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風雨飄搖奪位時
“律王要謀反!”
太子忽然驚叫了一聲,手微微抖動了一下隨即冷笑:“好啊,父皇剛剛病倒,律王便敢興兵謀反,當真是活膩了。”
赫連曼秋扶額,這位太子爺太也沒有半點城府,律王興兵之事,且不論是否謀逆奪位,太子得知此事不該在眾人麵前表露出來什麽。
雖然律王興兵之事,轉瞬間便會傳到京都,但是這位太子爺顯然缺乏作為一代帝王的心機和魄力。
右相有些無奈地微微低頭躬身:“太子殿下說的是,如今聖上龍體不安,太子爺監國打理朝政。律王興兵用了清君側的名義,實則意欲謀逆奪位,實屬是不赦之罪。為今之計,唯有用兵擊潰律王,將律王斬殺或者活擒到京都,方能平息動亂。”
皇後娘娘的目光落在赫連曼秋身上,看了一眼笑道:“有鎮北伯在此,乃是我大衡皇朝不世出的名將,律王逆賊何足道哉。聖上和本宮對鎮北伯皆寄予厚望,太子對鎮北伯也是青睞,卻不知擎宇肯否為國出力,為君分憂?”
赫連曼秋抱拳道:“皇後娘娘,太子殿下,臣蒙聖上天恩,自當為國效力。隻是如今臣尚未完全接收荊北,手中的兵力財力有限,唯恐力有不逮,耽誤了此等大事。”
右相捋著胡須想了片刻才道:“鎮北伯之言也在情理之中,鎮北伯雖然用兵如神,到底律王殿下擁有封地已久,手下精兵無數,隻憑鎮北伯的兵力和財力,唯恐不足以震懾律王殿下。”
“不是還有擎天公嗎?”
皇後娘娘淡淡地說了一句,鳳目中露出狠戾之色:“如今聖上龍體不安,社稷不穩,也該是用人之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父親以為請擎天公出兵如何?”
右相思慮良久才道:“此事不容疏忽,且容老臣思之,但得鎮北伯一心為國盡忠,願意銳身護國,何愁不能擒殺逆賊!”
皇後轉頭看著赫連曼秋:“本宮素聞鎮北伯用兵如神,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手下兵將雖然不多,皆是可以以一當十之勇士。此事,未知擎宇有何高見?”
赫連曼秋淡然道:“臣隻擔憂,律王興兵之後,北疆不寧,鮮卑人另有所圖,不會安然。”
右相心中不由得大驚,目光落在赫連曼秋的身上良久才勉強露出一抹笑意:“鎮北伯果然深謀遠慮,令本相佩服。”
“相爺過譽,此等小事,皇後娘娘和相爺當然早已經預料到,下官卻是多言了。”
右相走到赫連曼秋的身邊低聲道:“本相聽聞當初律王殿下圍困軍州,暗中勾結鮮卑異族,更派了江湖中人高手刺殺赫連將軍。殺父之仇,圍城之恨,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鎮北伯必定以能手刃仇人為快!”
赫連曼秋走到右相這隻老狐狸在挑撥離間,隻是右相的話卻不無道理,赫連山的死,軍州損失慘重,和律王難以脫離幹係。
唯一讓赫連曼秋忌憚的,就是律王是否會是墨白,若不是,她下手何須留情顧忌。
“多謝相爺提點,下官不曾有片刻忘記。”
一連多日,皇帝病情沉重不能上朝,太子監國處理朝政,皇後暗中在宮闈中遙控。
皇後的家族,以右相為首的滕家,趁機掌握了更大的權力,真正的權傾朝野,把持朝政大權。甚至連太子,也對滕家言聽計從,將大部分的事務,交與滕家去處理。
太子比皇帝相差甚遠,不足以輔佐,卻正是滕家所需要的昏君,可以進一步把持朝政大權。
滕家外戚權力封地本來就足以動搖大衡皇朝的根本,如今皇帝病重昏迷不醒,不能處理朝政,朝中所有的人都看出,大權是要落在滕家。
消息不斷在京都內外通傳,太子旨意命甘予玄勤王去清剿律王,發布了檄文去討伐律王。
律王卻也匯合了各處封地的貴族,還有皇室中人,打著清君側的旗號,聲稱皇帝乃是被太子暗害,意欲謀朝篡位,弑君殺父乃是大逆不道之輩,不足以繼承大統。
討伐朝中奸黨滕家,檄文早已經在律王舉兵之時,就通傳大衡皇朝各地。
當此之時,太子雖然不願意放赫連曼秋離開,卻也不得不下旨命赫連曼秋回去荊北準備兵將,討伐律王勤王。
臨行之前,太子親自相送,令朝中大臣們嫉恨之餘連連搖頭。
明知那位太子爺的心思,是一心都係在那位美少年的身上,但是他們也都看到鎮北伯對太子爺頗為冷淡,不卑不亢疏離的態度。
太子一朝散盡府邸中所有的孌童美少年,就連許多的姬妾也都驅除府邸,對外傳言太子勵精圖治,要力挽狂瀾,乃是一代明君,必定可以中流砥柱,成為大衡皇朝的聖君。
實則很多人都知道,太子肯散盡府中的孌童和姬妾,乃是為了向那位大衡皇朝第一美少年鎮北伯表明心意。
太子的心意都寫在臉上,幾番意欲和鎮北伯親近,都被鎮北伯拒絕,因此才用了這種方式,向鎮北伯表達一腔情意。
“擎宇,本太子對你的一片赤誠情意,你切勿要辜負才是。”
赫連曼秋跪拜告辭,冷聲道:“臣本微薄之人,承蒙聖上和太子殿下抬愛器重,不敢有負聖恩,太子殿下恩典,就此拜別。”
群臣因為太子爺親自前來相送,不得不拘於太子爺的麵子,都前來相送。眾人都躲在遠處,以免打擾了太子爺對那位美少年的表白。
“這些人都是以前本太子收集在府邸,用來侍候開心所用,自見了擎宇的畫像之後,便視他們如糞土一般。親眼見了你之後,看到這些人便心中發堵,再沒有人能入本太子的眼。這些人便都送給擎宇,任憑你發落便是,殺刮存留,皆是擎宇做主。”
群臣都深深低頭,右相在最前麵暗暗搖頭,這位太子爺的心裏,終於真的有了一個人,可惜那位鎮北伯卻絲毫不領情。
不遠處那些美少年們,身上穿著薄薄的衣服,陽光下隱隱透出肌膚,皆跪伏匍匐於地,心中一片悲涼。他們不願意留在太子爺的府邸,日夜備受折磨羞辱,卻不知今日被太子送於這位號稱冷酷鐵血無情,殺人不眨眼的鎮北伯之後,會什麽樣的下場。
少年們戰栗不止,暗暗落淚卻沒有人敢發出一點聲音,太子素來喜怒無常。
他們這些孌童形同奴仆,東宮若是有一日沒有人被處罰,便是燒高香。
這些孌童們,若一日沒有被太子羞辱,便是莫大的福分,他們在太子東宮的地位,不過是奴仆一般,任憑太子隨意責罰羞辱。太子也以折磨他們,羞辱他們為樂。
“臣拜謝太子殿下恩典,軍情緊急,這便向太子殿下拜辭。”
赫連曼秋叩拜起身,退了下去縱身上馬,青銅鎧甲,雪白龍馬,一代名將風采,迷了太子的眼,久久凝視不肯稍離。
“伯爺,那些人……”
血劍用鄙夷的目光向不遠處跪伏在地上的那些少年們看了一眼,低聲問了一句。
“備馬車帶著他們。”
“你不會是真的看中那些小子,要留下來侍候你吧?”
“我看大哥一路辛苦,準備讓他們去侍候大哥,為大哥你解除寂寞!”
血劍唇角不停抽搐,急忙抱拳道:“好兄弟,你就饒了我吧,我遵命就是。”
有人備了馬車,把眾位少年趕上了馬車,一路隨著赫連曼秋遠去。
“右相,赫連擎宇可能一心為本太子出力嗎?”
右相捋著胡須輕聲道:“太子爺無需憂慮,如今聖上病重,天下乃是太子爺的天下。未來不久,大衡皇朝的主人就是太子爺您。赫連擎宇在北疆低調示弱,也不過是為了能在擎天公麾下生存,如何就肯願意拜擎天公為主?老臣看此人,心機深不可測,多謀善斷冷靜睿智,未來不可限量。”
“如今放他離去,可算是放虎歸山嗎?”
太子有些惋惜,他還不曾和那位絕美的少年親近過,匆匆數日也隻說過些話,最近距離的接觸,就是被赫連曼秋捏的手腕青紫,如今還有些微的痕跡在。
手握住手腕的淤痕,太子邪魅一笑。
“太子爺何須擔心什麽?擎天公也好,鎮北伯也好,日後皆是太子爺的臣子,來日方長,太子爺登基之後,還有什麽得不到的?”
右相用極低的聲音,在太子耳邊低語了幾句,太子聞言臉上露出傲然笑意,微微點頭伸手在右相肩頭拍了拍:“外祖父的功勳,滕家傾力相助,本太子不會忘記。”
“老臣能太子爺效勞分憂,實乃是老臣的榮幸。”
“報,回伯爺,鮮卑興兵,明王借了鮮卑精兵進犯,用了討伐弑君殺父,亂臣賊子的名義。”
“報,回伯爺,明王借了鮮卑十萬精兵,更有鐵浮屠,繞路北疆,一路出兵攻擊!”
“報,律王一路勢如破竹,興兵二十萬,如今沿路招收兵馬,已經有三十萬大軍!”
“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