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突然有了
胡霽色回到家,打起精神吃了點東西,然後連澡也不洗,也來不及感受家的溫暖,倒頭就睡了一覺大的。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才知道胡麥田已經把楊正和張吉都送走了。
蘭氏愛憐她,把早飯給她端到炕上,一小碗骨頭粥、兩個半個巴掌大表皮酥脆的餅子,再加上一個剝殼雞蛋,和一小根青蔥水嫩的黃瓜。
胡霽色吃得不多,但是嬌氣,喜歡份量小,樣式多。
也就是蘭氏縱著她,喜歡給她弄。
胡霽色一早上起來看著這小桌子上擺著的了小碗小碟子,簡直心花怒放。
她道:“在外頭呆了幾天,住的是沈家別院,按說首富之家的待遇好,也不該覺得吃苦了。可回到家之後,還是覺得在他家吃的都是豬食。”
蘭氏笑眯眯的,也不會多說什麽。
胡麥田就坐在她身邊,道:“那案子的事兒,我都聽你姐夫說啦。真是……沒想到這天底下還有這樣的人。”
“這有啥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莫說城裏那些好吃人血饅頭的,你就說咱們村裏的,那江氏,還不是為了錢就黑了心肝地要找咱拚命。”胡霽色道。
“昨個兒你出去了,咱村裏好多人都來找你姐夫談那個你那個人命官司的事兒,你姐夫也都幫你解釋清楚啦。咱村裏的人,以後也不能誤會你。”
胡霽色聽了,就道:“我不在家這幾天,村裏人有沒有為難你們?有沒有人來提過大胖二胖的事兒?”
聞言胡麥田冷笑了一聲,道:“那怎麽能?你真當你走了,咱家的人就要讓人搓圓捏扁了?我告訴你,姐姐當年在村裏,也是有名的潑辣。”
胡霽色聽得笑倒,連忙拍馬屁,道:“對對對,有咱姐在呢。”
“死丫頭還取笑姐姐”,胡麥田笑罵了一聲,然後道,“其實咱村裏其他人倒沒啥,就是咱三嬸從鎮上回來啦。她和咱老姑倒是上過幾次門。”
胡霽色邊吃邊道:“她們來幹啥啊?”
還能幹啥?
無非就是來裏裏外外地打聽,這次胡霽色進城了,是不是就回不來了?背著人命官司呢,是不是要去坐牢了?
那如果胡霽色去坐牢了,這家那麽多用人,像是豆子棉花她們,以後咋辦啊?
最最重要的,是胡家大房的錢咋辦?
按照她們的想法,胡霽色如果被捉進牢裏了,那胡豐年肯定也要吃掛落,說不定也得坐牢。
打著為大房好的名號,不如就先把家產分一分,然後誰拿錢多,大房的蘭氏母子就讓誰照顧……
胡霽色聽得簡直笑了,道:“這是哪跟哪呢?咋就這麽會想啊,這不是盼著我和我爹都坐牢嗎?”
蘭氏就在旁邊點頭,道:“臭嘴巴。”
看起來依然很氣憤的樣子。
胡麥田道:“那不是把咱娘給惹急了啊?差點就要放狗咬她們。”
胡霽色吃驚地道:“真的啊?娘您又放狗了?”
蘭氏就很得意,道:“當,當然。”
胡麥田好氣又好笑,道:“娘您這樣是不行的,哪能動不動就想放狗咬人?”
家裏的兩隻狗雖然聰明,但畢竟還是狗啊。
如果蘭氏真的一聲令下,又去把人咬了,以後也就不要再牽出去見人了。
胡霽色也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嚴重。
她連忙安撫蘭氏道:“娘,以後可不敢再放狗咬人。咱家大胖二胖要是再咬了人,村裏人就要鬧了,就不讓咱養這兩條狗了。”
蘭氏有點茫然地看著她:“嗯?”
知道她不明白這裏頭的厲害,胡霽色隻能道:“娘,您喜歡大胖二胖吧?”
蘭氏點點頭,道:“喜歡。”
“那為了大胖和二胖好,以後就不要再讓它們去咬人了。”
狗子太忠心,對主人都是盲從,沒有分辨複雜人情世故的能力。那主人自然應該也要為它們的處境考慮。
蘭氏別的不懂,但是聽說是為了大胖和二胖好,她又認真地點了點頭。
於是胡霽色就和她商量好,讓自家幾個人動手把家裏的柵欄圍了圍,圍出一大片空地。白天家裏人多的時候,就把狗子圍進去。
雖說有點委屈了大胖二胖,但那片空地也不小,也總比拴鏈子好。
蘭氏認真地聽了,然後扭頭就出去折盤柵欄了。
胡麥田咯咯直笑,道:“咱娘以前最喜歡青花,現在最喜歡大胖和二胖。頭幾天她總是把手給大胖和二胖喂食兒,青花還醋呢,盡拿它那個大腚去擠大胖二胖的頭。”
正說著呢,豆子突然跑了進來,驚呼道:“二姐姐,蘭嬸昏過去了!”
胡霽色嚇得就直接從炕上竄了起來,差點把炕桌都掀翻!
“咋回事啊!”
她鞋也沒穿,披頭散發地就往外跑。
豆子道:“不知道啊,在那圍柵欄,圍著圍著就身子一軟…… ”
胡霽色這人才跑出門,就覺得腳底下踩著的石子兒紮得腳心都疼。
還好胡麥田攆了上來扔給她兩隻鞋。
姐兒倆一塊衝到那柵欄邊,蘭氏卻已經醒了,正坐在地上,茫茫然地左顧右盼。
“娘!”
胡霽色急壞了,連忙上前去看她:“你怎麽回事?!”
蘭氏吸吸鼻子,道:“沒啥啊。”
她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像是沒啥。
難道是低血糖?
胡霽色抓了她的手來給她把脈,這一把,就驚呆了……
“咋了這是?!”胡麥田原是不急的,這會兒卻也急了。
胡霽色忍住心中的驚濤駭浪,穩了穩心神,道:“沒事兒,先把娘扶進去。”
蘭氏連忙自己站了起來,道:“不用,不用扶!”
胡霽色就道:“你進屋去,我待會兒就來給你好好看看。豆子你們也別看熱鬧了,先把柵欄圍了。”
豆子她們覺得看這樣子也像沒事兒,就答應了一聲,都去忙活了。
蘭氏乖乖地進屋去等。
倒是胡麥田看出不對勁,拉著胡霽色,道:“霽色,你可別嚇唬我啊,娘要是有什麽的,爹非瘋了不可…… ”
“沒什麽啊”,胡霽色哭笑不得地道,“我把脈把的不太好,可是我覺著好像……是有了。”
胡麥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