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空城一座獻君前
眾將用欽服的目光看著赫連曼秋,如今在他們的眼中,赫連曼秋已經不再是昔日稚嫩的小姐,而是足以讓他們生死相托的少將軍。
“諸位休息的如何了,既然大將軍給我們兩日時間,諸位守城數日,身上還有傷,便好好休息兩日吧。”
“是,末將等無事,隨時恭候少將軍的吩咐。”
“軍州職位比較高的將領,分成四批,每日派一批過來守備府,聽候大將軍的吩咐。你們幾人,每日有兩人帶他們過來聽命便是,其他人去休養,安撫受傷的將士,安排陣亡將士的身後事,撫恤陣亡將士的家屬。”
“是。”
“施恩,陣亡的將士可曾統計出來?”
眾人滿臉悲切,軍州本有三萬餘將士,如今隻剩下不足一半,還大多有傷在身。
施恩低下頭垂淚,傷亡慘重,不忍目睹。
“以後對甘予玄的稱呼當改變,當稱呼甘予玄為主上,此後我等都是他的部下,勿要施禮多加謹慎才是,此後也不必稱呼我為少將軍。”
眾將不語,心知是該如此改變稱呼,此後他們皆是甘予玄的部下,奉甘予玄為主。
雖然他們仍然會把赫連曼秋當做少將軍,但是不該在禮儀稱呼上,和甘予玄的部下有所區別,更不宜再稱呼赫連曼秋為少將軍,到底赫連曼秋沒有軍職和官職。
“少將軍之稱呼並無不妥,請少將軍無需憂慮,此後尚請少將軍莫要直呼大將軍名諱,您當和末將等,皆尊稱大將軍為主上。”
“嗬嗬,就是如此吧。”
清冷笑容冰雪一般,淡如薄煙,飄渺難尋,甘予玄會是那個人嗎?
如果他是,是穿越到這裏來的嗎?
若是這樣,那個人在她的那個世界,在那次激戰中,死掉了嗎?
“走吧,帶我去看看傷亡的將士們,看他們有何需要。”
陳宇陽和欒城急忙抬起擔架,眾人在身後相隨,跟在赫連曼秋走出守備府,去軍營看文受傷休養的將士。
軍營中,淡淡的藥味和血腥氣飄蕩,受傷的士兵們,都被安置在各處休養治療,低低壓抑的痛呼,不絕於耳。
“少將軍,少將軍來看弟兄們了……”
有人發現赫連曼秋,他們都不知道赫連曼秋真正的身份,以為是赫連擎宇。
一雙雙期盼閃亮的目光,看著她,痛呼消失,少將軍帶著重傷之身親自前來看他們,讓所有軍州的將士們都感激涕零。
一日一夜後的今天,他們對赫連擎宇的敬意和感激之情,無法表達。
不是這位少將軍,軍州昨夜必定被攻破,他們和家眷必定會以附從謀逆的罪名被誅殺,被流放終生做苦役,直到累死。
終生罰做苦役,流放到蠻荒邊遠地區,在他們心中,尚不如被處死痛快。
軍州是赫連山的城池,軍州將士皆是本地土生土長,他們的家和親人都在這裏,根也在這裏,祖祖輩輩生活在這個地方,這也是為什麽軍州軍民上下一心,共同抗敵的原因。
將士們是軍州百姓的父兄夫君,兒子兄弟,軍州百姓中,多有軍州將士們的家眷。
“施恩,藥物和治療可能供應上嗎?有何短缺?”
“少將軍,藥物嚴重短缺,軍醫也很少。”
“將府中所有財物都取出來,快馬去附近購買刀傷藥物,請各處的醫者過來,凡是懂得治療外傷的人,都可以請回來,為弟兄們治療。”
“是,末將遵命。”
施恩靠近赫連曼秋低低耳語道:“少將軍,主上昨日就傳令下去,召集軍醫和醫者,運送藥物糧草所需到軍州來。”
春風和煦的笑顏,綻放春花般的美,赫連曼秋微笑,那個人好快的動作,好心機,不愧是那個人。
不知為何,她更願意用“那個人”,來代替對甘予玄的稱呼。
“無妨,多派幾路兄弟,百姓也可以,讓他們去稍微偏僻的地方,就近先將藥物和醫者請回來,給弟兄們診治。”
淡淡的晨光中,上弦月般優美的弧度,在赫連曼秋唇角翹起,這些軍州將士,就是她在這個詭異世界立足的根本,他們生於斯,長於斯,是赫連山的鐵軍,也將會因為她的身份,效忠於她,成為她縱橫這裏的一支鐵軍。
那個人能拉攏人心,處處對這些將士和百姓示恩,她更有先天的條件。
甘予玄,就看是你的心機深沉,還是我的手段和赫連山的影響力更大吧!
眾人仰頭看著少將軍秀美容顏上燦如春花般的笑顏,心都漏跳了幾拍,癡癡地看著赫連曼秋,少將軍風神如玉,俊秀無雙,睿智果敢,不愧是他們將軍的後人,值得他們誓死追隨。
就在這一瞬間,這些軍州的將士和百姓們,都把赫連曼秋的倩影,深深銘刻在心底,將這位弱質秀美的少將軍奉為主人。
“意伯,府中還有多少財物?所有的東西都取出來,凡是軍州將士們,百姓們有需要,都不要吝嗇。庫中財物金銀,都可曾取出來了嗎?”
“少將軍請放心,這些昨日就做了,庫中財物皆都散盡,修葺民居,用來去購買藥物等。”
眾將皆用欽敬的目光看著赫連曼秋,昨日赫連曼秋離開去東門請降前,就吩咐了下去,散盡府庫中的糧食財物,用來給軍州將士百姓。
昨日幾座城門的大軍退去後,便有人出城去尋找醫者購買藥物,這些都是赫連曼秋事先的安排。
“稟主上,府庫中顆粒皆無,財物金銀一空。”
眾將臉色陰沉,看著跪在地上回稟的人,氣氛壓抑而沉重,都偷窺甘予玄的臉色。
甘予玄一手支撐在桌案上,翻看桌案上的賬薄和冊子,岩石般的臉龐毫無波動,淡淡一抬手。
清空了府庫中所有的東西嗎?
那位少將軍,想做什麽?
忽然,一抹深沉笑意在甘予玄唇角翹起冷酷弧度,軍州屬於他了,這是意料之中,出乎意料的隻有那位少將軍而已。
昨夜突襲軍州,想用武力徹底征服軍州,那樣軍州將士和所有人,都是他的階下囚,將卑微地跪伏在他的腳下戰栗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