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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一章 為啥生氣

  江月白扶著胡霽色站直了,神情是無奈的,卻也是溫和的。


  胡霽色伸頭往裏頭看了看,道:“好了麽?”


  江月白道:“沒,得把人留下來一陣子。”


  胡霽色愣了愣:“為什麽?”


  搖錢婆道:“不樂意你可以帶走。”


  百穗心中暗叫不好,心道那靳將軍的清白還保得住嗎?

  胡霽色問江月白:“怎麽回事?”


  江月白道:“沒事兒的,一場誤會。”


  聯想到他倆在裏頭咯咯咯笑了半天,胡霽色心想你知道得就挺清楚了?


  還有那女的,你笑什麽笑,小白又不是多幽默的人。


  眼下她心情十分複雜,但心想著輸人不輸陣,還是道:“行……到底是怎麽個章程,好歹知會我一聲吧。”


  搖錢婆對江月白那是和顏悅色,笑道:“留下來吃飯吧,嗯?”


  胡霽色:“……”


  江月白笑道:“好。”


  胡霽色:“???”


  搖錢婆道:“就吃本地菜吧?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這個店了。”


  江月白道:“客隨主便,你看著安排就好。”


  搖錢婆表現得頗為欣賞,道:“真是個懂事的漢子。”


  說完,她道:“你們可以去看他了。但小心些,別弄壞我的東西。”


  然後她又對江月白一笑:“我快快的,吃飯了叫你們。”


  這些都說完了,她這才走了。


  百穗再顧不得了,連忙衝進去看靳衛。


  江月白想說什麽,結果被胡霽色狠狠跺了一腳。


  “!”


  他是猝不及防,一下差點跳起來,連臉都扭曲了。


  等反應過來,他一邊跳,又一邊笑,無奈地道:“這就是這麽個地方,這的婦人也就是這麽個德行,你氣什麽?”


  這裏的婦女就是這麽放蕩不羈,想不明白就類比外頭的那些男人,嘴裏沒個正形。


  簡單地說這搖錢婆就是母係社會的一正經流氓。


  胡霽色冷笑道:“你倒是適應得挺好?”


  江月白有些無奈,從背後一把摟住她,小聲道:“別鬧,是你自己叫我進去的不是?”


  胡霽色震驚地道:“你還怨上我了?”


  江月白:“……”


  他看胡霽色是鑽了牛角尖,想了想,覺得還是轉移話題靠譜。


  “其實靳衛的蠱,不是這搖錢婆下的。”


  胡霽色果然轉移了注意力,道:“怎麽說?”


  其實胡霽色一開始就覺得村長一家都不老實,第一手消息又都是從村長家聽來的。現在就算全都被推翻,胡霽色也不覺得太意外。


  江月白就把搖錢婆的說法說給她聽。


  “那個盒子確實是搖錢婆的,卻不是她給靳衛的。”


  那是她棄養的一隻,據說是叫金蟬蠱,當時是送了本村的一個叫巴魚的男人,是木村長的侄孫。


  也就是當時進村的時候,把盒子給靳衛的人。


  這胡霽色他們當時都是看著的,但依木村長的說法,盒子是搖錢婆的,蠱是搖錢婆的。


  起初胡霽色也是先入為主,覺得那漢子應該是搖錢婆的人。


  結果沒想到是木村長的侄孫……


  胡霽色反應過來,問江月白:“那他和搖錢婆是什麽關係?蠱這種東西,不能隨便給人的吧?”


  “前頭應該算是相好的。”江月白道。


  鑒於這村子胡亂的男女關係,胡霽色覺得自己也沒什麽好說的。


  隻是在心裏想著,這搖錢婆倒還挺大方的,雖然她也不懂,但感覺出手就送什麽金蟬蠱,還是很厲害的樣子。


  但為什麽那個巴魚要把那個東西給靳衛呢?

  這事兒就得從村長他們總放在嘴裏念叨的“從前那事兒”說起了。


  大約是去年的時候,朝廷那邊來了一波人,據說也是工部派下來的。


  其中有個年紀輕輕的小文吏,據說生得是紅口白牙,風流倜儻。


  一進村,就成為客壩村彪悍女人們的集體目標。


  據說搖錢婆婆半夜還去爬過人家的房……


  結果這人也不知道是身體素質不行還是怎麽的,竟然就死在了客壩村。


  胡霽色無語地道:“古人都說看殺衛玠,竟是真有其事。”


  江月白道:“死的到底是個朝廷命官,又是有些家世的。朝廷陸陸續續來了好幾波人查這個事兒,每回來,都是對客壩村的一次洗劫。上一波應該就是三個月之前,他們以為我們又是來查那事兒的。”


  胡霽色道:“身體素質不行怎麽做這種外派的工作?還說是有背景的,按說也不可能啊……朝廷那邊有備案嗎?”


  江月白道:“頭幾年朝廷正亂,誰有心思管這破事兒?”


  就算有備案,這種細枝末節的事兒也不可能捅到他麵前來。


  胡霽色道:“認為我們也是來查那事兒的,所以要害我們?”


  江月白把下巴放在她頭頂上,道:“八成是……那木村長應該心裏有數,但不想得罪朝廷的人,所以幹脆想把這事兒推給搖錢婆。”


  從邏輯上來說是說得通的。


  這整個村子的人,想來都已經對朝廷這接二連三派下來的人積怨已深。


  總有那麽一兩個冒失的晚輩,直接就出手了也不稀奇。


  那村長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想要遮掩也說得過去。


  正好搖錢婆是獨居,栽贓給她最合適。


  胡霽色道:“乍一聽是說得過去,可你是聽誰說的?村長或許靠不住,她的話就能信?”


  “這都不是什麽難查的事兒,隻要多待幾天,四處走動走動,也就都知道了。”他道。


  胡霽色輕輕推了他一下,道:“行吧,你說的有道理……我去看看靳衛。”


  江月白無奈地道:“怎麽就生氣了。”


  胡霽色瞪了他一眼:“我才沒有生氣!”


  說完就怒氣衝衝地進了屋。


  江月白撓了撓頭,心想還是第一次看她那麽生氣。


  但到底是為什麽啊?


  小白縱然有七竅玲瓏心,這會兒也確實覺得少了那一竅,死活想不通媳婦為啥不高興。


  胡霽色進門看靳衛,見他已經醒了,倒是有些驚訝:“你感覺怎麽樣?”


  靳衛的神情有些痛苦,緊緊閉著嘴。


  百穗看著有些驚魂未定,道:“不知道怎麽回事,整條舌頭都是黑的,也說不出話來……”


  江月白從後麵跟了進來,道:“過幾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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