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何事皇子紛紛來
白鷹羽沉默片刻,躬身告退,甘予玄抬眼看向白鷹羽:“鷹羽,傷可是還沒有好?召軍醫來看過嗎?”
“多謝主上垂詢,屬下無礙,隻是咽喉有些不舒服,過兩日就可以痊愈。”
白鷹羽站住,躬身恭謹地回了一句,低頭等待甘予玄吩咐。
“爺處罰了你,可是有怨言?”
“不敢,屬下萬死不敢對主上有半句怨言,皆是屬下之罪,蒙主上開恩不曾重罰,屬下唯有感激,請主上明鑒。”
白鷹羽急忙撩衣跪了下去,低頭輕聲咳嗽著回話,甘予玄低頭盯了白鷹羽一眼:“律王殿下最近有何動靜?”
“律王殿下一直停留不動,並無動靜。”
甘予玄眉峰微微一挑,軍州尚有一些地方在律王的掌握之中,卻不是什麽好事,律王定然不會將這些地方讓出來,或許更想在軍州立足,占據一席之地。
“主上不去拜見律王殿下,恐怕會惹來非議。”
甘予玄眸色幽深,良久不發一言,白鷹羽跪在地上偷看甘予玄的臉色,看不出絲毫波動,看不透甘予玄在想些什麽。他跟隨在甘予玄身邊幾年之久,直到如今,仍然看不透這位主上的心思。
“退吧。”
白鷹羽躬身退了下去,籌備給赫連曼秋的東西,他暗歎,這位主上對少將軍是太過寬容恩待了,也難怪,那樣驚才絕豔的少年,誰不想掌握在手中,恩待於他,讓他用心做事。
他抬眼向後宅看了過去,久久不肯移開目光,那位少將軍,到底有著什麽樣的秘密?
一個十四歲的少年而已,如何能有那麽多的智慧和心機,本以為,他隻是天生聰慧而已,但是這段時間看他行事,老練深沉,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有後招和謀算,昨日聖旨過後的苦肉計,也是如此,讓他不得不重新去審視那位少將軍。
或許,他該過去好好和那位少將軍談談,回眸再向甘予玄的房間看了一眼,白鷹羽握拳站了片刻,終究沒有去後宅,離開府邸去安排。
次日,軍需等物資,源源不斷從甘予玄的軍營中,調撥給赫連曼秋的部下,至此聖旨紛爭,也告一段落,軍州將士和甘予玄的將士,也都安心穩定下來。
赫連曼秋將陳宇陽等人分為幾個部分,有負責訓練新軍的,有負責刺探情報的,有負責軍需等物的……
各人分工明確,新軍每一天都會拉出去訓練,經過近一個月的休整,原來軍州一萬二千多人,有八千人可以拉出去清剿山賊流寇,另外還有一些傷重殘疾之人,需要休養治療。
赫連曼秋將八千人分為八個小隊,每隊一千人,配新軍在其中,每次派出兩個小隊。先派出斥候出去打探消息,她命令情報消息,必須一路延伸到鮮卑各族的領地,將消息回報。
原來還可以繼續征戰的舊部八千,再加上兩千的新君,她終於淒慘地湊足了一萬人。
從各處抓獲的山賊流寇,帶回來重新加以訓練,也可以充入新軍之中,代替原來損失慘重的戰鬥力。
軍需武器到位後,這支重新站立起來的軍隊,所用的訓練方式,都是以前赫連曼秋在軍校學到的東西,軍事化強製性管理。定時起床、訓練、吃飯,采用末尾淘汰製,凡是訓練中各項派在末尾的幾個人,隻能在別人都吃完飯後,去吃殘羹剩飯,甚至可能挨餓。
每隔幾日,在各項訓練中名列前茅的人,有獎勵和表彰,極大地鼓勵了這支軍隊訓練的熱情。
最小單位是五個人一組,五個人中,有神箭手、擅於偽裝打探情報的人、懂的治療和草藥的人、武功極好擅於衝鋒的人,還有一個就是可以統籌出主意,擅於應變判斷形勢的人。
這是赫連曼秋給她的部下最小的組成單位,每次出去的人,必定不得少於五個人一組。
如果有特殊情況,也要有三個人才可以。
特種兵的配製組成方式,每一組中都有不同的人才,互相協作,可以極高地提高辦事的效力,得到更多的收獲。
每一個軍卒,都要接受十幾項的訓練,箭術、刀術、馬術、偵探、語言、陷阱、改裝、醫術、徒手搏鬥……
所有軍卒,分為幾大類,按照他們擅長的技藝和武功,天賦又分別出來,在某種類別上特別有天賦的人,一層層向上選撥,特殊培養。這是赫連曼秋在培養特殊人才,這些人才日後可以派上大用場,也可以用他們去訓練其他的軍卒和新軍。
甘予玄很大方,果然借給赫連曼秋二十萬兩白銀,赫連曼秋卻明白,這二十萬兩白銀,不是平白借給她的。
用了條件去交換,才從甘予玄的手中借到這二十萬兩銀子,她若是有絲毫異心,甘予玄會讓她死的很慘。好在,此刻她隻想進一步接近甘予玄,而不是背叛甘予玄。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許多簡易房也搭建起來,可以容百姓和將士們棲身在其中,再也不用擔心沒有地方住。
看著重新熱鬧繁華起來的軍州城,甘予玄目光幽深,那種簡易房雖然不夠堅固,但是建造起來極為快速,可以解決軍州很大的問題。街上再也沒有流浪無家可歸的百姓,都回到居所。
店鋪也都開張營業,天地中一片鬱鬱蔥蔥的綠色,生機勃勃。
在這個青黃不接的季節,綠油油的蔬菜,卻是擺放在各處的市場上,似乎很是豐盛。從各地購買的蔬菜種子,還有當地的蔬菜種子,用了水植法,讓這些蔬菜盡快成熟起來,以便解決急需。
“稟主上,律王殿下到了城外十裏外!”
赫連曼秋抬眼看向甘予玄,似乎應該是這位大將軍,親自去拜見律王才對,律王到底是皇子,貴為當今皇子,甘予玄再有權勢,也是臣子的身份,如何可以一直拖延留在軍州,不去拜見律王?
有意思,如今律王不惜降尊紆貴,到了這裏是為什麽?
那位殿下,不是該一封書信,召甘予玄去拜見才對嗎?
甘予玄起身,整裝命令所有將領,都隨他去城外迎接律王。赫連曼秋也不能例外,被抬上馬車,繼續她坐輪椅的悲催生涯。直到這時,赫連曼秋才感覺到鬱悶,都過去了這些天,那位大將軍也不曾要她離開輪椅。
有意無意的,甘予玄甚至會故意提醒赫連曼秋要小心些,命人小心侍候著。
一行人疾馳直奔城門之外,赫連曼秋在馬車上,緊緊隨在甘予玄身後不遠,她很想落下,越遠越好。
對於去迎接那位律王,見他的興趣,她是半點都欠奉。
可惜,甘予玄不給她機會,一路上黑色駿馬,一直不離她馬車前麵多遠,更派了人一路護送她。
眾人一路奔馳到城門之外,此時有人回報,律王即將到城門處。出了城門,一路向前,遠遠看到一隊人馬,鮮衣怒馬,衣著鮮明華貴,刀槍明亮,迎麵不疾不徐地過來。
中間有一輛豪華馬車,六匹高頭大馬,拉著一輛格外寬敞高貴的馬車,駿馬五花馬,高大神駿,皮毛光滑,在陽光下閃動緞子般的光澤。
令赫連曼秋奇怪的是,為何律王不用純一色的馬匹,那樣看上去會更拉風一些。五花馬也是駿馬,但是身上毛色駁雜,有著一塊塊顏色不同的斑塊在毛色中,雖然也是良駒寶馬,看上去卻沒有純一色的駿馬打眼。
甘予玄帶領眾將在路邊停了下來,距離前麵隊伍還有數十步遠,都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把馬匹牽到路邊,恭候律王到來。
律王的人馬分開,讓出中間的馬車,馬車當先行駛過來。
甘予玄上前幾步,單膝跪在地上,低頭揚聲道:“臣靖邊大將軍甘予玄,恭迎律王殿下,不知殿下駕臨,有失遠迎,請殿下恕罪。”
身後眾將,都單膝跪地,同聲參拜低頭,赫連曼秋被人從輪椅上攙扶下來,她低調地跪在眾將身後,離著甘予玄還有一段距離,不想被那位陰沉狠戾惡毒的律王,注意到她。
有一種不祥的感覺,這位律王忽然到軍州來,似乎和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她的直覺一向是很靈的,從無偏差。
微微抬眼向前麵的馬車看了過去,看到馬車的簾子被掀開,有人揚聲命眾人起身,不必多禮,她不知道是不是律王的聲音,這聲音清越激揚,似乎不該屬於那個陰狠的家夥才對。
馬車簾子掀開後,錦衣華袍,一個男子從馬車上下來,彎腰親手將甘予玄從地上攙扶起來。
赫連曼秋被前麵眾多彪悍雄壯的將領們擋住了視線,沒有看到那位律王到底是什麽模樣。
唯有一縷墨藍色的衣衫,幾絲銀色光芒一閃,被她看到。無奈,前麵這些大塊頭,每一個人都能裝下兩個她,她也隻好跟在眾人後麵起身,向路邊讓了過去。
到城中,自然可以看清楚那位律王的模樣,她也沒有多少興趣去看律王的模樣。
忽然間,她想起甘予玄的箱子中,有辰王的畫像,也該有這位律王的畫像,還有其他幾位皇子的畫像才是。當時她隻看了辰王的畫像,該找個機會,把其他幾位皇子的畫像,也一起看看才對。
律王唇邊帶著一抹陰沉淡笑,語氣柔和同甘予玄寒暄了幾句,甘予玄躬身道:“請殿下上車入城。”
律王抬眼向眾將望了過去,目光從眾將身上掃過,卻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人,赫連曼秋在輪椅上坐著,被放在眾將身後,把她遮擋在最後麵。在律王麵前坐著,雖然說她有著雙腿不良於行的借口,也是無禮的。
陳宇陽等人不欲鬧出什麽事來,用身體把赫連曼秋擋在身後。
赫連曼秋鬱悶地扶額,這可好,連律王的一片衣角也看不到,唯有麵前幾個彪悍的大將,那雄偉的身軀,一座座山一般,矗立在她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