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拚將熱血護狼王
忽然,赫連曼秋發現她的心,也似乎隨著鮮於鏡台的這一箭射了出去,射向遠處矗立在山坡上,耀眼的金色人影!
“大王,不宜久留,擎天侯的部下定會很快向這裏集結,段特彥的兵馬沒有退回去,而是一路也向此地前進。”
赫哲輕聲在鮮於鏡台耳邊說了一句,鮮於鏡台射出一箭,撥馬迅速向山間飛馳過去,用一條皮索,緊緊地把赫連曼秋綁在腰間。
她向鮮於鏡台的背後望了過去,看到甘予玄忽然縱馬從陡峭的山坡上,就那樣急速衝了下來,金色的弓也同時射出一箭。
“當……”
她似乎可以聽到兩支利箭撞擊在一起的聲音,兩支利箭同時化作木屑紛飛,這樣的利箭,本是用最堅硬的鐵木所製,比鐵的硬度差不多,分量也要比普通利箭重一些。
黑色戰馬上的那個人,不顧山坡的陡峭,一路身體前傾,似乎隨時要從馬背上掉落一般,風一般疾馳向她。
“甘予玄!”
赫連曼秋唇角翹起,他終於還是來了,親自來了!
“鮮於鏡台,可敢跟本侯一戰?”
低沉悅耳的聲音,此刻帶著說不出的狠戾鐵血,肅殺味道,傳入赫連曼秋的耳中。
“狼王,你難道鹹魚一條,麵對甘予玄的挑戰,你連回身迎戰的勇氣都沒有嗎!”
聽到赫連曼秋的話,鮮於鏡台冷哼了一聲,他的部下畢竟是太少,這一次在其他地方的布置太多,他身邊隻帶了幾百人而已。他不是要來和甘予玄,段特彥正麵交戰,更沒有能力來正麵交戰。
“你休想激怒我,我不會把你送給甘予玄,你還是跟我走吧!”
鮮於鏡台催馬疾馳,不停地催馬,若是沒有赫連曼秋在他的懷中,他或許會轉身和甘予玄較量一番,看看是誰的武功更高。
但是此刻,他隻想把赫連曼秋遠遠帶走,從甘予玄的眼前帶走。
“原來,你知道不是甘予玄的對手,不敢和他交手。”
赫連曼秋再一次用激將之法,希望可以看到狼王和甘予玄的交戰,看看甘予玄的身手武功,高到何種地步。
“大王,休要被少將軍激將法激怒,隻是如此下去,也不是辦法。大王,何不用少將軍,和擎天侯交換條件。”
“本王隻要她。”
鮮於鏡台冷冷地說了一句,策馬向山間疾馳過去。
“鮮於鏡台,看箭!”
甘予玄不願意在背後射冷箭,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也不會對鮮於鏡台背後射冷箭,因此先出聲示警,話音未落,一箭從弓弦離開。
鮮於鏡台頭也不會,拉滿強弓搭上箭之後才回身,一個犀牛望月,也是一箭射了出去,兩支利箭再一次碰觸在一起,在空中摩擦出一串耀眼火花,同時碎裂飛濺開來。
“好箭術,想不到擎天侯的箭術也是如此神妙。”
鮮於鏡台揚聲說了一句,眸子中露出讚賞之色,躍躍欲試回頭向甘予玄看了一眼。
“狼王,何必一路奔逃,有失你狼王的身份。本侯久聞狼王威名,何不回身一戰,若是你能勝過本侯,赫連擎宇任憑你帶走便是,本侯立即收兵回北疆,絕不停留!”
赫連曼秋鬱悶地用手在鮮於鏡台衣服邊緣的毛領上揪著,怎麽一轉眼的功夫,她就變成賭注的彩頭了?
這個腹黑皮厚的男人,把她當做什麽?
聽了甘予玄的話,鮮於鏡台頗為意動,馬匹不由得稍微緩慢下來,回眸向身後看了過去。
“大王,千萬不可,若是如此不如用少將軍來和擎天侯交換利益為上。”
赫哲說了一句,目光微微波動,向後麵看了一眼。
鮮於鏡台笑道:“本王豈會輕易上當,甘予玄心機深處用兵多謀善斷,赫連擎宇,你就休要有什麽心思了,老實一點跟本王走吧!”
“主上,末將聽聞,主上有連珠神箭,狼王很想見識一番……咳咳……”
赫連曼秋忽然嘶聲叫了一句,話音未落就咳嗽起來,咽喉火辣辣地做疼。
鮮於鏡台手臂一緊,懲罰性地在赫連曼秋的腰間一緊,低頭瞪了赫連曼秋一眼,赫連曼秋連聲咳嗽著,低低不知死活地笑了起來。
“到這種時候少將軍還能笑出來,佩服。”
赫哲說了一句,眸色深沉向身後看了過去,忽然他大驚失色:“大王,小心,擎天侯要用連珠神箭。”
“哼”
鮮於鏡台冷哼一聲,手臂放開赫連曼秋,朗聲道:“赫連擎宇,且讓你今日看一看,我鮮卑族的神箭手,是如何射箭的!“
他抽出三支利箭,一支咬在口中,一支夾在手指之間,另外一支箭,就搭在弓弦之上。赫連曼秋也不曾見過甘予玄的連珠神箭,不由得回頭向身後看了過去。
她看到,甘予玄似乎和鮮於鏡台一樣,也是這般用了三支利箭,一箭已經射出。
兩個人閃電一般,同時射出三支利箭,然而這次卻是有先有後,甘予玄先行射出三支連珠利箭。鮮於鏡台的三支連珠神箭雖然是後射出,卻迎上了甘予玄射出的連珠三箭。
“好箭術,不愧是神箭手!”
赫連曼秋低低地讚了一句,落在鮮於鏡台的耳中,卻是分外的不同,他不由得笑道:“以後你便知道,你嫁給的人是鮮卑族的英雄,將來亦是鮮卑人的王!”
“唉,沒有自知之明真可怕!”
赫連曼秋說了一句,目光仍然落在鮮於鏡台的身後,悠然道:“剛才我說的話,是指甘予玄,可不是指狼王您,一條鹹魚,你自求多福吧!”
一句話音未落,鮮於鏡台驀然翻身,從馬背上翻身下去,卻忘記了他是和赫連曼秋綁在一起的。
身後,三支利箭碰撞碎裂,但是,在三支箭碰撞在一起的時候,卻忽然從甘予玄射出的三支連珠神箭下麵,再度飛出兩丈利箭,向鮮於鏡台射了過來。
連珠五箭!
五箭連珠!
鮮於鏡台一瞬間大驚失色,才發現他的身體和赫連曼秋用皮索捆綁在一起,行動頓時失去了敏捷,慢了一瞬。
“一條鹹魚,算我還你的,從此以後兩不相欠!”
腰間的皮索,忽然斷裂開來,赫連曼秋的身體,從鮮於鏡台的身上向馬下掉落下去,她抬手,皮索驀然向鮮於鏡台的身後抽打過去。
“赫連……”
鮮於鏡台伸出手,想去抓住赫連曼秋,赫連曼秋伸腳,腳尖靴子中探出一截刀撿,刺入鮮於鏡台戰馬的肌肉中,借助這一腳的力量,她的身體脫離了戰馬,向戰馬身後落了過去。
戰馬吃痛受驚,驀然向前躥了出去。
手中的皮索,纏繞上一支利箭,隻是一瞬間,那支利箭在她手中的皮索中停頓了一下,皮索斷裂,她的身體也被利箭帶動,在空中有一瞬的停頓,向地上墜落。
伸手,一把抓住利箭,卻是因為利箭的力量過於巨大,從她的手中一直激射出去,帶動她的身體向前,重重跌落在地上。
鮮於鏡台回身,手中的刀驀然劈了出去,另外一支利箭碰觸到刀背,插入鮮於鏡台的肩頭,他咬牙緊緊抓住韁繩,身體的肌肉因為劇痛而繃緊,手中的戰刀從手中掉落下去。
正看到,赫連曼秋用皮索纏住了另外一支箭,拚命用未曾受傷的手,緊緊地抓住那支箭,身體被帶動,跌倒在地麵。
血,殷紅一片,從她的手心湧出,她卻是咬牙緊緊抓住那支箭不肯鬆手。
看著那支箭,在她的手中一寸寸脫離,最後箭尾卡在她的手中,深深沒入她的手掌之中。
忽然,赫連曼秋迅速地伸出另外一隻手,握住了箭杆,血從她的肩頭滲出,瞬間就染紅了她的衣襟。
“小豬!”
鮮於鏡台眼睛忽然濕潤了,他知道,如果不是她割斷皮索從他身上離開,刺傷了他的馬,讓戰馬帶著他躲過了要害部位。如果不是她,拚命用手抓住另外一支連珠箭,他可能已經死了。
“大王……”
有人在呼喚他,他卻是已經聽不到,眼中隻有她最後留給他的堅毅明亮眸子,閃動琉璃般無盡光彩,如此的耀眼美麗。
唯有她,失色粉白的唇,緊緊抿在一起,似對他露出一絲笑意。
戰馬的鐵蹄,從後麵奔馳追蹤而至,鮮於鏡台的戰馬帶著他,遠離了她。
“留在這裏等,你帶人在這裏看著他。”
冷漠低沉的語調,從赫連曼秋耳邊掠過,她看著那匹黑色的駿馬,帶著隊伍繼續追殺鮮於鏡台,坐在地上忽然間沒有了力氣。
鬆手,利箭落地,雙手滿是血腥,不停地奔湧而出。
“少將軍……”
有人似乎叫了一聲,赫連曼秋微微抬頭,看到丁子陽的戰馬從她身邊掠過,仲達的馬放慢了速度。
“去吧,我無事。”
她開口用嘶啞低微的聲音說了一句,笑了一下,仲達的戰馬有瞬間的停頓,丁子陽揚聲道:“少將軍保重,末將先去捉拿狼王,請少將軍在此地稍候!”
“仲達,快跟上主上。”
“二哥,少將軍……”
仲達跟了上去,問了一句,丁子陽微微搖頭:“走,去抓住狼王,將功折罪。”
聽了丁子陽的話,仲達心中一震,剛才赫連曼秋拚命抓住主上的連珠神箭,護住狼王,他們都是看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