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原由

  “小心！”


  唐小茶耳語道，正麵的圍牆矮，但上麵也裝了玻璃碴。


  “放心吧！”顧庭琛說著，還不忘在唐小茶額頭上親一口。然後，敏捷地攀上了圍牆，用玻璃刀在院牆上一劃拉，輕輕一扳，一片片的玻璃碴就給扳斷了。他又在斷口處墊上了報紙，這才拉唐小茶上來。二人穿過小小的院子，撬門上二樓。


  嗬嗬，這肖南風怪有意思的，樓梯的牆上貼了好多黃紙符，房門頂貼了一排，這家夥是做了多大的虧心事喲？

  唐小茶把發卡伸進了鎖孔裏轉動了兩下，嗬嗬，真是個人才，在自個家睡覺，還把房門反鎖了。


  她正準備砸門，裏頭陡然傳出了懼怕的喊聲：“你敢進來！我裏麵有、有照妖鏡，啥妖魔鬼怪，隻要敢踏進來半步，定叫你塵、歸塵，土歸土，永世、不得超生！”


  “滾！快滾！”


  喲，還真把他們當成了鬼啊！唐小茶也不客氣了，先用指甲在門上刮出刺耳的聲音來，又陰氣森森地掐著嗓子，“還命來！還我命來！”


  她戳了戳顧庭琛，男人也跟著喊了兩聲，“還我命來！”


  裏頭的人已經帶著哭聲了，“不關我、我的事，與我無關，冤有頭，債有主，找、找你們該找的人去！”


  這麽不經嚇？唐小茶詐他，“那你說，是誰害的我們？”


  “我不能說，不能說！我求求你們快走吧，我明天給你們燒紙！”


  燒你二大爺！唐小茶想起賬本的事來，“紙留著給你自個燒吧！把酒錢還給我！”


  門裏傳出噗通一聲，“史老板，天地良心，酒錢我都結給你們的了呀！你真的找錯人了！”


  這時候說的話應該是真話，唐小茶想了想，既然說不欠錢，那就繼續找他索命好了，“把我的命還給我！”


  “小蓮呀，那怪不得我呀，我也是被旁人設計了，才幹出那豬狗不如的事來，毀了你的清白。當時我也講了，賠錢給你，是你自個想不開啊……”


  “那你告訴我，是誰設計的你？”


  裏頭回道，“我不能說，真的不能說，我說了，他饒不了我的……”


  唐小茶關掉錄音機，讓顧庭琛把門踹開了。房裏的男人滿頭白發，抱著枕頭在牆角縮成一團，兩隻眼睛直勾勾盯著唐小茶火紅的衣服，“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他恐懼地喘著粗氣，眼看著那團火紅的衣服離他越來越近，他居然趴在地上磕起頭來，“不要，不要！”


  唐小茶點亮燈，“你看看清楚，我是人，不是鬼。”


  肖南風看清楚拖在地上的影子之後，無力地癱在了地上，“你們是崖市老唐家的人？”


  “沒錯，正是我們。”唐小茶在離他米把遠的地方蹲下，“告訴我，當年為什麽會欠史家酒莊那麽多錢？”


  她慢悠悠地按下了錄音機的某個鍵，磁帶輕微的哢哢聲在黑夜中如此清晰。


  肖南風抹了一把汗，“這怪不得我們。當年，我們跟史家酒莊一直是做的貨到付款。後來，史老板病了，也沒人找我們收尾款，但我們訂的貨一直在發，時間久了，我們欠的錢就越來越多。”


  唐小茶拿出賬本來，“到最後，你是欠了這麽多錢，對吧？”


  肖南風仔仔細細地看過了，“是的，沒錯。”


  他怕唐小茶還要找她要這些錢，忙說道，“這筆錢到最後，我真的結清了，真的！”


  肖南風臉色變了變，看向別處，“雖然沒有結全，可那也是你們的人叫我們給那麽多的。”


  “你們？”唐小茶抓住了重點，“你們是誰？”


  “就是你這賬本上欠錢的人。所有的人都是結的六成貨款，另外那四成，算是我們的分紅。”


  嗬嗬，“什麽分紅？”


  肖南風抿著嘴，遲疑了半晌，“就是去找史家的人追要貨款。他把我們所有的人招集到一起，讓我們大家夥一起去要，開始，我們都不大願意，畢竟，這是幹虧心事。我們跟史老板合作了那麽久，他待我們不薄。而且，是我們欠他的錢，反過來還找他要錢，怎麽說得出口？”


  “後來呢，那人說給我們四成的分紅，從欠的貨款裏扣，四成，不少錢了。誰看到這些錢，不會心動呢？”


  說得還挺冠冕堂皇的，“那你跟唐國平合夥開酒廠又是怎麽回事？”


  “這個，也是那個人安排的，他去年找上我，跟我說開酒廠這回事。你看，我年紀一大把了，還搞啥酒廠？可我有把柄抓在他手裏啊！”


  肖南風瑟瑟縮縮的，怪不得那人會選擇他，跟個提線木偶似的，多好控製？


  “就是因你而死的那個女青年？”


  “是的，他說要是我不聽他的話，他就把這事給我曝出去，讓我老死獄中。我當時也問過他，還有其他人，他憑什麽選我？他說，其他人有其他人的安排。”


  肖南風把他曉得的一五一十交代了，“我曉得的就這麽些，其他的不曉得。”


  “是嗎？可你到現在為止，還沒跟我說人，指使你的人是誰呢！”


  肖南風看看唐小茶，又看看顧庭琛，“他叫王大剛，是以前史家酒莊的會計。”


  王大剛？唐小茶沒有聽說過這個人，於是，對顧庭琛搖了搖頭，“現在還是王大剛跟你聯係的？”


  “是的，不過，我們見麵的時候少，平時基本上是靠通電話。”


  這就奇怪了，唐小茶關了收音機，查看了一下賬本，“你欠史家酒莊的是一萬七千塊，四成就是六千八，幾十年前的六千八，到現在你至少應該加個零吧？”


  加個零那就六萬八了呀！肖南風帶著哭腔，“小同誌，那些錢不是早就清賬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