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兄妹重逢無自由
赫連曼秋抬頭，略帶戲謔的目光看著甘予玄：“主上，這樣可是能主上滿意嗎？”
“赫連曼秋，想說什麽？”
“沒有什麽，末將隻是想問，如今可是讓主上滿意息怒了嗎？”
眸色幽深無底，甘予玄盯住赫連曼秋，想從她的臉上，看出有什麽其他的東西。
她會因為他召幸了青鸞而傷心欲絕，因此嫉妒憤怒，不快或者鬱悶傷心嗎？
從她清純秀美的小臉上，他什麽都沒有看出來，雲淡風輕毫無波瀾，略帶笑意地看著他，似乎對他和青鸞在一起，毫無不快。
甘予玄微微鬆手，邁步到床邊一把扯掉了腰間的白布，伸手拿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穿上了裏衣靠在床頭。
赫連曼秋打開房門：“來人，收拾下去。”
“是。”
下人們急忙進來把東西都收拾了下去，偷眼看到赫連曼秋臉上帶著淡淡笑意，似乎沒有半點不快。
眾人都退了下去，赫連曼秋拉過一把椅子坐在甘予玄的床邊：“主上，末將想去看看妹子。”
房間裏麵沒有了別人，赫連曼秋也不再客氣，慵懶地靠在椅子後背上，看著甘予玄說了一句。
甘予玄盯了赫連曼秋一眼，這個丫頭真的對他和青鸞在一起，毫不在意嗎？還是把情緒隱藏的太深，讓他也看不出來？
“主上，末將的要求讓主上為難嗎？”
“你可知前兩日，有官員的女眷前來探望他的病情？”
聽了甘予玄的話，赫連曼秋的眸色一深：“是誰的意思？在主上的封地，還敢有人做出這樣的事情嗎？”
“用了得知赫連曼秋在此地病重的消息，引薦來退隱的禦醫，意欲為爺分憂，為他診治。”
“在主上的這裏，沒有主上的允許，誰敢放肆。”
“皇後娘娘心急。”
“主上，這件事究竟該如何處理？總不成把他嫁到京都去？如果出現意外死了，也就該沒有人去惦記才是。”
“不妥，若他死在這裏，爺如何對軍州軍民交代，對朝廷交代？”
“瘋癲也不行，有病也不行，難不成去出家嗎？”
“也不妥，現在赫連曼秋已經被人盯上，去什麽地方都躲不掉。”
“主上總有萬全的辦法，就別讓末將費腦子了。”
“你先去看他吧，此事再議。”
“主上，此事沒有安排妥當，末將的心總是不安。”
“無需憂慮，爺自然有萬全的安排，歸塵，你進來。”
歸塵急忙躬身走了進來施禮：“主上請吩咐。”
“你去帶擎宇見她妹妹，隱秘點兒。”
“是。”
赫連曼秋起身施禮告退：“主上，末將告退。”
退出書房，赫連曼秋按照歸塵的指點行走，幾個親兵寸步不離地跟在赫連曼秋的身邊。
“歸統領，未知舍妹如今可好？”
“伯爺，自然是很好的，如今大小姐就在府邸的後宅中，有隱衛嚴加保護，等閑人無法靠近。何況大小姐身邊也有親兵保護，請伯爺放心就是。”
在歸塵的帶領下，赫連曼秋走到後宅一處周圍把守嚴密的院落外。
剛剛靠近這座院落，她就感覺到肅殺的氣息，周圍隱晦的氣息。顯然為了保護好赫連擎宇，甘予玄是很費心的。
“住在這裏，對方的高手可有機會進入？”
“有。”
歸塵的一個字，讓赫連曼秋渾身散發出殺意。
“他們有機會進入，卻沒有機會出去！從大小姐入住此地，前後已經來過七次人，沒有一個能從這裏走出去！”
“讓主上費心了。”
“伯爺能明白主上的苦心就好，小人不勝欣慰，主上對伯爺的知遇之恩，再生之德，望伯爺萬無忘記。”
“歸統領何必擔憂，我是不會離開主上的。”
有人出現，向歸塵施禮，把赫連曼秋到來的消息，通傳了進去。
“你，你總算是來了。”
嬌滴滴的聲音，帶著顫音，一道人影撲了過來，一把扯住赫連曼秋的手，美麗的眼中蓄滿了晶瑩，盈盈眼波春水一般，險些就落下淚來。
“妹妹，不要讓別人看了笑話去。”
赫連曼秋握緊赫連擎宇的手說了一句，歸塵悄然退了出去，周圍恢複了寧靜。
“你，你怎麽才來？”
“我有事難得脫身，這不是來看你了嗎？你如何可好？”
“不好！”
赫連擎宇惱火地轉身走進房間，站在窗口生氣，他鬱悶到想吐血的地步。一個男兒身，被整日裝扮成女子，藏在深閨中連麵也不敢露，隻能在這個院子裏麵躲藏，他怎麽能受得了。
好不容易出去了兩次，卻都是驚心動魄的，不是遇到要劫持他的，就是遇到意外事件。
“你現在的身份，有很多人在盯著你，主上這裏有何不妥嗎？你住在這裏，有人慢待你，對你刻薄嗎？”
“沒有，有主上的命令在，哪裏有人敢苛待我。隻是如此下去，我何時才能……”
赫連擎宇低下頭，看著手掌中的繭子，這是她勤於練武這些日子留下的證明。
“我一直在苦練武功，現在我的武功已經不錯，讓我恢複過去的生活可好？”
“練了幾天武功，就敢說不錯，你能帶兵打仗，征戰沙場嗎？”
“你，你這是在嘲笑我嗎？”
赫連曼秋搖搖頭無奈地握住赫連曼秋的手：“我怎麽會笑話你，你練武也好，不練武也好都隨你。我如今被朝廷封為大將，在甘予玄的手下領兵打仗。前些時候還帶兵出征，因此一直沒有時間到這裏來看你。若你想恢複原來的身份，可能和我一般領兵打仗，親自出征殺敵？”
“這……”
赫連擎宇抬起手看著手掌中厚厚的繭子：“為什麽不能？我也是父親的孩子！”
“好，來人，拿一隻雞鴨或者貓狗進來。”
“是，少將軍。”
親兵很快就從外麵拎了一隻小狗進入房間，赫連曼秋把小狗扔在地上，揮手讓親兵退下：“嚴密在院落周圍把守，不得我的命令，就算是甘予玄的人，也不得放進來。”
“是，少將軍。”
親兵們早已經在院落周圍嚴密把守起來，這些親兵們都是昔日赫連山的心腹，也知道赫連曼秋和赫連擎宇互相調換身份的事情。
“你殺了這條狗。”
“不！”
赫連擎宇叫了一聲，盯著赫連曼秋手中的寶劍：“我為什麽要殺這條小狗？”
“因為你要恢複身份，恢複身份以後就要上陣殺敵，那個時候你每天都要殺很多人，若是連一條小狗都不敢殺死，你怎麽能帶兵征戰？”
“可是……這隻是一條小狗，不是敵人。”
“那好，我命人帶過來一個鮮卑人，給你殺！”
“不，不要逼我！”
赫連擎宇一頭撲在床榻上低泣起來，他知道他不可能殺人，他做不到。
赫連曼秋摟住赫連擎宇的肩頭：“你可知道從我離開軍州到現在，親手殺死了多少鮮卑人，又眼睜睜看著失去了多少部下，看著他們死在我的麵前？如今我被朝廷因為戰功晉封的事情，你可是已經知道？”
赫連擎宇點點頭，這些事情他都聽說了，赫連曼秋這一次出兵北國鮮卑立下的赫赫戰功，那些親兵們的仰慕之情，恨不得立時前去北國，跟在赫連曼秋身邊，而不是留在這裏保護他。
“他們……我……”
淚不停地從赫連擎宇的臉上落下，他恨自己沒有妹妹那樣的能力，要妹妹代替他的身份，用少女稚嫩的肩頭去遮風擋雨。
“妹妹，聽說你傷的很重？傷在什麽地方？可是已經痊愈了嗎？”
“沒有什麽，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如今我在甘予玄的麾下聽用，經常要帶兵征戰，我不想你有危險。我知道你素來不喜歡練武，隻喜歡學文。我想把你送走到一個誰也不認識你的地方，恢複你男子的身份，改名換姓去進學，你看如何？”
“這，可以嗎？主上把我從軍州派人帶到此地，難道不是為了能控製你，控製軍州嗎？”
“哦，你怎麽會這樣想？”
“是幾位伯父和叔父對我說起，要我一切小心在意，莫要輕舉妄動等你回來。”
“本來是頗有此意，甘予玄此舉也是為了保護你，因為老妖婆有意把你賜婚給太子為妾。”
“老妖婆？啊！太子……”
赫連擎宇的臉色頓時慘白，聽到要把他許配太子為妾，嚇得渾身發抖：“妹妹，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如果我被送到京城去，我們就都死定了！”
“無需擔心，我自然不會答應，甘予玄更不會答應。這些事你不用操心，先在這裏憋悶幾日，必定有萬全之策。”
聽了妹妹的話，赫連擎宇默默低頭垂淚沉思，他現在沒有能力能恢複身份代替妹妹，心中滿是絕望。雖然他年紀還小，曾經也以為，終究有一日他可以恢複身份，把妹妹赫連曼秋替換回去。
但是聽了赫連曼秋一路在北國鮮卑立下的赫赫戰功之後，她就明白再也沒有那樣的可能。
終其一生，他都不可能做到妹妹做到的那些事情！
“以後怎麽辦？”
“或者送你去荊北也不錯，那裏是我的封地，又是甘予玄的轄地，改名換姓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進學。”
赫連曼秋的確是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因為目前沒有更好的辦法送走赫連擎宇，也沒有辦法去應付朝廷，才不得不把赫連擎宇繼續留下。
“妹妹，我真的能恢複身份，得到自由嗎？”
“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