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稚女敲詐是高手
“你想違背少將軍的命令,切勿忘記主上是如何吩咐你的。”
何意靠近血劍,低低耳語了一句,血劍不甘心地收回目光,轉身走了出去。
“是,少將軍,末將告退。”
何意揚聲說了一句,揮手帶領所有親兵退出茶樓,將赫連曼秋一個人留在茶樓上。他相信赫連曼秋如此做,必然是有深意的,剛才赫連曼秋和那位貴公子說的話,他都聽在耳中。
那位貴公子既然要拉攏赫連曼秋,就絕不會去下手害赫連曼秋。
辰王微笑,拉過一把椅子坐在赫連曼秋對麵,略帶戲謔道:“擎宇猜測爺是什麽身份?”
赫連曼秋抬眼看著辰王笑道:“兄長氣度高華,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風采非凡,舉手投足自然有王霸之氣,非是擎宇可以輕易猜測。”
一番話,恰到好處地捧了辰王一把,讓辰王眸子中的笑意更深,若是赫連曼秋知道他的身份,說出這番話他也不會太放在心中。但是他深信,赫連曼秋不知道他的身份,因此這些話就令辰王頗為欣喜。
尤其是赫連曼秋說他有王霸之氣,更是擊中了辰王的心。
“擎宇說的好,果然不愧是爺看中的人,如今爺待擎宇如兄弟一般,也就不在你的麵前隱瞞身份。”
辰王反手,一方小小的印璽出現在辰王的手中,羊脂白玉的玉璽,和辰王的手融為一體,溫潤生出淡淡柔光。
印璽上是一條盤踞的龍,探出四爪,周圍有雲紋環繞,雕刻精美細致。印璽的下麵,銘刻幾個大字,證明了辰王的身份。唯有皇族,而且必須是直係的皇族,有著王或者皇子的身份,才能擁有蟠龍印璽。
印璽下的銘文,是表明身帶印璽的人身份。
赫連曼秋驀然瞪大眼睛,目光落在印璽上,看了片刻唇角微微翹起,抱拳微微低頭:“不知道是殿下駕到,臣多有失禮,請殿下恕罪。”
看到赫連曼秋不曾太過動容,隻是略略瞪大眼睛看了片刻就低頭躬身施禮,並無驚訝和過於敬畏之意,辰王溫潤的目光中閃過一抹寒意,挺直了脊背。
見到印璽還敢在他麵前如此無禮,不跪下叩拜,這位少年的膽子也太大了些。
“請殿下恕罪,臣重傷在身,不良於行,禮數不周望殿下海涵,臣不知道是殿下駕到,失言無禮冒犯之處,尚請殿下寬宥。”
赫連曼秋俯身,在輪椅上彎腰低頭。
辰王唇角微微一翹,伸手攔住了赫連曼秋,扶住赫連曼秋的肩頭:“爺待你如兄弟一般,不必拘禮,如今爺私訪到此,也也無需拘泥禮儀,坐好吧。”
起身坐好,赫連曼秋唇邊也帶著一抹清淺笑意:“不想殿下如此尊貴也私訪到此,更不想臣有如此榮幸,得以拜見辰王殿下。殿下大度,恕過臣不知之罪。”
“不知者不怪,擎宇無需放在心中,爺本就是要拋下這個身份,和擎宇論交。如今爺告訴你身份,也不是要用身份來壓你,隻是讓你明白,爺能報你,庇護你。”
“多謝殿下厚德,臣拜謝殿下。”
赫連曼秋舉手抱拳,算是謝過辰王器重,辰王神色淡雅溫潤,一如初見般,毫無倨傲之意,卻是隱隱透出貴氣和上位者的氣息。
“擎宇如今知道了爺的身份,仍然要留在軍州,不願意去京都嗎?”
“殿下以為,臣是留在軍州對殿下有利,還是去了京都對殿下助益更多?”
聽了赫連曼秋的話,辰王眸子微微波動,唇邊笑意略深:“擎宇留在軍州,要吃很多苦。”
“臣聞有言,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此言亦送給殿下。臣以為,臣留在軍州,對殿下和臣而言,都是最妥當的,未知殿下高見如何?”
“軍州已然是甘予玄所轄。”
“軍州是大衡皇朝所轄,殿下乃是皇子,天潢貴胄。”
辰王眸色更深,眼前少年每一句話中,都似含有無盡深意,卻又挑不出一點的毛病。可以說有深意,也可以說沒有深意,是否有深意就看聽的人如何理解。
此時赫連曼秋的語氣和眼神,落在辰王的眼中,都蘊含深意,他不得不重新用不同的目光審視赫連曼秋,對赫連曼秋更重視。
“擎宇心中的主子,該是誰?”
赫連曼秋輕笑看著辰王:“此刻大衡皇朝的主人,還有第二個人嗎?”
這話落在辰王耳中,又有不同的含義,“此刻”,他注意到這個詞,不由得笑意更深,此刻大衡皇朝的主人隻有一個,但是未來會是誰?
“爺可以賜予你很多助力,讓你坐穩軍州。”
妖嬈笑意在赫連曼秋唇邊綻開,一瞬間的芳華曼陀羅般誘惑,給她助力,讓她坐穩軍州,恐怕這位辰王殿下想從她這裏得到的,該是更多才對。
有甘予玄在北疆一天,軍州的天就是甘予玄,不是京都宮中的那個老家夥,更不會是眼前的辰王的殿下。天高皇帝遠,連老家夥也要忌憚甘予玄幾分,何況是一位皇子。
“多謝殿下,臣知恩必報。”
兩個人眼神交匯,會心一笑,彼此都有需要對方的地方,辰王以為主動權是掌握在他手中的。他擁有天然的優勢,就是皇子的身份。
大衡皇朝,金鑾殿上,最高最耀眼的那個位置,辰王同樣感興趣,韜光養晦多年,一旦出手,一擊必中不容有失。
北疆,乃是重中之重,也是他必須要抓在手中的。
一直以來,北疆是甘予玄的轄地,而北疆的一角軍州,卻是明王轄地。明王事敗,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軍州,就連皇上也要把軍州納入囊中。
律王先走一步,到了軍州想拿下軍州,太子也對軍州有意,而他在軍州除了幾個商鋪,再沒有能拿出手的力量。如今若是能收服赫連曼秋,得到赫連少將軍的助力,未來不愁軍州是他掌中之物。
相比於甘予玄,辰王更願意和赫連曼秋打交道,甘予玄太過強勢,連他的父皇也要忌憚幾分,多番示意恩寵賞賜無數。
上有父皇,還有太子在,甘予玄那樣的人,絕不會倒向他一方,肯為他效命。
辰王以為,赫連曼秋如今的弱勢和尷尬地位,尤其是和甘予玄之間的矛盾,正是他所需要的。隻要他一力扶植起赫連家,讓眼前這位少年坐穩軍州,日後不愁這位少將軍是他的助力,臣服在他的腳下。
甘予玄再強勢,終究是臣子的身份,父皇遠在京都,很多大臣終其一生,都沒有機會得見天顏,何況是赫連擎宇這樣的北疆將領。
太子雖然有名分,到底也是太遠,如今他就在站在赫連曼秋麵前,不愁赫連曼秋不肯臣服於他。赫連曼秋的低調恭敬,讓辰王以為,這位少將軍是動了心的。
相比於赫連曼秋發明的那些武器,辰王同樣欣賞赫連曼秋的謀略和心機,這個少年不簡單。
辰王不擔心赫連曼秋對他有異心,這位少將軍若不想被甘予玄徹底控製,不肯臣服在甘予玄的腳下,能找到的助力也唯有他而已。他先走一步,比律王早到此地,相信用他的寬容和示恩,可以讓這位少年更願意為他效力。
赫連曼秋的謀略心機,都讓辰王用嶄新的目光審視,如今這位少年尚在年幼,就有如此謀算,能看清楚局勢,未來必定會成為他的臂助。從這個時候培養,他不擔心日後赫連曼秋會背叛他。
“擎宇想要什麽,盡管開口,爺會扶持你成為軍州真正的主人,未來北疆或許都是擎宇你的。”
辰王獅子大開口,給了赫連曼秋一個不確定的承諾,一個虛幻而美好的前景。
赫連曼秋明白辰王的意思,辰王這句話,勃勃野心盡在其中。辰王,這個男人想要的不僅是一個皇子的地位和身份,這樣的目標永遠不是辰王這樣人可以看在眼中的。
大好天下,錦繡江山,萬丈光芒後最高的那個位置,才是這位殿下想要的!
她微笑看著辰王,這樣的雄心不是她弟弟能有的,這個男人,可是和她弟弟真的有關係嗎?
會是她的弟弟,穿越到這裏,因著皇子的身份,不得不去爭奪皇位嗎?
“多謝殿下厚恩,臣離京都遙遠,消息不靈。臣此時無有什麽功勞在殿下麵前,也不敢奢望其他,惟願殿下經常將消息通傳給臣,此地臣當用心經營。”
赫連曼秋也給了辰王一個虛無的美麗藍圖,先用話語示意軍州是赫連家幾代經營的地方,更用這樣的話,給了辰王一顆定心丸。
“擎宇,未來天下必有你一方之地,少年鮮衣怒馬,縱橫大衡皇朝身份尊貴無比,爺要的是什麽,你可明白?”
辰王盯住赫連曼秋,這招棋,本是無意間發現,不想這招棋,如今的重要性讓他不能放手。
“臣所求不多,不求高官厚祿,不求顯達重權,惟願完成先父的遺願,如此而已。”
“卻不知赫連將軍,有何遺願?”
“臣隻但願,這軍州再無缺少衣食的百姓,再不必有沒有盡頭的戰爭,再無需受鮮卑人騷擾。臣隻願,可以驅除鮮卑異族,令此輩賊子不敢正視大衡皇朝,守護此地一方安寧而已。”
“哈哈……”
辰王忽然大笑起來,伸手握住赫連曼秋的肩頭,入手溫潤如玉,心神不由得微微一蕩,明知他是男子,明知他不過才十四歲,不知道為何,看到他的俊秀臉龐,總是會讓他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