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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兩人返程的時候吳良看到了一座奇怪的孤墳,這座墓一米多高,造型古樸而考究。


  若不是墓碑上那一個突兀的二維碼出現,他一定會以為這是一座古墓遺址。


  出於好奇他掏出手機掃了一下,突然驚訝的對著餘長曦說“你就不打算拜拜自己?”


  餘長曦滿腹狐疑的轉過了頭,吳良趕緊把手機遞給她,右手指了指那座無字碑。


  餘長曦匆匆一瞥,不以為意的回過了頭,“走吧。”


  望宇樓頂層,鐵塔一樣的漢子就像根木頭一樣杵在那裏。


  餘涯風輕雲淡的喝著茶,漢子惴惴不安的候在一旁,他的心裏直打鼓,老板表現的越是平靜,就說明他越憤怒。


  暴風雨前的平靜,他實在是沒膽子接受的起來。


  “阿忠,你跟了我多少年了?”餘涯自斟自飲,頭也沒回的問道。


  “十二年了。”那個叫阿忠的鐵塔一樣的漢子戰戰兢兢的回答道。


  餘涯嗬嗬一笑,“那我的規矩你應該還記得吧。”


  阿忠忐忑不安,隻得點點頭。


  他這條命就是老板給的,如果老板想要他隨時可以取走,他阿忠絕無怨言。


  隻是可憐他那還未成年的女兒,過早的將她卷入這些紛爭,外加之性子難免嬌縱了一些,她的未來注定不會平凡。


  “還記得我上次說過什麽嗎?”餘涯聲音平靜無波,但阿忠卻聽出了幾分肅殺之氣。


  他低著頭,不言語。


  餘涯猛地把茶碗重重往桌上一拍,茶碗瞬間四分五裂,桌子也被這股力量震得搖搖晃晃起來。


  阿忠膝蓋一軟,跪倒在地,但聲音堅定“老板,雁兒她是您親自看著長大的,我願意替雁兒受罰,求您放過她一次吧。”


  餘涯冷哼一聲,“慈父多敗女!”


  說完他又站起身來走到阿忠麵前,恨鐵不成鋼的教訓道“雁兒是隻養不熟的狼,你再這樣維護下去,遲早會害了你自己!”


  阿忠毫不在意,他抬起頭目光堅定“是我自己願意的。”


  他答應過雁兒的母親,這輩子哪怕拚盡性命也一定要護她周全,他不能食言。


  餘涯覺得眼前這漢子簡直就是沒救了,他那個好女兒幾次三番目無組織,無紀律,仗著自己老父親的身份多次對下麵的人喊打喊殺。


  這些事情他看在阿忠的麵子上大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但萬萬沒想到現在的雁兒已經開始幹涉起他的計劃來。


  一次又一次的將他們暴露在外,這樣愚蠢而自負的人,他一刻也不願多留。


  “傷好之後,讓她有多遠滾多遠,聯盟絕不可以因她而毀於一旦。”


  這是最後的命令,也是餘涯最後的底線,阿忠點點頭,起身離去。


  慕蒼海把這一幕都看在眼裏,不由得說道“這個阿忠,隻怕是要有異心了。”


  餘涯冷哼一聲,螻蟻而已,比起他的計劃,他一點兒也不放在心上。


  隻是若有人敢打亂他謀劃多年的計劃,就怨不得他心狠手辣,斬草除根了。


  他想做的事,沒有人能阻止。


  餘長曦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薄繁一直等在那兒,他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餘長曦似乎並不意外薄繁的出現,朝吳良努了努嘴,“你先回去吧,這裏沒你事了。”


  吳良大眼一瞪,他這算是被利用完就被拋棄了。


  廢物利用?


  哦,不對不對,他堂堂卓爾不凡豐神俊逸宇宙第一大帥比,怎麽可能是廢物呢!


  看出餘長曦像是有什麽話要單獨跟薄繁談,他還是揉了揉鼻子,識趣的離開了醫院,退出病房時還不忘細心的替他們帶上房門。


  “你到底是誰?”薄繁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幾步將餘長曦抵在牆角,讓她退無可退。


  這一次因為怒火,他沒有避開餘長曦那雙可怕的眸子,萬幸的是她現在已經擁有了控製自己能力的方法。


  “我是許晚。”餘長曦抬起來,琥珀色的眸子裏清澈明亮,沒有夾雜一絲別的情緒。


  薄繁聲音壓得低低的,他像是在刻意回避外麵一切有可能偷聽到的人。


  “我問的是你的真實身份。”薄繁人很高,而餘長曦坐在輪椅上,薄繁幾乎是與餘長曦臉對臉,這姿勢就看起來格外怪異滑稽。


  餘長曦不想被逼著回答這個問題,於是還是回了那句千篇一律的話“我就是許晚,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你到底有沒有殺過人?”薄繁再次逼近,聲音接近怒吼,這次餘長曦隻能被迫仰望著他。


  餘長曦麵不改色,表情平淡,她的目光並沒有躲閃,回答的有一絲絲戲謔和玩味“你是警察,你說了算。”


  薄繁怒不可遏“冥頑不靈。”


  他一把揪起餘長曦的衣領,將她扔回到病床上,也不知道他在發什麽瘋,轉身就走了,臨走時還火冒三丈的把門摔得砰的一聲,嚇得路過的小護士差點打翻了藥瓶。


  醫院門口,李默文正倚在車頭好整以暇的等著薄繁,左手夾著一支煙吞雲吐霧,右手拿著手,半眯著眼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一看到薄繁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二話不說就上車,重重的甩上門,這可把李默文給心疼壞了。


  李默文心疼的摸了摸車身,然後抱怨道“我說這位爺,您下手輕點。”


  結果一抬眼,那人已經從副駕駛鑽到了駕駛座上,嚇得李默文趕緊坐了進去。


  “怎麽樣?問出什麽了沒有?”李默文賤兮兮的側頭看著薄繁那半張側臉。


  他嫉妒的快發瘋了,這世上怎麽能有人長得這麽好看呢。


  一想到這是他李默文的兄弟,他一下子就釋然了。


  薄繁離開後,餘長曦一個人躺在病床上呆呆的看著天花板,腦子裏一片空白,這幾天她都是渾渾噩噩的,但她知道“她”又蘇醒了。


  這句身體本就不屬於她餘長曦,許晚才是真正的主人,隻是很不湊巧,八年前被她餘長曦鳩占了鵲巢。


  沒有人問過她願不願意,也沒人詢問過許晚的意見,她們都成了可以隨時犧牲的棋子。


  如果有機會,她隻想跟許晚好好談談,隻要她答應不再對這個世界充滿戾氣,她可以消失。


  陽光下的黑暗總是讓人防不勝防,一家裝修簡約,格調優雅的咖啡廳此刻正人心惶惶。


  有一位客人在點好一杯咖啡後正準備喝,卻有人看見了她身後竟長出了一對黑色雙翼。


  同一時間,還有一位客人也長出了一對翅膀,不過是白色的,巨大的翅膀瞬間把這間本就不大的咖啡廳籠罩,裏麵的客人猝不及防被嚇得抱頭鼠竄。


  那翅膀足有半間屋子那麽大,兩個人站在那裏,就已經沒有了別人的立足之地。


  而長出翅膀的那兩人明顯也很驚愕,一男一女,驚慌失措。


  他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醫院特案組臨時辦公室裏,一男一女,一黑一白,兩對雙翼,格外紮眼。


  男的已經恢複了一些理智,開始坐在椅子上思索自己變成這樣的原因,而女的還在嗚嗚咽咽的抽泣著。


  “行了,你別哭了!”男的一生氣,那對白色翅膀悚然一動,差點把剛搭建好的辦公桌全部掀翻。


  特案組的幾個人看著這一幕不由得驚歎一聲這個世界還真是越變越奇怪了。


  不久後,法醫老楊拿著血檢報告走了進來,林光伸手去接了一把寂寞。


  老楊把報告放桌子上一丟,眉頭緊鎖,一臉的不可思議,“血檢報告出來了,他們的身體各項指標一切正常,並沒有發生異變。”


  “怎麽可能!”


  “絕不可能!”


  “老楊你拿錯了吧。”


  幾個人同一時間發出了驚訝的聲音,表情就跟大白天撞見了鬼一樣。


  袁文源好奇的去摸了一把那帶撲棱幾下還掉毛的大翅膀,觸感真實,不像是假的。


  於是他好奇的問道“你們,會飛嗎?”


  現在對於那些異人到底會不會飛這個問題,格外的執著,因為秦淮那膽小鬼死活不願意給他們證實一下答案。


  男異人搖搖頭“我不知道。”


  女異人驚恐的睜大眼睛,“請你們幫我鋸掉它!”


  “……”


  如果他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這翅膀應該要像秦淮的手一樣,是處理不下來了。


  隻是誰也沒有把這殘酷的答案告訴他們,怕他們一時之間接受不了。


  走出臨時辦公室,袁文源縮頭縮腦的看了眼四周,然後輕聲問道“你們有誰知道咱組長和舒薇去哪兒了?”


  林光和林福生都搖了搖頭。


  薄繁和舒薇在這樣重大的場合都沒有露麵,不由得讓人想起這段時間的傳聞來。


  說不定他倆還真是在工作期間談戀愛,這是打算內部自銷了?

  薄繁的車開的很快,走之前他把手機落在了餘長曦的病房裏,所以對剛剛發生的事一無所知,他現在一肚子火無處發泄。


  李默文雙手死死抓住安全帶,最開始的還有力氣吹牛,現在就差沒吐車上了。


  突然,薄繁猛踩刹車,李默文差點被甩出車外,他嚇得六神無主,吐的天昏地暗。


  薄繁雙手叉腰站在半山腰,目光一掃這山下的驚濤駭浪懸崖峭壁,瀑布爭流。


  李默文吐了老半天才雙腿發軟的扶著車子走到了薄繁身邊站著,這個地方他是第一次來,而薄繁卻已經是第二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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