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斷了才好
當即胡寶珠就疼得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了起來!
胡霽色有點懵,腦海裏第一個念頭竟然是,“完了完了這要給訛上了”。
顯然江月白也反應過來了,有些歉意地看著胡霽色,道:“當時沒來得及反應。”
胡霽色小聲道:“還要怎麽反應,難道讓她撓了我不成?”
他倆還在那竊竊私語,竟然沒有半個人去管她,胡寶珠一時悲從中來。然而她雖然恨不得馬上和胡霽色拚命,可手指實在太痛,隻能哭得越來越大聲。
這時候,薑氏等人正好過來,見狀立刻就衝了過來。
“又是咋了!”
言罷眼神不善地看向胡寶珠,大抵是先入為主把她當成了過錯方。
胡霽色尷尬地道:“剛才她想撓我的臉,小白好像把她的手給折了。”
薑氏一聽也有些尷尬了。
胡寶珠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此時就一邊哭一邊破口大罵:“我啥時候要撓你臉了?!你說說我啥時候要撓你臉了!”
行唄,這反正是沒撓上,怎麽抵賴都行。
薑氏和王嬸互相對望了一眼,便過去想要扶她:“讓霽色丫頭先給你瞧瞧…… ”
胡寶珠的反應很大,隻掙紮地坐在地上不讓她們扶起來:“都別碰我!讓她給我看,我這手還要不要啦!”
這鬧哄哄了半天,終於,胡豐年回來了。
聽了事情的經過,他的眉頭擰得愈發深了。
胡寶珠向來是個過錯方,這次好不容易拿到了把柄,還不使勁作?
她甚至覺得手都沒有那麽疼了,一個勁地哭喊著:“大哥,她把我弄成這樣,還說我撓她!”
誰知道胡豐年開口就是罵她:“你可得了吧!你要是不動手,小白會動手,你當她跟你一樣吃飽了撐著的!就算他不折你這手,我都要給你手打斷!”
胡寶珠驚呆了:“大哥你咋這樣!”
然後她哭得更厲害了:“都是欺負我,我爹病了,我娘瘋了,欺負我一個孤苦伶仃的姑娘家,我都叫人打成這樣了,我大哥還向著外人!我不活了!不活了不活了!”
得,孫氏算是後繼有人了。
胡豐年看見她就一肚子火氣,道:“這手要看你就現在給我滾進去看!想死就給我死去!我不但向著外人,我還得謝謝他!你連親爹的棺材本都敢偷,這手廢了也不可惜!”
胡霽色驚呆了。
她從來沒想到老爹發起狠來罵人竟然這麽痛快!
想來也是因為老胡頭的病情,他心下煩躁,所以也算是遷怒了這個妹子。
胡寶珠聽他提起偷錢的事兒,有一瞬間的呆滯,但很快又反應過來,哭得滿地打滾:“我就想要點陪嫁的銀子,我又沒有多拿,就為了這個就要我死!我的命怎麽那麽苦!做兄弟的一個兩個都要害死我!”
這動靜鬧得真真是讓人頭疼。
胡豐年不回來還好,回來了反而更堅決地不管她的死活,還把胡霽色和江月白都給攆回了藥房。
“誰都不許給她看那隻手!廢了正好,省的以後作孽!”
薑氏她們也有點被他嚇著了,想說勸兩句,又不知道該咋勸,幹脆一塊兒跟著進了藥房。橫豎她們來找胡霽色也是有事。
胡霽色問:“我爹呢?”
“氣呼呼地走了。”薑氏呐呐道。
胡霽色趕緊對江月白道:“那你趕緊走。”
江月白有點哭笑不得。
剛才他也一起被攆進來了,也有些莫名其妙。
王嬸道:“哎,這麽多年,也沒見麥田爹發過這麽大的火…… ”
薑氏道:“誰說不是呢。”
胡霽色無奈地道:“我爹這心裏,是又煩又亂。我老姑千不該萬不該,這個時候來作死。”
當初胡寶珠和李氏偷錢的事兒,大家又都是看見的。
現在老胡頭生了這種病,雖說那病是氣不出來的,但確實人也是在和胡寶珠李氏吵架以後倒下的。
薑氏道:“她來找你幹啥來著?”
胡霽色道:“那還不是為她自己的婚事?指著我們操辦唄。說實話,我這忙得腳打後腦勺的,真真是分不開那個身了。老屋那邊也是一團的亂,我剛還去把我小叔抱回來給我娘帶。”
薑氏愣了愣:“呀,你把寶兒給抱回來了?那你娘不會太辛苦了?”
王嬸拉了她一下,道:“那也是沒法子的事兒,我跟他們家住著兩隔壁,他們家的情況我還不清楚?那茂山娘,啥活也不幹說是怕被過上,倒是敢把兩個娃留在家裏給於大嫂伺候。那寶珠,我呸,這是親閨女啊,倒嫌上自己爹娘了。”
薑氏喃喃道:“難怪成天看見她倆東家竄西家竄的。這村裏人人都忙得要死,看見她倆這樣真是可氣!”
胡霽色抿了一下唇,道:“說的是啊。”
得想個辦法收拾這兩個臭娘們兒才行。
外頭胡寶珠還是哭,打定主意今日要在此碰瓷到底。
可胡豐年放了話不許胡霽色去看,他是認真的。
有時候呢,一個男人要是狠下心來,真真是比女人要狠。
因為半道上他回來過一次,又提醒了胡霽色:“要是讓我瞧見你給她治這手,我連你也不放過。”
胡霽色有點被他嚇到了,這是他第一次給她臉色看。
直到那個時候,她才意識到,胡豐年可能真想廢了親妹妹的手。
那整個下午,薑氏和王嬸幫著胡霽色在院子裏燒鍋爐,把草藥放進去先第一遍煮汁等待過濾和濃縮。
期間胡寶珠一直在旁邊哭,而且毅力驚人,直哭了整個時辰。
直到後來,她似乎終於受不了了,哆哆嗦嗦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聲音嘶啞,充滿了驚恐和害怕。
“霽,霽色……我的手指頭好疼啊,好像動不了了。”
不是好像,是真的已經動不了了,而且腫脹得很厲害,手指已經明顯變形了。
胡霽色頓時有點糾結,看還是不看?
但最終作為醫生的職業道德還是讓她有些過意不去,覺得好像不應該放任惡化。
然而就在她想說什麽的時候,胡豐年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