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觸動少女那容顏
看到赫連曼秋身邊的兩個人，律王目光一閃，狄慶峰他是知道的，最近這段日子一直在關注軍州，關注赫連擎宇。他自然不知道赫連曼秋的真實身份，因此一直都把赫連曼秋，當做是赫連山的獨生子，赫連擎宇。
軍州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是赫連山的心腹，赫連曼秋的心腹，誰也不肯說一個字出來。
如今，就連這些人，也幾乎要忘記了赫連曼秋真正的身份，把赫連曼秋當做赫連山的獨生子赫連擎宇。
“擎宇，在本王麵前，還有什麽話不好說？”
“殿下有所不知，召來的新軍，甘予玄不給任何東西。盔甲、兵器、糧草、軍餉，皆是要臣自己去想辦法。軍州的慘狀，殿下是素來知道的，臣囊中羞澀，從哪裏能籌集到這些東西裝備新軍？然則，軍州兵力太弱，又不能不增加兵力。最近，臣就是靠著派出人去軍州附近清剿山賊流寇，才勉強維持。”
她開始吐苦水，對律王說明，本想繼續召集新軍，重新建立起屬於軍州的部隊。
但是現今因為多種原因，銀錢的不足，不能再招兵買馬。赫連曼秋在話裏，透露出一個意思，在軍州招兵買馬，召集的新軍都是軍州當地人，是赫連家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管理的地方。
一旦這些新軍構成一定的規模，加以訓練，就可以重新鑄造一支屬於軍州的鐵軍。
而這支隊伍，也隻遵從她的命令，不會遵從甘予玄的命令。
在話語中，諸多透露出對甘予玄的不滿抵觸情緒，律王看到赫連曼秋身後的那位老人，伸手輕輕地在赫連曼秋的衣袖上拉了一下，似乎在提醒赫連曼秋說話注意。
赫連曼秋驀然停頓了片刻才勉強笑道：“如今臣雖然有心再增加兵力，招兵買馬，奈何囊中羞澀，卻是力有不逮。軍州乃是軍事重地，臣唯恐鮮卑異族再來進犯，如今軍州的兵力守備太弱，若是有失，有負朝廷厚恩。”
律王陰鷙的目光，向老者看了過去，老者微微低頭弓著腰，目光盯著地麵，一動不動。
他記得，赫連曼秋的身邊，一向不是狄慶峰跟著，就是那個醜陋的刀疤臉何意跟在身邊，這個老者卻是沒有見過。
一眼看上去，毫無過人之處，平凡的臉，平凡的衣服，如果不是這個人一直跟在赫連曼秋的身邊，還在這個時候，拉赫連曼秋的衣袖一下，他也不會去注意這個人。
目光從老者身上掃過，記憶中似乎沒有這樣一個人存在，律王目光微微收回，向身邊的人看了一眼示意注意那個老者。
律王身後的人，微微垂下眼瞼表示明白，目光鎖定老者。
這所有的動作，都沒有逃過赫連曼秋的眼睛，心中暗笑，看起來她混淆視聽的計劃，是有了一定效果的。
“擎宇心係朝廷，為君分憂，為國盡忠乃是美事。軍州乃是北疆重地，素來父皇也是極為重視的，兵力不足卻無法抵禦鮮卑異族，保護軍州一地的安定。”
“殿下所言甚是，臣上蒙受皇恩，更蒙殿下器重，日夜難寐，唯恐有失。如今甘予玄離開，臣更是諸多擔心。若此時鮮卑異族前來攻擊，恐怕軍州沒有一戰之力！”
“當日擎宇帶領軍州幾千殘兵，尚能擊敗鮮卑大軍，令鮮卑大軍望風而逃，何況是如今。”
想到當日，正是他帶兵步步緊逼，圍困軍州，更暗中和鮮卑人溝通，讓鮮卑人來攻打軍州，律王的臉，也不由得熱了起來。
“當日本王身負皇命，不得不圍困攻擊軍州，身為皇子，也是父皇的臣子，諸多無奈。擎宇，當日之事，本王也是不願意來攻打軍州的，多次向父皇上表，為赫連山將軍陳述。隻是，軍州離京都遙遠，加之明王之事牽連，本王也是十分的無奈。”
“聖旨誰敢違背，殿下當初也是無奈。”
赫連曼秋淡淡說了一句，目光中露出哀傷沉痛之意。
“唉，其後本王聽聞赫連山將軍不幸陣亡，是被鮮卑人夜襲刺殺，本王不勝痛心之至。”
律王再一次看到，赫連曼秋身後的那位老者，輕輕用手在赫連曼秋的後背上碰了一下。他的目光隨即移開，看到赫連曼秋的臉色微微一沉，目光微微波動卻沒有說話。
“卻不知，當日赫連山將軍，到底是如何陣亡的？”
赫連曼秋握緊拳，唇緊緊抿起，律王的目光，落在那個老者手上，果然看到那個老者，把手再一次碰觸到赫連曼秋的後背上，微微用力按了一下，似在提醒赫連曼秋冷靜下來。
深深低頭，赫連曼秋似乎情緒不穩，好一會才微微抬頭艱難開口：“當夜的情形臣也不是很清楚，似乎是有高手混在衝上城頭的鮮卑兵卒中，猝然出手刺殺了先父。”
“哦，鮮卑高手，此事本王定當會調查清楚，不讓赫連山將軍平白就這樣去了。”
“多……謝殿下。”
赫連曼秋說了一句，似乎用了很大的力量，才壓抑住什麽，低著頭盯著麵前的酒杯。
那個老者，再一次微微用手在赫連曼秋的衣袖上碰了一下，提起酒壺，給赫連曼秋麵前的酒杯填滿了酒。
赫連曼秋急忙端起酒杯：“殿下，臣敬殿下一杯酒，多謝殿下今日款待。”
律王舉杯笑道：“好，往事休要提起，此事本王放在心中就是。日後擎宇可以繼續召集新軍，本王會送來盔甲武器等物，若是缺少合適的人，本王也會派人過來，幫助擎宇你訓練新軍。”
“多謝殿下，臣敬殿下。”
赫連曼秋舉杯一飲而盡，這律王是要在她的軍中，安插人進來呢。
也好，不如就答應了律王，也免得律王疑心，明裏安插的人，也好監視控製。免得律王在暗中多方搞鬼，那樣就難以防備。
“多謝殿下，臣的身邊，還是真是缺少能訓練新軍的人和帶兵的將領，就先謝過殿下厚恩。”
“擎宇不必和本王客氣，軍州乃是我大衡皇朝軍事重地，赫連家族世世代代在此地鎮守，為國盡忠，本王自然是要多方協助的。本王會立即上表朝廷，請父皇降旨，日後擎宇你招收的新軍，都由朝廷供應盔甲、糧草、軍需、軍餉等所需。”
“如此，臣拜謝殿下大恩。”
赫連曼秋急忙在輪椅上躬身，低頭深深彎腰拜了下去。
“殿下恕罪，待臣身體好了，再去向殿下大禮拜謝。”
“擎宇，不必在本王麵前拘禮客套，本王是很欣賞你的，定不會虧待於你。日後，以擎宇你的高才，成就前途一片錦繡，未必就在擎天侯之下！”
老者再一次伸手提起酒壺，給赫連曼秋滿上，輕輕在赫連曼秋的袖口碰觸了一下。律王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眸色一深，目光微微垂下，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現。
“擎天侯乃是不世出的名將，臣豈敢和擎天侯相比，臣無有太多的想法，惟願在軍州這世世代代居住之地，保護這一方的安穩，讓黎民衣食無憂而已。”
律王沒有忽略，之前赫連曼秋是直呼甘予玄的名諱，如今卻用官職來稱呼甘予玄，分明是他身後那個老者，在不停地提醒他什麽。
再度仔細向赫連曼秋看了過去，清麗略帶冷意，雪山含苞待放雪蓮一般清高秀美絕倫的小臉，潤澤的眉宇間，帶出隱隱英風冷寒之色。羊脂白玉般的肌膚，失色粉白的唇，過於蒼白的膚色，更給他增添了幾分柔弱令人憐惜。
的確不愧為軍州第一美少年，他的俊秀，比他見過的許多大家名門閨秀尚要勝出幾分。
如果這樣的美少年，被太子，他的那位好弟弟看到，是絕對不肯放過的！
就連他，此時看著他，也不禁有幾分動心，從心底生出些許憐惜愛護之意，很想和這個美少年親近一點的想法。
律王不由得失笑，赫連擎宇是個男子，雖然年紀稚嫩，卻是男子不假，如何他也會有這種想法。隻是這樣的美少年，不僅會讓女子動心癡迷，芳心暗許，就連男子也會為之怦然心動。
卻不知，這個少年是喜愛女子，還是會好男風？
這樣的想法，讓律王忽然就生出，想把赫連曼秋摟入懷中的念頭，急忙把目光從赫連曼秋臉上移開。
縱然他有如此的想法，卻不便在這個時候露出什麽，更不能做什麽。日後，不愁這個少年，能逃出他的手心！
這樣的美少年，豈可去便宜了太子，縱然是要，也是他要！
這是他第一次，為一個美少年動心，不由得暗暗就多看了赫連曼秋幾眼，目光也柔和起來，多了幾分暖意和憐惜，少了幾分陰沉冷酷。
注意到律王的目光，赫連曼秋扶額，這張妖孽可憐的小臉，是太有殺傷力了吧？
似乎，甘予玄看著她的時候，也會露出柔和的目光暖意，不忍苛責她。
唉，人生的太好看，這副江南小女子的婉約俊秀模樣，日後真的可能帶給她很多麻煩和桃花。
看到律王那樣的目光，赫連曼秋不由得愣住，何其相似墨白的目光。雖然少了幾分明朗暖意，但是已經很接近了。
莫非，他真的是墨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