嫁個門當戶對的,最好就在跟前兒。”
胡霽色猛地聽了這麽一聲,倒有些不好意思,道:“您胡說啥呢。”
這個時代女子比較矜持,胡豐年覺得她是不好意思了,隻樂嗬嗬地不說話了。
不過,今晚往老屋走這一趟,給他的衝擊還是挺強烈的。
以前倒不覺得什麽,現在自己分出來過了,眼看著日子越來越好,也愈發明白了老屋那邊為什麽會一直那樣烏煙瘴氣。
別的且不說,就說孫氏生的那幾個兒女,除了最小的不好說,那兩個大的,又有哪個是頂用的?
胡豐年想著自己膝下,大閨女麥田自是不用愁,霽色能幹,小兒子茂林乖巧。
他真是越想越舒心哪。
父女倆回到新屋,就看到江月泓和茂林在點炮仗玩。
不消說,肯定又是江月白從城裏買回來給小孩子玩的。
這村裏掛炮仗的不少,但給小孩子玩的卻不多,畢竟誰也不會去花那個閑錢。
聽得那“砰砰”的動靜,小茂林原本多麽奶萌的一個孩子啊,竟然發出了杠鈴一般的笑聲。
厲竹山在旁邊站崗,此時看見胡霽色,臉色就不大好看,道:“二爺在裏頭洗碗。”
他臉色不好看是正常的。在這個時代,一致認為圍著灶台轉的男人是沒出息的。
胡豐年驚了一下,連忙道:“咋能讓客人洗碗呢。”
說著,連藥箱都來不及放,就往廚房趕去。
胡霽色倒是不急,反而走過去笑眯眯地道:“你們家以前,不也是讓他幹這些的?”
聞言,厲竹山那原本嚴肅的臉就有點繃不住了。
以前在家的時候,飯是二爺做,碗……也是二爺洗。
他試過幫忙,但最終因為打碎太多而作罷。
倒不是心疼碗,而是打破了,還要連累二爺去城裏買。
胡霽色笑眯眯地從他跟前兒晃了過去。
等她走進廚房,卻發現江月白和蘭氏依然在洗碗。
胡豐年則坐在小板凳上,手裏端著個大碗在吃餃子。
“你娘給留的,快來吃,不然過會兒就涼了。”
行啊,娘做的餃子不能涼,客人洗不洗碗的事情就放一邊吧。
胡霽色走過去,假模假樣地道:“哎,怎麽讓你洗碗啊?放著吧,我吃完了來洗。”
江月白斜睨了她一眼,道:“好啊。”
胡霽色:“……”
看她愣住江月白又覺得樂,手裏一邊忙活,一邊道:“逗你呢,快去趁熱吃了吧,別糟蹋嬸子的一番心意。”
胡霽色自然是願意吃餃子的。
她走過去端著餃子坐在了胡豐年身邊,一邊吃一邊把老胡家的事說了一遍,連胡寶珠相親的事兒都說了。
江月白聽了也覺得樂不可支,道:“你說的那個姓陸的,是不是細白臉,中等身材,唇邊有顆痣?”
胡霽色稀奇道:“你認識?”
“嗯,他是潯陽知府的外室子。前些日子他娘過世了,知府夫人不容,所以雖然認祖歸宗了,但也不能回家祭祖。”江月白道。
原來是個官二代!
不過外室子這個身份也挺尷尬的。
江月白道:“此人為人倒是不錯,學業也有成,知府私底下很寵愛,少不得為他鋪路。”
胡霽色想了想,道:“聽起來是個良婿。”
“對你那姑姑來說,是的。”江月白不鹹不淡地道。
胡霽色覺得更搞笑了,道:“可是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