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聖旨恩召將進京
次日,甘予玄派人通知欽差赫連曼秋回來的消息,欽差匆忙前來傳旨,旨意恩典,恩準赫連曼秋在盛京府陪伴妹妹一些時日。令赫連曼秋在一個月之內,入京覲見述職謝恩。
赫連曼秋領旨謝恩,心中有多少不願,也不能不領旨,拎著手中的聖旨,將欽差大人讓入另外房間之中。
欽差早已經聽聞赫連曼秋是主動要求跟甘予玄住在一起,種種傳言不曾進入盛京府,就早已經聽入耳中。
今日親眼看到赫連曼秋將他帶入甘予玄的房間,欽差的目光從甘予玄的房間掃過,意味深長地看了赫連曼秋片刻。
“鎮北伯,聖旨恩旨冊封你為荊北節度使,鎮北伯,為何直到如今仍然沒有去接收封地,如此豈不是罔顧聖上的恩典,有負皇恩?”
“大人,並非是下官敢違背聖旨,皇上聖明,當知接收荊北不是一句話的事情。荊北本是甘予玄的封地,如果雖然有聖旨賜予我,但是在荊北的重要官員,有幾個不是甘予玄的心腹?如此,大人可是以為,本官就如此去了荊北,拿著皇上的聖旨,就一定可以輕易收服荊北嗎?”
欽差沉吟了良久,和赫連曼秋一番單獨密探,這一番密談的確是極其隱秘的,有欽差親自帶領的心腹在外麵把守。
宣讀聖旨之後,欽差也不曾離開,一直就留在盛京府,督促禦醫和名醫們,盡快為赫連大小姐診治,讓她病情穩定下來,可以去往京都。
欽差住在驛館,多次請赫連曼秋過去用飯暢談,言道是欣賞鎮北伯年少,驚才絕豔,因而成了忘年之交。甘予玄也不去過問,到底對方不僅是朝廷大員,更有欽差的身份,也是皇親國戚,卻是不好過於為難。
欽差暗中和赫連曼秋談過很多,這位欽差身負幾個人的意思,首位當然是要傳遞皇上的意思,其次也帶來了皇後娘娘的意思。
赫連曼秋有些糾結,她弄不清這位欽差大人,到底是屬於誰的人。
說是皇上的人,分明先來傳達皇後娘娘的懿旨,送來禦醫為她的假妹妹診斷治療。說是皇後娘娘的人,又帶來了聖旨,諸多替皇上說話。
在眾多禦醫和名醫們戰戰兢兢,盡心竭力的診治下,假赫連大小姐的病情穩定好轉了很多,整日吃的好睡得著,眼看就胖了一些,不再是原來那般弱不禁風,骷髏一般的模樣。
欽差之所以沒有離開,是因為負有皇命,要將赫連家的少爺和小姐,一起帶去京都覲見。
這當然不僅是皇上的聖旨,也是皇後娘娘的意思,更是太子的意思。
一想到進京的日子越來越近,赫連曼秋就一臉的官司,秀眉經常會擰成麻花。入京會如何還不曾見到,入京盛京府的事情,卻因為上次府尹兒子調戲她的那件事,弄的紛紛攘攘不止。
盛京府的府尹因為兒子的事情惹起盛京府官場的傾軋,許多人當然是在甘予玄暗中授意之下,雪上加霜,提交彈劾府尹的不法行為。
民怨沸騰,赫連曼秋當初在街頭的一句話,讓百姓們去甘予玄的府邸告狀,讓這件事迅速以比瘟疫更快的速度擴大開來,在盛京府遍地開花。百姓們和官員們的呈子,紛紛有如雪片一般飛到大將軍府邸。
一連過去十多日,告狀和投遞呈子的人才漸漸少了起來,彈劾狀告府尹一家的呈子,堆積如山一般。
甘予玄卻是不能私自處理府尹的案子,一則府尹是皇上親自任命的官員,二則封地之內個州府重要的官員任免權力,處罰審問權力,仍然是在皇上的手中。
這也是皇上用來控製封地貴族權力,防止這些封地漸漸做大,遠離朝廷控製,封地大臣貴族勢力漸漸擴大的手段之一。
至於封地中一些官位低的人,封地的貴族有著可以直接處罰甚至處死的權力,但是官職重要夠品級的官員,封地的貴族也是無權直接處死的,要交給朝廷。
封地中的官員五品及以上,若有作奸犯科之事,皆押解去京都,或者由朝廷派人前來審查,封地貴族不得私自處置。
封地中六品官員及以下,若有作奸犯科之事,由封地之主自行處置,事後將結果上報朝廷即可。
凡屬於大衡皇朝四品及以上官員,封地中的官員,亦由朝廷直接任免。
五品及以下官員,或者由朝廷指派,或者由封地貴族直接上奏舉薦,甚至是直接任命。
這樣是為了最大限地限製封地貴族的權力,在封地過多安插貴族們的心腹,以至於最後這些封地,紛紛做大脫離朝廷的控製,成為貴族們掌握的小王國。
大衡皇朝如今延續了幾百年,腐朽之處頗多,外有鮮卑異族不安塞外北國,步步緊逼騷擾不停。
內有封地割據,四分五裂,導致大衡皇朝破敗腐朽。外戚專權,皇室暗弱,皇子爭權,皇族勢力分散腐敗。一個個皇室中人,不思為國分憂,為君盡忠,一位地利用他們皇家的身份,為非作歹,腐敗奢侈到了極點。
各個擁有封地的貴族,大半是屬於皇室中人,這些人明知不可能得到皇位,便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封地上。
很多皇室的貴族,在封地上作威作福,儼然就是封地的土皇上一般。
似甘予玄這般,以戰功和功勳被晉封,用性命和鮮血博得爵位和封號的大臣,到底是少數。皇家對像甘予玄這樣的人,既愛又恨。
愛,不得不用,卻少不得,要靠甘予玄來鎮守北疆,保護大衡皇朝的安定,保護那些腐朽的皇族和貴族們,繼續作威作福。
恨,多有忌憚猜疑,尤其是甘予玄這樣的人,勢力漸漸雄厚握有兵權,是大衡皇朝北方的屏障,也是大衡皇朝的心腹大患。兵力和權力日重,北疆已經有了漸漸脫離朝廷控製,讓皇上感覺到力不從心。
若不是北疆缺少不得甘予玄,若不是甘予玄手握重兵,隨時會在北疆掀起軒然大波,皇上也不會一直容忍到今天。
多加示恩拉攏,不斷晉封爵位,加大封地的同時,大衡皇朝的那位皇帝,也很想把所有的權力都回收歸於他一手,隻可惜時不我待,多年的累積,厚積薄發,卻不是他老謀深算,心機似海就可以挽回的。
二十日後,在欽差的敦促下,京都再一次下旨,召赫連擎宇兄妹入京覲見,旨意命赫連擎宇立時啟程進京,不得有絲毫耽誤。
奉旨,赫連曼秋不得不準備啟程。
房間中靜默一片,唯有燈光,甘予玄半靠在床頭,側目凝視另外一張床上背對著他的赫連曼秋,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感覺到甘予玄才目光,赫連曼秋卻偏偏裝作沒有感覺到,一言不發麵對牆壁閉著眼睛。她在等,等甘予玄的反應,看甘予玄如今對她到底有多少情意。
二十天的相處,出入形影相隨,片刻難分難離,在一起吃飯,一起批閱軍情密奏,一起研究未來時局走勢……
在這短短的二十天中,甘予玄給她看了很多絕密的情報,大都是關於京都的,關於皇室乃至於後宮的。赫連曼秋明白,甘予玄之所以告訴她這些,甚至不惜把很多絕密都告訴了她,就是要她能未雨綢繆,預先做好防備,熟悉京都的事情和京都的那些人。
“阿蠻,你都記住了嗎?”
甘予玄忽然起身走到赫連曼秋的床前,俯身把雙臂支撐在赫連曼秋身體左右,低頭看著赫連曼秋問了一句。
過目不忘,過耳不忘,她還要給他多少的驚喜?
“嗯,都記住了,便是忘記了也沒有什麽,你自然會安排熟知這一切的人在我身邊。”
“你希望我安排人在你的身邊?”
赫連曼秋扭頭疑惑地看著甘予玄,似笑非笑地問道:“你總不會不管我,把我一個人扔到京都去吧?”
“爺正想如此!”
甘予玄說了一句,忽然翻身掀開赫連曼秋身上薄薄的被子,徑直躺在了她的身邊,伸出手臂摟住赫連曼秋,將赫連曼秋的嬌軀拉入他的懷中。
“甘予玄……”
嗤嗤的輕笑聲,溫熱酥麻的呼吸,噴入到甘予玄的耳中。
“丫頭,再敢胡鬧,今夜爺就辦了你!”
“你辦就是!”
赫連曼秋囂張地說了一句,伸手便大方而熟練地摟住了甘予玄的腰肢,這二十天來,她經常半夜跑到甘予玄的床上去,悄然鑽入到甘予玄的懷中。自以為她做的夠隱秘,其實她又如何不知道。
每一次從她在床上爬起來時,甘予玄就知道了,隻是裝作不知道,任憑她鑽進他的被窩,他的懷抱而已。
今夜,還是甘予玄第一次主動來到她的床榻之上,將她摟入懷中。
還有三夜,加上今夜也隻有三夜而已,她就要離開北疆,離開盛京府,離開他去往遙遠千裏之外的京都!
他可是情動了嗎?
他可是舍不得了她了嗎?
看著甘予玄把她拉入懷中,兩個人之間緊密的沒有半點的縫隙,她忽然很想試探一下,這個男人的忍耐程度,自製力到了一種如何可怕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