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悍勇對陣鐵浮屠
那可於本想反駁幾句,想到赫連曼秋的伶牙俐齒,險些氣瘋了他們的殿下,看到赫連曼秋纖細柔弱的小身板,終於撇撇嘴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畢竟對方才是一個十四歲未成年的少年,他逼迫對方去和他們鮮卑的第一勇士單挑,是太看得起這位少將軍。
“哼,少將軍的麾下,可有大將敢跟我鮮卑族第一勇士交手一決勝負嗎?”
“從今夜起,鮮卑族的第一勇士,就該自愧於這個稱號,因為今夜他將敗在本將軍的手下!”
“噗……”
那可於噴出一口唾液,險些吐血,側目看著矗立緩坡上的赫連曼秋:“少將軍,您能再自大點嗎?”
“當然可以!”
赫連曼秋毫無覺悟地回了一句,忽然側頭看著那可於:“那可於,別忘記你今夜答應過的話,休要失言才好,否則本將軍也不介意,用千千萬萬鮮卑人的性命,為你的失言付出巨大代價!”
“就和頓米部落的一樣嗎?”
那可於大聲嘶吼起來,忿忿然用滿是殺意的目光盯著赫連曼秋。
頓米部落,就是之前被赫連曼秋帶人滅族後,暫時停下來休息的部落。如今頓米部落,已經不存在了!
“那可於,是不是感覺很氣憤,認為我狠毒冷酷無情?”
“難道不是嗎?”
“嗬嗬……”
赫連曼秋忽然笑了起來,一抹優美弧度在青銅麵具之下,勾勒出魅惑味道。
她緩聲道:“我不過是將鮮卑人幾百年來,在大衡皇朝,在中原北疆做過的事情,無數同樣的事情,重複了一遍而已,你就承受不住了嗎?須知,幾百年來,這樣的事情,每一年都在北疆發生,始作俑者正是你們鮮卑人!”
那可於微微低下頭沉思良久,他明白赫連曼秋的話,每一個字都是對的,都是真實的。
鮮卑人對中原北疆的荼毒,已經有數百年之久,所到之處,燒殺劫掠。拿走可以拿走的一切財物,金銀財寶,牛羊馬匹,錦緞布帛,糧食農具,所有一切能拿走搶走的東西都帶走。
男子一律殺死,女人和孩子被劫掠到鮮卑為奴。
無法帶走的房屋和財物,就地焚毀,不留一草一木,屬於竭澤而漁的搶奪方式。
鮮卑族搶走女子,被當做奴婢,用來給鮮卑人做苦工和生兒育女,從而壯大鮮卑一族。孩子們,從小就被當做奴仆,男孩長大之後,變成鮮卑人的奴仆苦役,女孩稍大一些,就被主人淩辱,為鮮卑人繁衍後代。
鮮卑人口稀少,因此需要大量的中原女子,給他們繁衍後代。
幾百年下來,許多鮮卑人種,都帶有中原人的特征,甚至許多鮮卑人,外表和中原人沒有什麽區別。
那可於忽然間醒悟了一般,緊緊地蹙眉沉思起來,為何鮮卑族幾百年來都是如此對待中原北疆百姓,如今被中原的大衡皇朝的軍兵滅掉一個不大的部落,他就如此的憤怒痛恨。
若是如此,大衡皇朝中原人,該對他們鮮卑人,有更加刻骨的痛恨才是!
從未有過的念頭和想法,在他心中升起,不由得低頭默默沉思起來,不時看赫連曼秋如何抵擋鮮卑最為強大,所向披靡的鐵浮屠鐵軍。
他不以為,赫連曼秋做了什麽布置,就能抵擋鐵浮屠,在巨大的差距下,任何陰謀詭計都是無用的。
“少將軍,弩箭的功用有限,如果不是射擊到對方的眼睛,也隻能給對方造成不重的傷勢。”
“少將軍,亂石陣擺好了,末將看也隻能暫時減緩他們衝擊的力量和速度。”
“第二個計劃準備好,我們一樣一樣拿鐵浮屠來做實驗,這次對戰鐵浮屠,至關重要。來人,請那可於將軍,到安全的地方去旁觀,以免傷了五王子的人。”
“是。”
有兩個軍卒,押著那可於向遠處走去,那可於沉默著沒有說話,向遠處順從地走了過去,站在坡頂向下觀望,看赫連曼秋如何對付鐵浮屠,用什麽辦法才能擊敗從無敗績的鐵浮屠。
據他所知,在野外交戰,唯一敢和鮮卑王駕前鐵浮屠對戰的,也隻有大擎天侯的鐵浮屠軍隊而已,再沒有任何的軍隊,敢正麵迎擊鮮卑王的鐵浮屠大軍。
赫連曼秋不想被那可於看清楚她是用什麽辦法對付鐵浮屠,此乃是她的秘密。
那可於仍然在沉思剛才赫連曼秋的一席話,站在遠處看著鐵浮屠一步步衝了過來。他看不出,軍州的人馬不退卻,用輕騎兵的速度逃避,還能用什麽辦法去擊敗和他們數量相等的鐵浮屠大軍。
忽然,他遠遠地看到,在黑暗中,隱隱的火把下,鐵浮屠衝上來的大軍,紛紛倒了下去,而軍州人一直沒有怎麽退後,就在緩坡的下麵,離著鐵浮屠的大軍不遠。
縱然有一部分的鐵浮屠被擊倒殺死,如果軍州這一千人被鐵浮屠大軍圍困起來,隻有死路一條,或者投降。
他相信赫連擎宇那樣的人,赫連山的兒子,是寧死也不會向鮮卑王歸降臣服的。如果這樣,他們被圍困在這個山坡上,就隻有死路一條!
遠遠看到,黑暗中夫蒙雄天已經派出幾路鐵浮屠兜著圈子,將軍州的一千人,從四麵八方圍繞在中間。即便是另外兩路人馬四千人到來,這中間的一千人,也絕對無法逃脫。
赫連曼秋開始帶著人緩緩地後退,一路向高坡上退卻,可能是想借著高坡的地勢,阻止對方的攻擊,用以抵禦防守。
可惜附近都是曠野,並無很高的山給軍州的人隱蔽埋伏,躲避鐵浮屠的步步逼近。
倒下的鐵浮屠騎士,被一隊衝上去的步兵,從陸地靠近,用什麽武器收割著他們的性命。武士們和馬匹,都倒在地上無法起來,隻能任憑軍州的人宰割,殺死他們如同收割秋後的麥子一般,他們卻沒有還手之力。
沉重的鎧甲,倒地的戰馬壓住了他們,讓他們隻能眼睜睜地被對方殺死。
那些步兵們,手裏拿著鐮刀般的武器,一隻手拿著鉤鐮刀,一隻手握住峨眉刺。或者用鉤鐮刀,割斷武士和馬匹的喉管頸部動脈,或者用手中的峨眉刺,深深地刺入武士和戰馬的眼睛,直透後腦。
任何一樣武器,都足以之命。
鐵浮屠的武士和戰馬,不停地發出淒慘的悲號,絕望而無助,在夜空中飄蕩出去很遠很遠,猶如厲鬼在哀嚎。
後麵的鐵浮屠也衝擊上來,但是那些步兵們,並不急於退走,而是仍然留在原地,收割地上武士和戰馬的生命。他們似乎不在乎,被前方那些新衝過來的鐵浮屠,踏碎變成肉餅。
後麵的鐵浮屠,也不斷地倒下去,但是隨後的鐵浮屠,終於有戰馬衝出了那個埋伏,衝進步兵的隊伍中。
那些軍州的步兵,轉眼間就不見了,似乎被鐵浮屠的鐵蹄,踏碎變成了肉糜。
那可於微微搖頭,站在山坡的最高處,他看不清軍州的人用了什麽樣的武器和陷阱,讓那些鐵浮屠不斷倒下去,但是絕對無法阻止鐵浮屠的大軍鐵蹄繼續前進。
地麵的釘板,被步兵們不斷運送到身後,繼續鋪設在地上,用來阻止鐵浮屠前進的鐵蹄。
鐵浮屠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有的步兵,在前麵用鉤鐮刀在地麵上靈活地躲避鐵浮屠的戰馬和武士,用手中的鉤鐮刀,切割進入馬匹的腿部關節,讓那些戰馬悲鳴著,發出絕望嘶叫,在夜風中傳到遠處,令人心悸。
“那將軍以為如何?”
“少將軍果然用兵如神,驚才絕豔,自古以來,還沒有人能如此令鐵浮屠折損,可惜,少將軍被鐵浮屠圍困,隻有兩條路可以選擇!”
赫連曼秋微笑不語,目光從山坡上望了下去,不時拿出望遠鏡把戰場控製著,發出命令。
“少將軍,我家大王乃是愛才惜才之明君,聽聞了少將軍的美名之後,意欲請少將軍前往鮮卑一遊。大王有旨意,莫要傷了少將軍,務必要請少將軍完好無損地去鮮卑京都,覲見大王。少將軍,如今你以為還能逃出去嗎?”
那可於有些得意起來:“某勸少將軍一句,莫不如歸降束手就縛,某保證夫蒙雄天大將軍,會給予少將軍禮遇,護送少將軍一路到鮮卑王庭,覲見我家大王。”
“本將軍的確是很想去看看那位傳說中的鮮卑王,是何許人也,可惜絕對不會是用這種方式!”
她冷笑著回了一句,伸手指著下麵的鐵浮屠:“那將軍有所不知,我本就是要把這些鐵浮屠吸引過來圍困我,你且看我如何擊敗鐵浮屠,從此地安然離去!”
“若是今夜少將軍能做到,必將揚名大衡皇朝和鮮卑,成為擎天侯之後不世出的名將!”
更多的鐵浮屠倒了下去,那可於不由得顏色大變,看著那些不斷倒下去的鐵浮屠武士說不出話來。
從來在他的心中,鐵浮屠是戰無不勝的存在,從來都沒有人能讓鐵浮屠吃這麽大的虧。
那些鐵浮屠到底是怎麽倒下去的,他看不清,隻看到身邊的赫連曼秋不停地用一個古怪的東西,放在眼前向遠方觀看,發出他不懂得的動作,用火把做著古怪的動作。
殺機,從那可於的眼底閃過,如果他出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