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糞坑裏遊泳
這老太婆是出了名的難對付,所以,田隊長已經想好了萬全之策,“唐嬸子,我好歹也是第九隊的隊長,沒有弄清楚事實之前,絕不會胡說八道。現在我兒子就躺在場部醫院,想請你孫女過去場部,商量一下,看這事怎麽處理?”
這時,陪著小棟去椰子林裏晨讀的唐小茶回來了,來了大半年,東陽的人她已經認得七七八八了。田隊長是第九隊隊長,她認得。
“田隊長好!”
她笑嘻嘻地打招呼,氣得田隊長差點梗了口老血。可伸手不打笑臉人啊,更何況有唐老太在,他能咋辦?
“唐丫頭,你來得正好,我兒子被你打成了重傷,請你跟我去一趟場部。”
想誆她?沒門!唐小茶不鹹不淡地說,“田隊長,你硬要說我打了人,還打成了重傷,那我們應該先去場部醫院落實一下情況吧?”
“不用了,致富說了,就是你打的他。而且,醫院已經把檢查結果送到了場部,我們到場部商量怎麽處理就好。快走吧,別讓幹部等久了。”
田隊長急著走,離了唐老太,一個丫頭片子他還治不了?
“既然田隊長說是重傷,這麽快就催著我賠錢,萬一過幾天人沒治好呢?是不是不用我負責了?”唐小茶盯著他鐵青的臉,怪不得田致富會長成那付德性,原來是這有樣的爹!
“田隊長,咱家丫頭說得對,還是先去醫院的好。”唐老太怕唐小茶吃虧,帶上老唐家的大部隊浩浩蕩蕩搶先出發了。
田隊長由主動變成了被動,領著隊跟在他們屁股後頭跑。
接待他們的是田隊長的小舅子,也就是田致富的小舅,東陽農場醫院的副院長蔣長虹。其實,他並不讚成老田家的人這麽幹,但拗不過他姐,隻好昧著良心開了假證明。
現在一看,打頭陣的是唐老太,就曉得大事不妙了。田致富這小子也是,惹誰不好,幹啥惹那尊神呢?這不是茅坑裏遊泳,自尋死路嗎?
“蔣院長,你好啊!”唐老太中氣十足地說,聽得蔣院長縮了縮脖子,硬著頭皮笑道:“唐嬸子,你們先坐一下,我去上個茅坑。”
說完,他捂著肚子就跑,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唐小茶當然明白怎麽回事,等了一陣,對田隊長問道:“田隊長,看情形,蔣隊長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咱們還是先去探望一下田致富,問問情況。”
“走!”唐老太率先起身,祖孫倆坐得離門口近,等田隊長反應過來,這兩人已經出了副院長辦公室了。
唐小茶領著唐老太七彎八拐的來到住院部,問導診台的小護士,“小同誌,問一聲啊,田致富住哪個病房的?”
“他哪天住進來的?”
“昨天。”
小護士翻開一個登記本,慢慢地找起來,“他在二樓走廊盡頭的那間房。”
“謝謝你!”唐小茶點點頭,跟唐老太往樓梯口走去。
這時候,穿著白大褂的顧庭琛走了過來。
望著他,小護士小臉一紅,“顧醫生,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你?”
顧庭琛看向樓梯口的方向,“她們來找誰的?”
難得跟他說兩句話,小護士保持著最迷人的微笑,“哦,她們是去找一個叫田致富的病人的。”
“田致富?這位患者得的什麽病?”
小護士老老實實地搖搖頭,“不清楚,昨天接待的人登記,是蔣副院長親自接待的,聽說病情很嚴重。”
剛說到這裏,一群人拉拉扯扯地朝這邊來了,吵聲震天。小護士為了在男神麵前好好表現一番,鼓起勇氣上前攔住他們,“喂,這裏是醫院,不可以大聲吵鬧。”
然而,那一群人根本沒拿她的話當回事,吵吵嚷嚷往二樓去了。
“顧醫生,你看,這都是些什麽人啊?”小護士氣鼓鼓地尋找安慰。
顧庭琛沒有安慰她的打算,“你值你的班,我上去看看。”
醫院的環境確實不大好,消毒水、飯菜、屎尿味交雜在一起,聞得唐小茶有點反胃。
推開最後那間房,田致富正翹著二郎腿練習飛紙牌。他一個人住一間病房,實在是太無聊了!
一張大鬼朝門口飛去,被唐小茶兩個手指頭夾住。
頓時,田致富臉色大變,再看清跟在她後麵的唐老太,他有點渾身發軟的感覺。
“不是快死了嗎?這還玩得挺帶勁的嘛!”唐小茶抓過他手中的紙牌,有一下沒一下地洗著牌,“要不,我陪你玩幾盤?”
田致富仗著有蔣院長撐腰,口氣大得很,“二傻子,你牛什麽牛?這次我要賠錢賠死你。敢打我?活得不耐煩了!”
話沒說完,頭上就挨了一巴掌,唐老太居高臨下地瞅著他,“打你怎麽了?還要看日子?小子哎,莫指望你那舅舅了,他已經跑了。”
“你敢打我的頭?”田致富的重點不在於他舅舅,隻記得從小他爹就交代他,被女人打了頭,會倒大黴的。
唐老太冷眼斜著他,“我不光要打你的頭,還要把你打得從床上跳起來呢!”
說著,唐老太用早準備好的竹枝一下下抽打起來。那貨則跟隻猴子似的,東跳西跳。
隨後趕來了田隊長一把抱住她的手,怒氣衝衝地吼道:“你們唐家人也太過分了吧?都把我兒子打成重傷躺床上爬不起來了,居然還不放過他。唐嬸子,我們老田家到底哪裏得罪你們了?”
唐小茶笑道:“田隊長,你說我把你兒子打成重傷躺床上爬不起來,那站你背後這個是誰?”
田隊長氣得臉都綠了,居然敢誆他?“我怎麽曉得?傷是醫院檢查出來的,又不是我。”
“既然蔣院長不在,就再找個醫生來看看吧!”唐小茶逼視著他。
“叫就叫,誰怕誰?”田隊長並不害怕,檢查結果是蔣副院長出了,他就不信有哪上醫生敢接手。
可就在這時,人群中走出了一個身材挺拔的白大褂,他聲音清冽,“讓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