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又病了
趴在暖烘烘的地板上,江月白給胡霽色講了一下午的故事。
期間還讓人端來了很多零嘴兒和果酒。
胡霽色不勝酒力,喝大了以後就幹脆趴在她腿上睡著了。
江月白遞過去的梅子她沒有張嘴來接,低頭看了看,見她竟然睡著了。
掀開她臉頰上的碎發,看她小臉紅撲撲的,撅著嘴睡得睡得香。
他想了想,試著叫了一聲:“霽色?”
胡霽色一動也沒動,反而吧唧了兩下嘴。
他伸手…… 捏住了她的鼻子。
胡霽色:“???”
她憋了一會兒,然後就張開了嘴,發出一點“噗”的聲音。
自由切換用嘴呼吸。
江月白:“……”
他想笑又沒敢,突然玩心大起,把她小心翼翼地從腿上搬了下來,放在了地上,放平。
“既然你大白天的就喝得人事不知,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故意微微提高了音量,但她還是一動不動,攤開手睡得很放鬆。
於是他緩緩地解開了她的衣帶……
胡霽色的皮膚一直都不算很白,但是非常有光澤,中衣拉開以後,露出裏麵鵝黃色的抹胸。
這個樣式倒是很喜氣,包裹得不算嚴實,似乎往上托,半露……
“嗤”,江月白覺得自己鼻子一熱。
然後兩滴鮮紅的血滴就落在了她的裙子上。
江月白連忙用手捂住了鼻子。
正懊惱,門外突然響起了霍宮令有些驚慌的聲音:“殿下。”
江月白愣了愣,先擦了鼻血,然後給胡霽色把衣服穿好,然後抱回了書房後麵的美人榻。
霍宮令在門口哆嗦了許久,終於等到書房的門在眼前打開。
落在她眼前的是一雙鎏金黑色朝雲靴。
“怎麽回事?”寧王殿下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霍宮令僵了一下,視線悄悄落在他身後,可到底還是沒有看到王後殿下的身影。
不知怎的,霍宮令最近雖然很怕胡霽色,可真正讓她骨子裏發冷的,還是這位寧王殿下。
沒看到胡霽色,霍宮令有些失望,隻能道:“回,回殿下的話,英妃娘娘,病了。”
“又病了?”
霍宮令俯身拜了拜,道:“莫太醫說,是砒霜中毒。”
砒霜?
江月白皺了一下眉,如果胡霽色現在醒著,過去一看便知。
可他也不願意為了這種小事吵醒媳婦……
不過莫連心不該再為那女人說謊才對,畢竟他媳婦在這兒,他沒這個膽子。
“把莫醫官叫來回話。”
江月白說著就想回屋裏去。
霍宮令連忙道:“殿下!莫醫官說,說,英娘娘已經快不行了……”
鬧出人命了?
江月白想到鎮國府,終於還是道:“本王去看看罷。”
霍宮令有些激動,連忙道:“是,是!”
……
這邊的折子一遞上去,英氏就會被發配原籍。
此時她院子裏靜悄悄的,連個收拾院裏花草的下人都沒有。
她屋前有兩個宮女,應該是她從娘家帶來的,已經換下了宮裝,換成了普通的丫鬟裝扮。
“參見殿下……”
那兩個丫鬟跪下了請安,聲音裏是隱藏不住的悲聲。
江月白沒有多做停留,直接抬腳進了屋。
她的兩個惠人也已經脫了宮裝,一身平民打扮,跪在二門口等著。
“參見殿下。”
門裏先跪著的是莫醫官,見來的是江月白,倒是愣了愣。
“下官參見殿下。”
江月白走到床邊看了一眼,見英氏果然雙目緊閉,嘴唇發青。
他問隨後跟來的莫醫官:“怎麽回事?”
莫醫官道:“回殿下的話,是砒霜中毒。”
“還能活麽?”
“……怕是難了。”
那兩個原本跪在門口的惠人立刻轉了個身朝裏跪,哭得幾乎失了聲。
“娘娘自認是個不詳之人,原不想打擾殿下,可奴婢瞧著這實在不行了,才冒昧請了醫官大人來瞧瞧。”
“求殿下,好歹夫妻一場,讓娘娘體體麵麵地走了罷!”
說著便哭哭啼啼地開始磕頭磕個不停。
雖說來的不是胡霽色 ,可來的是殿下……顯然更好!
江月白沒理她們,徑自問莫醫官:“行宮之中,從哪裏能拿到砒霜?”
莫連心的汗就落下了:“回殿下的話,按理來說,應該隻有下官這裏有。可這一個月以來,沒有人來開過砒霜啊。”
江月白道:“抄檢過數量沒有?”
莫連心道:“回殿下的話,還沒來得及…… ”
江月白點了點頭,道:“這便回去抄檢清楚,上下都排查過。不然的話,責任在你。”
莫連心哪裏會不明白的?
行宮的關卡十分嚴格,各項物資都是專人負責的,也是為了避免問責的時候找不到人。
他不由得在心裏暗罵,心說你要死好歹也想個行宮藥房單上沒有的藥,畢竟行宮的毒藥都是把控得非常嚴格的,種類其實並不多。
如果排查不出結果來,最後問責他怎麽都逃不了。就算不是他給的藥,也要問他一個玩忽職守之罪。
他擦了擦腦門子的汗,請安告退了。
江月白走到床邊,低頭看了那床上的英氏一眼。
即使嘴唇烏紫,這個女人還是美的,仿佛是一朵淬了毒的花,在凋零的那一刻最是動人。
好笑的是,如果是胡霽色在這兒,或許能欣賞一下她的美。
然而江月白生長於深宮婦人之手,從小見慣了這種一肚子心眼的婦人。打從一開始,他對這個英氏就沒什麽好感。
他在她床前看了一會兒,從嘴唇的顏色來看,倒是真的中了毒。
這個判斷讓他有些惱火……
看來不得不把媳婦叫起來了。
“咳咳……”
英氏虛弱地睜開了眼睛,正想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跟他說兩句話。
“殿下…… ”
嗯?
人呢?
她的兩個惠人連忙跪在了床邊,一邊擦眼淚一邊道:“娘娘,殿下走了。”
英氏瞬間咬緊了牙關,恨道:“真是狠心啊,竟連將死之人都不能得他半分憐惜。”
惠人連忙道:“殿下已經讓下麵去徹查了,可見還是對這件事很上心的。”
另一個惠人也道:“是啊,您畢竟是國公府的小姐,這事兒怎麽也不能善了的。”
來遲了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