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有怕的東西了
胡霽色最終還是帶著江月白匆匆走了。
她也有點煩躁,這兩天在城裏本來還想住在蔣家的,想看護一下蔣家小公子,也算是回報一下蔣夫人對她的厚愛。
現在這麽一鬧,和著蔣家有人把她當騙子啊?
不管是不是內院爭寵,是不是妾室粗鄙,聽到那種言論總歸還是很煩躁。
走在路上,江月白聽她說了原委,還笑話她:“這麽大氣性啊?”
“卻也不是”,胡霽色道,“我看小蔣夫人熬得眼睛通紅也不敢去睡,怕也是擔心賤妾趁哥兒病了要了哥兒的命。這回算是送她一個人情吧。”
她想的沒錯,她前腳剛走,小蔣夫人後腳就和丈夫大吵了一架,勒令那賤妾以後不許再接近她的兒子。
這事兒他們之前也談過,隻是丈夫多少還是心疼會撒嬌的小妾,也都睜一隻眼閉隻眼。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兒,還把他也給牽連出來了,蔣老爺自己也窩了一肚子火。
等胡霽色和江月白回到衙門,羅大人和胡豐年已經談妥,接下來的三天胡豐年要帶著衙役去山裏看看鬼蟲的情況。
感佛寺是本地最大的佛寺,往常人流量非常巨大,羅大人也不敢細想這裏頭的厲害。
胡霽色他們回去的時候,他們正在討論住宿問題,江月泓一直鬧著要回去。
“嬸子和大姐兩個人在家你們就放心啊?竹山傻裏傻氣的,還是得我去看著才行。”他說得是理直氣壯。
胡霽色一聽就知道了:“你就是想吃我娘做的飯吧?”
江月泓被說中心事,但臉色都不帶變的:“我就是擔心嬸子和大姐。”
胡豐年聽了也有點猶豫,就對他道:“要不…… 你還是回去吧。反正新屋子也起好了,你也有地方睡。”
他都這麽說了,江月白自然也就不好反對了,隻對他道:“回去老實些,聽嬸子的話,要幫忙不要闖禍。”
瞧瞧這老媽子似的口氣。
胡霽色忍著沒笑,對胡豐年道:“爹,那咱們住哪兒?”
羅大人連忙道:“可以住驛站,如果住不習慣我想沈家和蔣家也很樂意讓你們暫住。”
住官驛需要開證明,不過他們是給官府辦事,所以問題不大。
按照羅大人的意思,其實邀請他們住官驛也就是客氣一句。畢竟沈家和蔣家條件都很好,想必也很歡迎他們去暫住。
然而胡豐年爽快地道:“住官驛吧。”
羅大人雖有些意外,但還是趕緊讓人去準備了。
官驛是這個時代的官方客棧,專門用來接待來往辦公差的人。
裏外是兩個大院子,一個是專門用來接待高官,外頭那個就是個普通客棧的規格,一般用來接待馬使之類的。
胡豐年他們幾個住在外院,雖說不是什麽豪華的住宿條件,可也青磚綠瓦,顯得很是清淨。
羅大人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江月白也跟著住在這兒……
他親自把他們送了過來,然後一再抱歉,說是裏頭那個院子需要特批,比較麻煩。
“你們若是缺什麽,可以直接吩咐驛使。”羅大人道。
胡霽色笑了笑,道:“大人放心,我們什麽都不缺。”
話是這麽說,可轉頭一送走羅大人,胡霽色就去買了全套的生活用品和這幾天的換洗衣物。
江月白陪她一起去的,順便也幫她大包小包地給拉了回來。
這時候差不多是日落時分了,好不容易在城裏過個夜,兩人商量著要領著胡豐年出去吃一頓。
進門的時候看見驛站的驛使,江月白就上前去打聽:“小哥,官驛什麽時候落鎖?”
那驛使正在飲馬,此時就抬起頭看了他們一會兒,愣了愣,道:“申時就落鎖了。幾位要出去啊?天黑以後,最好還是不要出房門的好。”
在一旁等著的胡霽色聽了就愣了愣,道:“怎麽了了?”
那驛使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說了姑娘別害怕,我們這一代附近,大晚上的總有孤魂野鬼瞎晃悠,隻要不出房門就沒事了。”
胡霽色聽了,身上立刻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江月白有點意外:“你怕這個?”
“誰說的?!”胡霽色反應很大,立刻就否認了!
江月白眯著眼睛笑了起來,然後問那驛使:“什麽孤魂野鬼?上報過沒有?”
那驛使撓撓頭,無所謂地笑道:“我們大人不信這一套。再說也沒出過什麽事兒,就是晚上鬧出點動靜有點瘮人,所以就沒來得及去查。”
“不是,這麽大的事兒這麽不上報也不去查?心也太大了吧?!”胡霽色幾乎是脫口而出。
江月白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胡霽色有點尷尬,道:“是覺得……這事兒是有點大啊。萬一要是住進來什麽達官貴人,那不就壞事了。”
江月白笑了笑沒有揭穿她,隻是又問那驛使:“具體怎麽個鬧?”
“也沒啥,就是大半夜的,總有個孤魂野鬼在外頭喊著賣菜。”
“賣菜?”
“嗯,就扯著嗓子喊,一聲音接一聲。”
說著,他清了清嗓子,就給他們模仿了一下。
“果子——賣果子咯——”
那聲音中帶著幾分虛浮,幾分顫抖,哆哆嗦嗦的,怎麽聽怎麽讓人不舒服。
“行了行了”,胡霽色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皺著眉道,“你也不用學得這麽誇張。”
那驛使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其實我學地也不大像。”
胡霽色罕見地激動,道:“不帶你這麽嚇人的!”
那驛使一直憨笑,道:“是是是,對不住了。”
胡霽色還想再數落兩句,被江月白憋著笑給哄走了。
她很氣憤:“哪有這樣故意嚇人的!”
“是是是,是他不好。你也別跟人家生氣。人家一個大小夥子,被你說得都不好意思了。”
胡霽色道:“那是他先嚇人啊!學的那個調你又不是沒聽見!”
“是是是,咱不跟他一般見識。”
胡霽色似乎是鬱憤難平,被拉走了嘴裏還在絮絮叨叨的:“幹嘛要嚇人啊,真是……”
江月白沒敢說,萬一人家沒故意嚇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