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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皆有心機各不同

  路可羽沉默,低頭輕柔為赫連曼秋把傷口包紮好,赫連曼秋抬手穿好衣服。


  路可羽默默轉過身,背對著赫連曼秋,那樣的歌,也隻有她才能唱出來。戎馬紅妝,縱橫天下,揮斥方遒,或許她這樣的女子,是不該留在閨房中,做一個賢妻良母的。


  她這樣的女子,就該身披戎裝,帶領千軍萬馬,指揮若定,那樣的她有著所有女子都沒有,異樣的風采和美。


  不該說出那樣的話。


  說出那樣的話,他還是不懂她!

  若他懂她,就不該說出那樣的話,勸她放棄一切,做一位大家閨秀。


  低頭,他自以為會懂她,這一刻去明白,他是不懂她的。


  心中一片哀涼,她要走的路有多麽艱難,她該是知道的。即便前途崎嶇難行,滿是荊棘,她不會退縮,不會回避,會一往直前。


  那樣的她,讓他自慚形穢,感覺配不上她。


  或許,他是自私的,寧願她可以嬌弱些,做一個小女子,要他去庇護痛惜,去寵愛做主。


  但是注定她,不會是那樣的人,她的睿智和果敢,驚才絕豔,連男子也少有人能及,他如何能期望,她肯回到府中閨房,隻做一個大家閨秀,和其他的女子一樣?

  若她是那樣的女子,他又如何會這般對她牽掛,魂牽夢繞,放不下,離不開,寧願默默守候在她身邊?

  再不會去問那樣的問題,隻要是她所願,他不惜一起,不惜性命也要助她達到。或許他沒有那樣的能力,唯有盡心盡力守護在她的身邊,守住她的秘密,看著她一路走下去。


  有一種感覺。


  有一天,她會走到他要仰望的高處。


  是否可以一路,一直同行,陪她一直走下去,走到最後?

  “好了。”


  赫連曼秋笑了笑,沒有覺察到路可羽的心事,穿好衣服轉動輪椅向門口走去,還要回去跪在大廳外,跪在那個人的麵前去接受處罰的。這樣很好,讓甘予玄的部下都看到她被處罰,被掌嘴鞭撻。


  如此不僅可以讓所有人知道,在軍州唯一的主人是甘予玄,也可以平息甘予玄部下因為聖旨之事的不滿和風波。


  她算計著,該如何讓甘予玄同意,她僅在甘予玄的麾下,做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小將領,哪怕是一個小校就好。她不在乎官職高低,更不在乎在甘予玄的身邊是什麽職位。


  隻要她仍然是軍州主將,甘予玄仍然肯讓擁有軍州這些將士就足矣。


  有些事情,還是要先向部下們交代明白,讓他們明白聖旨中的深意,切勿因為此事生出驕縱之意,以為被聖旨晉升了職位,就可以依仗聖旨,依仗官職做出不該做的事情。


  路可羽推著赫連曼秋到了門口,打開門就看到甘予玄負手仰頭站在院落中,周圍的人都單膝跪在地上。


  “主上,不敢有勞主上來探視,末將惶恐。”


  赫連曼秋急忙起身,向前幾步撩衣單膝跪地,唇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這位主上先是在眾人麵前處罰了她,再過來親自探視,如此軍州眾將們,誰也說不出半點怨言,唯有惶恐感激而已。


  甘予玄微微低頭俯視赫連曼秋緩緩在他麵前跪了下去,揚起的小臉上帶著一抹晶瑩,青紫的痕跡仍然如此清晰,或許他不該掌嘴,如今看到她的小臉,也不由得從心底生出些許憐惜之意。


  在甘予玄眼中,赫連曼秋沒有半點惶恐之意,一雙晶瑩澄澈的眸子,閃動琉璃般的光彩,輕笑了一下,低頭拜了下去。


  從他的眸子深處,沒有看到半點怨恨,盈盈春水一般,看似溫柔,卻深邃無底,唯能看清楚她目光的表麵,卻是看不透她的眸子深處是什麽。


  “恨嗎?”


  甘予玄淡淡問了一句,雙手背負在身後,目光掃過跪在地上的眾人。


  “主上,末將承蒙主上不殺之恩,厚待之德,唯有感激涕零,如何會對主上有恨意,請主上明鑒。”


  路可羽默默跪在赫連曼秋身後,低頭盯著赫連曼秋的鞋子,一言不發。


  甘予玄也沒有說話,轉身邁步向院門外走了出去,把赫連曼秋等人扔在院子當中。


  赫連曼秋起身,秀眉微微一挑,無奈地坐上輪椅,欒城急忙過來親手推著赫連曼秋,向前麵大廳走了過去。


  回到大廳外,赫連曼秋看到甘予玄的部下大將,還有軍州的將領們,都在院落內外垂首恭立,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欒城攙扶赫連曼秋重新在大廳下的瓦礫上跪了下去,抬眼微微看去,卻沒有看到甘予玄在大廳中,不知道去了何處。


  她明白甘予玄的意思,是要用這件事在軍州立威,讓軍州所有軍民都明白,唯有大將軍甘予玄,才是這裏的主人。這本符合她的心意,低頭直挺挺跪在瓦礫上,剛才在房間中,她特意在膝蓋上綁了塞入棉花的墊子,護住膝蓋,有褲子和衣袍的遮掩,別人也看不出什麽。


  這樣跪在瓦礫上,感覺好多了。


  所有的眾將,都默默看著那個嬌弱纖細的身影,低頭恭謹地跪在大廳外的碎石瓦礫上,誰也不敢多言。


  主上命他們在這裏看著,他們隻有看著,對軍州將士和赫連曼秋的些許不滿,如今都差不多消除了。


  甘予玄的部下有些人從心底笑了出來,這裏終究是主上的地盤,這些也不過是主上的部下,縱然有聖旨抬舉,也休想逃出主上的手心,到底是要拜伏在主上的腳下俯首。


  沒有甘予玄的命令,誰也不敢離開,赫連曼秋唇角微微翹起,甘予玄也該明白,她今日是故意的吧?


  那個人有著一副玲瓏的黑水晶心肝,該從她開口叫皇上老家夥時,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好,很好,和甘予玄這樣的人做事不累,隻是要多腦子而已。


  雙腿從酸痛不止到麻木不仁,赫連曼秋不得不感歎,古代人跪的功夫堪稱一絕。


  仰頭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空,那位英明神武的主上,也該免除罰跪的責罰了。


  “主上有令,免了赫連擎宇的處罰,記過,待日後將功折罪,諸人都散去。”


  “謝主上恩典。”


  “末將遵命。”


  赫連曼秋先謝過甘予玄,揉著腿看向陪伴在身邊的陳宇陽等人,陳宇陽等人躬身領命,將她攙扶起來送到輪椅上,陳宇陽低聲吩咐了幾句,命親兵將赫連曼秋送到後宅。


  “少將軍,今日天色已晚,少將軍且回去用飯,早些休息。”


  “幾位伯父叔父也回去休息,無需掛心。”


  赫連曼秋一笑,深深看了陳宇陽等人一眼,陳宇陽等人點頭示意明白,轉身離開府邸。


  “推我去見主上。”


  親兵答應一聲,把她推到甘予玄的房間門外,有人通傳進去,歸塵打開房門示意赫連曼秋入內,等她進去在門外關閉房門,退了下去。


  房間中,隻有甘予玄略帶慵懶地半靠在床上,閉目養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主上,末將拜謝主上厚恩,主上心中可是還有怒意嗎?”


  見房間中沒有人,赫連曼秋蹭到甘予玄的床邊,細細地瞧著這人,一點也不肯錯過。


  “可是真的知罪?”


  “是,末將知罪,真的知罪,此後在外人麵前,再也不敢胡言亂語。”


  輕柔沙啞的語調,暮春的晚風吹拂過樹梢繁花,落了一地紅,柔緩地從甘予玄的耳邊掠過。


  他微微睜眼,正迎上赫連曼秋澄澈晶瑩的眸子,帶笑看著他,靠在輪椅上頗為無禮。


  “大膽,在爺的麵前還是如此放肆。”


  赫連曼秋聳聳肩:“主上,這裏隻有主上和末將,若主上一定要擎宇拘禮,末將敢不從命。”


  甘予玄斜了赫連曼秋一眼,又閉上眼睛,懶得去理睬這個小子。終究是一個少年而已,在他的手心中,休想生出別樣的心思。


  “辰王今日偷聽了聖旨,也知道末將被主上處罰之事。”


  想必今日過後,那位辰王殿下更會用心,邀請她去京都,去覲見皇上。即便不如此,那位辰王殿下,也定然會將這裏的消息,尤其是她的情況,回稟給皇上吧?


  “辰王效忠誰?到底是老家夥,還是太子?或者辰王此人,隱藏甚深,對那個位置也有心?”


  “擎宇以為呢?”


  赫連曼秋嘟起紅唇:“主上,末將對老家夥和他的幾個兒子不熟悉,對朝堂的情況也不熟悉,可否請主上賜教一二?”


  “辰王是皇上的兒子,一直為太子爺效力,當今天下,還是皇上的天下。”


  甘予玄頗含深意地說了一句,赫連曼秋眯起眼扶額,老家夥一天在皇位上,這大衡皇朝就是老家夥手心之物,縱然親密如老家夥的兒子,也不能多做什麽,多說什麽。


  那位不肯安分的明王,就是前車之鑒。


  幾位殿下再覬覦心急皇位,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被老家夥看出什麽,否則下場會和明王一樣。


  “自古帝王無情物,願生生世世,莫在帝王家!”


  赫連曼秋輕歎說了一句,辰王的事情,她懶得去操心,如今她是甘予玄的部下,無論是皇上還是太子,或者辰王要招攬她,也要先考慮一下如今她的靠山甘予玄。


  “聖旨來的太早,如今皇上尚不知此地詳細。”


  甘予玄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微微睜眼,一雙鳳目中光彩照人,看著赫連曼秋。他相信聰慧如赫連曼秋,能明白他沒有說出來的意思。


  “主上以為,老家夥,還有幾位殿下會做什麽?末將愚鈍,才十四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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