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春光乍露在湖邊
赫連曼秋微微抬眼,凝視甘予玄的俊朗略帶冷意的臉龐:“不敢勞動主上大駕,末將自己可以處理,不然讓丁子陽來為末將處理,如何敢勞動主上。”
“閉嘴!”
甘予玄低聲嗬斥了一句,盯了赫連曼秋一眼,赫連曼秋嘟起紅唇,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甘予玄:“主上,末將可不敢讓主上您親手為末將敷藥包紮,折煞末將了。”
“爺讓你閉嘴!”
又是一聲冷斥,遠處的丁子陽和仲達聽到了甘予玄的冷聲輕斥,不由得抬起頭向湖邊看了過來。
仲達驀然起身,邁步就向湖邊走了過去,他寧願冒著被甘予玄處罰,也要過去,不能讓甘予玄為赫連曼秋敷藥包紮。唯恐被甘予玄,發現赫連曼秋的秘密,他心急如焚。
“仲將軍,請留步,主上有令,讓你們在此等候。”
歸塵伸手攔住仲達,臉色冷漠說了一句,他有些不明白,主上就算是要處罰那位少將軍,也不會是在此時,在赫連擎宇傷重昏迷之時。更不會,此時在軍州將士麵前,對赫連擎宇如何責罰。
“仲達,你敢違背爺的軍令?”
一聲冷斥喝問,從岩石背後傳了出來,仲達立時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低頭請罪:“主上,末將萬死不敢違背主上軍令,隻是主上是什麽身份,如何敢勞動主上大駕,末將懇請主上莫要降尊紆貴。少將軍乃是待罪之身,主上如此,豈不是折煞了少將軍。”
“閉嘴,給爺跪在那裏。”
“是,末將遵令。”
仲達無奈地回頭看著跪在他身後的丁子陽,焦慮之色溢於言表。
丁子陽用手在仲達的腳踝上用力按了一下,用目光示意讓仲達鎮定,如今他們隻能希望少將軍有什麽辦法,可以避過甘予玄的眼睛,不會暴露真情。
歸塵將丁子陽和仲達的動作和表情看在眼中,丁子陽向歸塵看了一眼,低下頭去掩蓋了臉上的表情,仲達也低下頭,用眼角向湖邊瞟了過去。
赫連曼秋輕輕咬住唇,如果讓甘予玄為她清理包紮傷口,她是女子的事情,是絕對隱瞞不過去了。
甘予玄伸手,一把匕首放入赫連曼秋的手中,赫連曼秋疑惑地抬頭向甘予玄看了過去。
“今天,是你滿十五歲。”
淡淡說了一句,眸子深處閃動莫名光芒,赫連曼秋楞了一下,今天是她十五歲的生日嗎?
她完全想不起,連番的廝殺,她甚至已經忘記了今日是什麽日子。想不到,這個男人卻是記得她的生日。
紫鯊魚皮鞘,古樸而簡單,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唯有古樸的花紋。匕首的柄上,纏著金絲,入手很輕。她抽出匕首,一泓秋水般的光芒,驀然從匕首上升起,一看便知,乃是削鐵如泥的利刃。
“還有一張弓給你。”
“謝主上厚賜。”
赫連曼秋眸光波動,凝視甘予玄忽然伸手抱住了甘予玄的脖頸,臉湊近甘予玄妖嬈一笑:“主上,末將的年紀可是太小了嗎?”
甘予玄神色不動,淡淡看著她,抬手握住赫連曼秋的手臂,將她的手臂從脖頸上扯了下來,低聲耳語般道:“休要再如此放肆無禮,莫要以為爺舍不得處罰於你,讓你丟了顏麵。”
赫連曼秋撇撇嘴,委屈地嘟起紅唇:“主上,末將都忘記今兒是什麽日子了,多謝主上還記得。如今,末將滿了十五歲,又有這次的戰功,是不是就可以成為主上麾下的大將?”
伸手從赫連曼秋的手中拿過匕首,割開了赫連曼秋的褲子,露出滿是血跡的肌膚。
用湖中的清水將血跡清洗幹淨,甘予玄的目光在赫連曼秋的腿上掠過,敷藥包紮,很快就將赫連曼秋大腿上的傷口包紮好。
赫連曼秋雙手手掌都纏滿了繃帶,她鬱悶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今兒是逃不過去了,或許也該是時候,讓這個男人知道,她是女兒身。
“主上,若是末將一直對主上隱瞞一件事,主上可是能赦免末將的欺瞞之罪嗎?”
抬眼,眸光波動,嬌弱容顏慘白如紙,偏偏在嬌靨上帶著一抹嫣紅,她靠在甘予玄的肩頭,低聲問了一句。
“還有事敢對爺欺瞞,擎宇,你好大的膽子!”
甘予玄的神色看不出喜怒,漆黑的眸子一如黑夜般,一眼望不到頭,閃動星星點點的寒芒。
“末將萬死之罪,求主上恕宥。”
赫連曼秋跪伏在甘予玄的腳下,低頭抱住甘予玄的膝蓋,不知道如何開口。
“且等爺為你治了傷,再來處罰你。”
甘予玄說了一句,抬手用匕首割開赫連曼秋肩頭的皮衣,赫連曼秋身子顫了一下,抬手就要捂住肩頭。
“別動,再敢違背爺的軍令,軍法處置。”
“主上,求主上讓末將自己處理傷口吧。”
赫連曼秋低著頭,似乎不敢抬頭去看甘予玄,輕聲哀求,嘶啞柔弱的聲音傳入甘予玄的耳中。
心,忽然漏跳了一拍,有著一瞬間的柔軟,甘予玄的手握住赫連曼秋的手,墨玉般的眸子看不出情緒,盯住了赫連曼秋。
“別不知好歹,給爺老實點。”
撇撇嘴,赫連曼秋委屈地低下頭,垂下了手:“主上,您一定要為末將敷藥包紮,須知是要對末將負責的!”
“負責?”
甘予玄問了一句,劍眉微微輕揚,狠狠瞪了赫連曼秋一眼:“你又不是女子,要爺對你負什麽責?”
“噗嗤……”
赫連曼秋笑了出來,扭過頭不去看甘予玄,這個男人真夠遲鈍的,到了此時還沒有發現,她是女子嗎?
頭腦一陣昏沉,眼前一黑,她倒了下去。
甘予玄一把抱住赫連曼秋,他的傷勢真的不輕,額頭火熱,臉頰上的嫣紅如此刺目,令他不由得從心底生出憐惜之意。
看著他絕色秀美容顏,想起他一路帶領幾千軍州殘兵,十戰從無一敗,締造了大衡皇朝戰史的神話。這位少將軍,如今已經是大衡皇朝冉冉升起的一顆耀眼將星,卻不知他如此拚命,心中是何樣的想法。這次回去以後,他是否還甘願臣服在他的麾下,為他效力。
眸色無盡幽深,匕首割開了赫連曼秋肩頭的皮衣,目光落在赫連曼秋肩頭的傷口之上。
驀然,他的目光落在從皮衣中露出的一抹粉色布帛上,白膩細嫩的胸膛,半露在他的眼前。
那粉色布,是什麽?
想到此處,甘予玄眸色無盡深寒,久久停留在赫連曼秋胸口之處,看著她倒在石頭上,胸口在微微起伏,因為肩頭皮衣破裂,衣襟微微敞開,露出如玉肩頭。
修長細嫩白天鵝般的脖頸,喉間卻沒有該有的凸起,精致的鎖骨之下,隱隱露出的粉色布帛,緊緊地包裹著他的前胸。
忽然一個荒誕的念頭,湧上甘予玄的腦海,他眸子犀利起來,伸手解開了赫連曼秋的衣襟,露出那一抹抹胸般的粉色布帛。
布帛因為染上了血跡,一半是粉色,一半被血染成了紅色。
匕首從布帛的中間輕輕劃過,布帛隨著匕首劃過裂開。
月華一般,刺痛了他的眼!
女子,他竟然是一個女子!
萬萬沒有想到,赫連擎宇會是一個女子,甘予玄一瞬間愣怔了片刻,粗糙的大手,輕柔地在赫連曼秋胸前按住,微微眯起眼,她果然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隱瞞著他。
甘予玄立即用衣襟蓋住赫連曼秋的胸,捧起湖水為赫連曼秋清洗傷口之後,敷藥包紮,速度快的驚人。
眸色幽黑,閃動莫名光芒,她原來是一個女子!
抬手將她從石頭上抱了起來,伸手為她係好衣襟,從背後脫下披風。用披風緊緊地將赫連曼秋包裹在裏麵,如此誰也不會發現,她是一個女子。
起身,將赫連曼秋橫抱在懷中,低頭看著她嬌弱容顏,沉沉睡在他的懷中,似沒有半點防備,唇邊還帶著一抹笑意。似乎在問他,如今可知道了嗎?
臉色恢複冷峻無波,邁步從石頭後麵走了出來,寬大的披風,將赫連曼秋嬌小的身軀包裹在裏麵,誰也看不到赫連曼秋身上的一寸肌膚,唯有她的嬌弱容顏,暴露在外麵。
“主上,末將知罪,請主上賜罰!”
仲達說了一句,微微抬起頭偷看甘予玄的神色,但是從甘予玄冷峻冰玉般的容顏上,他什麽也沒有看出來。
甘予玄沒有理睬仲達和丁子陽,走到黑馬前,將赫連曼秋放在馬背之上,縱身上馬,將赫連曼秋摟入懷中,催馬向前行進。
眾將急忙縱身上馬,紛紛跟了上去,偷看甘予玄的臉色,誰也不敢開口。他們看不出主上的心思和喜怒,都默默低下頭,跟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