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傳紙條暴露
水路行了一天兩夜,船身十分平穩,舒適感很強。
胡霽色除了出門看看風景,平時在屋裏看看書,打發著時間也過了。
他們果然是分床睡,江月白不肯去外麵,一定要在她屋裏打地鋪。
最後一天晚上,想著馬上要到目的地了,胡霽色有點失眠,在床上翻來覆去。
江月白以為她是擔心行宮的事兒,就安慰她:“如果你不喜歡,連照麵都不用和她們打,我去處理了也就是了。”
胡霽色含糊地說了一聲:“沒事。”
但還是在床上翻來覆去。
江月白又道:“其實她們倒沒什麽要緊的,隻是我覺得她們難免會給家裏寫信告狀。現在新皇剛登基,我就跟他對著幹也不合適。我的意思是,一年之後便將她們陸續遣散回家……”
胡霽色就翻了起來,道:“小白,我們過年那天寫的那些荒唐對子,後來你收了嗎?”
江月白:“……”
胡霽色就有些惶恐:“反正我是沒處理,就收在藥房的抽屜裏。”
因為平時胡豐年進藥房也不會翻抽屜,加上過年這段時間一直又鬧騰又忙碌,他們父女倆壓根就沒怎麽學習,也沒什麽病人上門……
她出門又匆忙,而且早就把那事兒個拋在了腦後。
這兩天都沒什麽,就是剛才睡著睡著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了……
她立刻就嚇著了,私心裏抱有一絲幻想,或許江月白收起來了?或是已經燒了?
江月白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
但很明顯,他沒法給出讓她滿意的答案……
“我沒……碰過……”
死了!
胡霽色哀嚎了一聲,直接癱在了床上。
“回去怎麽見我爹?”
江月白也有點懵:“嶽父肯定會說是我把你給帶壞了。”
胡霽色氣急敗壞地道:“本來就是你先起的頭!”
上聯都是他出的!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突然身邊一沉,有個什麽東西落到了床上。
“?”
他一把抓住她打過來的手,道:“既然如此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話沒說完,肚子上就被踹了一腳。
江月白:“……”
雖然不算吃不消,但他也被氣樂了:“你認真的啊?”
胡霽色用力推了他兩下,聽著聲音也有點喘,道:“你再亂來,我就跳船回去了,你去和你那群小老婆過罷。”
得,說到底還是因為行宮那群女人。
他也就不鬧騰了,幹脆翻了個身躺在她旁邊,道:“那我今晚在這兒對付著你看成嗎?”
胡霽色笑了,道:“你覺得呢?”
她又不是傻白甜,還會信他“我就看看不動手”這一套?
江月白小聲道:“你成天讓我睡地板上也不行吧?這是地龍,又不是炕,我在地上睡著,背上涼颼颼的,麵上又熱乎乎的。回頭把我弄生病了,還不得你費心?”
胡霽色猶豫了一下,道:“那你就在這兒躺著罷。但你別碰我。”
江月白高興了,笑道:“好。”
他絕沒什麽別的心思,甚至已經相當滿足了。
胡霽色在床上翻了個身,想想行宮那些人,覺得煩,想想家裏那些對聯,又覺得煩……
她憤憤地道:“回去讓我爹打死你。”
江月白這下是淡定了,他道:“左右跑不掉,回去再說吧。”
黑暗中,除視覺,其他感官都變得非常敏銳。
他能聞到她身上那柔軟的香味,似乎也能感覺到那影影綽綽的嬌小輪廓。
這就有些心猿意馬,手伸出去了,輕輕地放在她腰上。
原本以為又要挨一頓揍,結果她竟然輕輕僵了一下,就不動了。
“隻這樣……”她小聲道。
“嗯?”他愣了愣,然後突然覺得欣喜若狂,仿佛占了極大的便宜那般。
若不是此時正躺在床上,隻怕恨不得用力點頭:“好!”
胡霽色嗤笑了一聲:“憨貨。”
但不知道為什麽,那隻手讓她覺得很有安全感。她竟也不翻來覆去了,打了個哈欠就睡著了。
……
隔天一早,船便停靠入行宮外,需換乘小船,不然進不了內河道。
行宮內,以戴氏為首的諸王妾早就已經盛裝打扮,一個個在入河口翹首以待。
在她們之中,唯有戴氏已經和男女主人已經打過照麵。
此時她正站在人群的最前頭,因為身高的原因,倒很有些鶴立雞群。
和她同在側妃位,鎮國公府出身的英氏小聲道:“姐姐,不是說一早就能到了麽?這日頭都快升起來了,連進巷的動靜都沒聽到啊?”
戴氏冷冷道:“你不耐煩,不會自己派個人去瞧?”
英氏抿了抿唇,道:“我就問一聲……”
“少給我做出這副可憐樣!你要是能作得王爺回心轉意,回了這兒來,我倒要誇你!”
英氏被她罵了個沒臉,臉和眼圈兒一塊紅了,小聲道:“姐姐又何必跟我過不去?不就是因為我沒有跟您一塊兒去見殿下。我勸您不要去,您又不聽,去了鬧了個沒臉兒,這倒又怪上我了……”
戴氏聽了隻覺得一團火氣,道:“你少跟我在這兒事後諸葛亮!當初你假意勸我,實則是慫恿我,你當我不知道的?”
英氏沒想到這傻子倒突然反應過來了,心裏罵了一聲,然而眼圈兒卻更紅了。
她和戴氏長得是截然相反的類型,楚楚可憐,眼圈兒紅的時候是嫣紅的粉色,加上肌膚似雪,十分惹人憐愛。
“姐姐說這話是冤枉人”,她小聲道,“我都說了的,王後娘娘是主子,又是陛下親封的王後,而我們婢妾,怎麽好跟娘娘較勁?姐姐說我慫恿您,難道是您對陛下親封不服氣不成?”
戴氏自然不服氣,也正是因為聽了這句話來火的。
但她現在怎麽能認?
當下知道被英氏拿話堵了,氣了一會兒,便冷笑,道:“你知道我是最看不上你這樣矯揉造作的。不過我現在倒不急著收拾你。等你口中的王後主子來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福氣!”
她倆位份最高,公然吵了起來,也無人敢勸。
好在不一會兒,行宮太監就匆匆跑來報信:“進巷了!兩位殿下的船進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