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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笑裏藏刀

  稍加思索後,長琴微微一笑,口中輕輕吐出二字,道:“六成。”。


  蕭石竹笑而不語,合上雙眼,以默不作聲來堅持著自己的之前提出的條件。


  絕香苑中,登時安靜了下來,就連之前還在嘰嘰喳喳個不停的鳥兒們,也忽然閉嘴。安靜中氣氛卻無一絲祥和,反而多了幾分爭鋒相對的味道。


  隻是此時誰也沒有把心思,放在著突變的氛圍上。


  見蕭石竹麵色平靜,毫無波瀾,長琴心頭一動;對麵這個人魂小鬼總是這樣的鎮定自若,處變不驚;讓他心裏不由得又多了幾分好奇。


  隨之他又恢複了不急不躁,悠然的抬起茶杯,抿了一口香茗後,砸吧砸吧雙唇,道:“五成五,不能再少了。”。


  蕭石竹聞言無動於衷,依舊閉著雙眼,輕輕的搖動著搖椅,顯出一幅怡然自得的模樣。片刻後才嘴唇一動,直言道:“必須五成。”。


  若是共工知道這二鬼把他數千年來積累的一切財產,當成籌碼一般拿來談判,還這般風輕雲淡,不知道會做何感想?想必隻會是肺都氣炸了吧!

  “五成,今晚我帶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聲色犬馬一一俱全,保證把給你招待到爽了為止。”長琴許久默不做聲後,蕭石竹微微睜開一條眼縫,瞥了一眼長琴後又慢慢閉上,淡淡道:“你回國之日,還送你一千套精鋼鎧甲。”。做出了最後的讓步。


  長琴在心中暗自細細一番盤算後,又過了片刻還不見蕭石竹鬆口,於是也隻好點點頭,笑道:“成交。”。


  “等等。”他笑顏方才顯現,蕭石竹便斬釘截鐵的道:“口說無憑,立字為據。”。語畢輕輕的拍了拍手,隨即大門方向,門扉處忽地發出“吱呀”連響,鬼倩兒手捧早已備好的筆墨紙硯,緩步徐行而入。


  協議寫好,雙方簽字畫押後,蕭石竹這才看著協議上的白紙黑字,笑著感歎道:“做生意,就得跟太子你這樣的鬼做啊,爽快!”。三言兩語,本是令人緊張的外交談判被蕭石竹說成了易如反掌的買賣。


  “希望我們以後還有更多合作的機會。”長琴也入鄉隨俗,順著他的話說到。


  “會有的。”蕭石竹把協議往書案上一放,道:“請太子先去鴻臚寺中休息,傍晚我會來帶你去耍的。”。


  片刻須臾後,目送著長琴起身告辭,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時,鬼母忽然問到:“五成,是虧了還是賺了?”。


  “當然是賺了。楚天郡中部地勢開闊,靠近江河是大好的耕地。”蕭石竹麵朝大門方向,負手而立,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緩緩分析到:“礦物產量也很豐富,金銀銅鐵和鋁錫以及玉石,還有丹臒、青雘等應有盡有。而我們如今地小鬼少,地盤全收,財物還分了五成;他們地大鬼多,地盤沒得,財物也是五成,當然是我們賺了。”。說話間,他又想起了太子長琴的反應能力,不由得對這個人魂又心生幾分敬佩。


  “太子長琴,果然是個厲害的人魂,不過怕是馬上要倒黴咯。”片刻後,蕭石竹歎息搖頭到。


  “這是為何?”鬼母麵顯疑惑的看著他結實寬大的後背。


  “你還記得之前長琴提出的計劃,說是他和他父親,叔叔一起製定的嗎?”蕭石竹轉過身來,看向鬼母那張泛起疑惑,其中卻藏著幾分好奇的臉,悠悠道:“這麽一個打過幾年戰的明眼鬼,都能看出來的漏洞百出的計劃,他那身經百戰,久經沙場的叔叔會看不出來?”。


  “嗯,這確實有些可疑。”經他提醒,鬼母也想起了此事;不禁又是心生狐疑,對蕭石竹切聲問到:“那你還敢和他們合作?萬一吳回要有什麽壞心眼呢?”。


  “沒什麽不敢的,他有他的也不是對我們有的。”蕭石竹微微一笑,緩步徐行至她身後,抬手繼續給她捏著肩:“再說,退一萬步說就是朝我們來的,那也可以隨水推舟;而且就算沒有祝融國,我們拿下共工也是遲早的事。”。說話間,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自信。


  “共工國戰役一時半會也還打不響,各種準備至少得有三五月,這邊的事情先準備著就行。”片刻後,他忽然停下手來,收起臉上淡淡的笑意,沉聲嘀咕了一句:“我現在最擔心的,還是酆都那邊。”。眉宇間,有一絲緊張一閃而逝。


  自從著手從酆都大帝處騙官做的此事開始時,他就一刻都不敢放鬆警惕;任何的細節,他都親力親為的去推敲和安排,不敢有一絲的馬虎和大意。


  畢竟對手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蕭石竹第一次感到,自己如塵埃般那麽的渺小。


  豈不論對方是最後一位古神,定然身懷著破天裂地的威武神力,就說說對方當年敢獨自麵對眾古神,最終還取得了勝利,就知這神魂的手段是何其了得了。


  在尚未完全擊敗對手時,蕭石竹將會一直被他身上散發出的陰影所籠罩。


  而麵對這麽一個有心機,有手段還有神力的老怪物,蕭石竹做出了與以往截然相反的舉動。往日他那嘻嘻哈哈,以及談笑風生間便能將敵人灰飛煙滅的過於自信,也在此事上從未顯現出來過。一舉一動,都嚴肅認真而謹慎。


  “你放心好了。”鬼母轉頭一看,但見蕭石竹麵色有些沉重,眼底深處還蘊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後,拍了拍他搭在自己肩頭的手,柔聲寬慰道:“隻要轉輪王收了我們的禮,這事一定能給你辦成了。”。


  “嗯。”蕭石竹把頭一點,依舊看著前方門外那綠草茵茵,百花爭豔愣愣出神。


  短暫的沉默後,但見前去送長琴出宮的鬼倩兒折身而返後,他眼中突然迸射出一道異樣的目光,隨即開口對門外大喊一聲:“倩兒,勞煩你在跑一趟,去把承若叫來。”,麵色依然深沉。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辰若揉著惺忪睡眼來到絕香苑花房中。


  昨晚是她為蕭石竹和鬼母值夜,因此剛才是被鬼倩兒從被窩裏拉起來的,才有了這一副完全還沒睡醒的模樣。


  待蕭石竹揮揮手後,鬼倩兒退了出去,順手把門帶上,把還有些睡意尚未消退的辰若,留在了花房裏。


  “坐吧。”蕭石竹把手上下一擺,道:“打擾你睡覺了,對不住了啊。”。


  “沒什麽,有事您吩咐。”辰若說著又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哈欠,卻還未完全打完,頓覺不妥,趕忙閉嘴。


  “哈欠想打就打吧。”蕭石竹嗬嗬一笑,走回搖椅上坐下,又道:“這個月給酆都大帝的信,你發了嗎?”。


  “嗯,已經定時聯絡了。”辰若坐在之前長琴所坐之處,臉上漸漸泛起幾分疑惑,問到:“怎麽了?”。


  “你怎麽寫的?”蕭石竹隨口一問。


  “按您的要求,把您寫成不是去逛窯子,就是去賭場的壞人。且正沉浸在拿下鬼王國和讙頭國後的驕傲中,難以自拔。”辰若不假思索地答道:“然後說,吾主正在給您謀職。”。


  她本是酆都大帝安插在鬼母身邊的密探,卻早已暗中倒戈。


  數千年前,當她來到小虞山城不久,一次偶然的機會,鬼母便知道了她的密探身份。但出於酆都大帝喜怒無常的原因,加上如果把她暗殺了,酆都大帝會再派來另一個密使,屆時明槍變成了暗箭,便難以躲藏了。


  於是,鬼母始終沒有動她。


  一晃數百年過去了,雙方相安無事。直到那五百多年前鬼王國攻島,小虞山城被圍。鬼母日夜在城頭督戰,辰若如影隨形。卻不小心被一支亂箭射中左腹。


  本來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若是放任著辰若的傷口不管不顧,既能拔掉酆都大帝放在朔月島上的眼睛,又不至於得罪對方;畢竟亂箭無眼,生死有命這怪不得鬼母。


  但看著辰若一臉痛苦氣若遊絲的樣子,最終她還是咬咬牙,叫來了太醫。


  鬼母命令禦醫無論如何也要救活辰若。且念其除了是密探外,照顧自己也是盡心盡力,她這一念之間又動了善念。戰爭結束後,她便經常去照顧重傷的辰若。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久而久之,辰若看著鬼母的一言一行,再回想起在酆都時,探子營中訓練被虐待,被辱罵,最終還要為教官和教官們的上司,酆都大帝賣命,就很是氣憤。且為了任務需要,成年時便被強迫服用了黃棘,使之絕育。


  越想這些陳年往事,辰若對酆都政權就越是牙根癢癢。


  於是,傷好後她對鬼母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吾主,謝謝您像姐姐一樣照顧我。”。


  鬼母微微一怔,她第一次在這個女子臉上,看到了飽含真誠的笑意;於是她也說到:“我們本來就是姐妹。”。從此,辰若對鬼母唯命是從.……

  “對了,酆都大帝還問我,吾主知不知道牛頭馬麵也是他密探的事。”辰若沉吟思索片刻,又道:“我與吾主商議後,決定回信說,經調查吾主隻知道他們是酆都大帝賞賜給鬼虜的仆人,不知道是密探一事。”。


  蕭石竹聞言瞥了一眼鬼母,見對方點頭示意確有此事後,他才看向辰若,微微頜首道:“處理的很得體。”。


  “但他不好騙。”話音方才落地,辰若又好心提醒道:“所以將軍您往日該偷偷摸摸的去青樓,賭場,還得照去。”。曾經是酆都大帝的密探的她,深知酆都大帝不會傻到隻派出她一個密探,否則他的帝位早已不保了。


  “嗯嗯。”蕭石竹把頭一點,把目光從她臉上收回看向微笑著的鬼母後,露出一個狡詐的微笑。


  山風“呼”的一聲,透過窗花從屋外吹進來,帶起陣陣芬芳,也帶起了蕭石竹的喃喃細語:“既然能去玩,我何樂而不為呢?”.……

  六天洲東麵,忘川河北岸。


  成片的圓頂軍帳,整齊排列在空曠的百裏臨海平原上,構成了一望無際的行營。


  無數的鹿角、拒馬,環在行營四周邊緣之地上;形成一道長長的屏障,拱衛著營地。


  營中旌旗無數,隨風招展。一隊隊威武雄壯的酆都軍穿插於帳篷之間,邁著整齊有力的步伐,穿梭來往。


  緊握在他們手中的長槍長矛,齊齊豎起指天,如劍山似的;在陰日光芒的普照下,閃爍著滿是殺氣的寒光。


  營地最深處,海岸邊。秦廣王麵朝大海負手而立,默默地看著身前這兩片波濤洶湧的大海。


  他的身邊沒帶一兵一卒,隻帶著龔明義這個人魂。


  自從上次風煙城一戰立了功,受到酆都大帝的褒獎後,秦廣王便把這個小鬼完全當成了心腹,隨時隨刻帶著身邊,以便更好的為他出謀劃策。


  秦廣王此刻,正看著眼前巨浪滔滔,從遠處呼嘯著,吼叫著義無反顧的撲了過來。再猛力拍打著他腳下的礁石,卻又是一觸即潰,退了回去與後麵的海浪瞬間合為一體。隻留下浪濤聲和風聲混合在一起,暈繞在秦廣王耳邊久久不散。


  這一切讓秦廣王看得胸中熱血沸騰,興奮不已,還有幾分飄飄然的感覺。


  這片大海的對麵,就是他們在短暫的休整後,即將前往攻打的遁神國。又有了立功的新機會,無非隻是一海之隔,如此近在咫尺,怎叫秦廣王不興奮呢?

  說來也怪,在秦廣王麵前的明明是兩片海洋,卻能一眼便看出何處為分界地。在他腳下前方,一道非常明顯的界限,彎彎曲曲如長蛇一般,向前延伸到了他目光所不能及的天際遠方。


  分界線以北的那片海洋,為碧波萬頃如琉璃,波光明淨似平鏡,就連海風海浪,也平和的多。


  而南麵那一片海洋,卻是無邊無際的渾濁,波濤洶湧間海風大作,如獅吼虎嘯般常年經久不息。


  一清一濁間,北麵的清水與南麵的濁水雖是同流一汪洋之中,彼此相連相接卻互不相融。


  “當年古神們,就看到這青龍海水,不能融入這黃泉海中,黃泉海水亦是如此後,心中忽有靈感。”海風吹亂了他秦廣王的頭發,但他卻不管不顧。他的眼眸一瞥北麵的青龍海後,又快速轉頭看向南方那渾濁的黃泉海,對跟在身後不遠處的龔明義,緩緩說到:“因此他們在人間造了涇渭兩河。”。聲音卻因抑製不住心中不斷泛起的興奮而顫抖


  著,從而有些許嘶啞。


  龔明義沒有吱聲搭話,也沒看那兩片神奇的汪洋大海一眼,隻是注視著南方,不遠處忘川河的源頭。


  他靜靜的看著渾濁的海水,卷起無數高有數丈的巨浪,如千軍萬馬般倒灌入河後,瞬間變成了血黃色的河水。


  目光專注,好似對那海水為何方才入河,便能立刻化為血黃色更感興趣。


  他默然不語,秦廣王卻沒自知無趣,反而說的更開心了;反正龔明義就是這麽一個人魂,不做正事時,他總是沉默寡言的。許久的相處後,本不習慣的秦廣王倒也習慣了不少,故此懶得跟他計較什麽。


  他滔滔不絕地吹噓著古神的豐功偉績,越說聲音越大,語氣也越是激昂。直到他說得頓感口幹舌燥,方才頓聲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有些發幹的雙唇時,龔明義這才淡淡說到:“你以後最好不要再談論古神的事跡了。”。


  秦廣王微微一怔,轉頭瞥了一眼他那單薄的背影,愣愣傻傻的問了一句:“為什麽?”。


  龔明義深吸一口氣,道:“酆都大帝可不喜歡。”。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毫無驚懼且帶著幾分鎮定和自若,就好似此話就是不經意間的隨口一說似的。


  眼中流露出的專注目光,也始終沒從忘川河的源頭處收回。隻是看似平靜的雙瞳深處,藏著的卻是無限的野心,和那深入骨髓的仇恨與憤怒。


  經他提醒,秦廣王才想到,一切的古神都是酆都大帝的死敵。雖說那些古神們早已消亡得連骨頭渣都沒了,但對於酆都大帝來說,他們永遠是酆都大帝的眼中釘,肉中刺;而帶在頭上他們那頂寫著大大的“反賊”二字的無形帽子,卻始終不可能摘下來。


  秦廣王隻是微微思忖後,也頓覺有理,於是點點頭“嗯”了一聲,把這個提醒牢記於心。


  “聽說了嗎?陰天和屢天,又參了本王一本。”須臾之後,秦廣王再次朝著眼前那些無窮無盡的波濤放眼望去,胸中熱血不減反增;臉上卻是微皺眉頭,嘴裏沉聲道:“說本王為了立功,不擇手段。”。語畢,冷笑一聲。


  “聽說了。”龔明義還是沒有回過頭來。


  頓了頓聲後,又道:“但我們贏了,所以不怕。”。眉宇間沒有泛起絲毫的驚懼,依然掛著淡淡的自信。


  酆都大帝要什麽,他是一清二楚的。隻要贏了,什麽手段贏得他才不管呢。故此這所謂的打小報告,根本就嚇不著龔明義。


  他更深知,在這位冥界之主的眼中,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魂魄皆為草芥,可以隨時隨地為他的帝位和他的安危而犧牲。


  所以龔明義為自己給秦廣王所處的餿主意完全無懼,因為他知道酆都大帝隻要勝利。而他如此鎮定,秦廣王自然也對聽從了他的計策後,而做得舉動沒多少擔心。


  兩鬼心裏,甚至連一點點內疚都沒有。


  “如果他們繼續給我安排罪名.……”雖無擔心,但秦廣王還是忍不住心中好奇,想要聽聽龔明義的建議,於是頓了頓聲後,又問到:“又該如何?”。


  “照單全收。”龔明義不假思索的淡淡說到。


  “上奏承認這些錯誤的同時,說明這些犯了錯誤,無非是為了確保戰爭的勝利,且為兩位陰帥多說些好話。”龔明義話音很輕,在呼嘯的海風和波濤的咆哮聲中,顯得微弱而又無力:“最好把功勞都推給他們,這樣給你的賞賜,才會越來越多。”。


  秦廣王聽得真真切切,聞言後微微頜首,以示讚同;現在的他也不再是隻知道貪錢的鬼了,他多少明白了一些,對於這場戰爭而言,誰要能讓酆都大帝勝利,誰就有資格得到重用。


  現在,他就是這個有資格的鬼。


  而要拿回他失去的權利,那就要像龔明義那般,為了確保自己的利益而不擇手段。於是他不但微微頜首了,緊接著還重重的“嗯!”了一聲。


  終於,龔明義在聽到他的“嗯”字吐出口後的那一刹那,把目光從忘川河的源頭處慢慢收回,然後轉身緩步來到他身邊站定,與他比肩而立。


  在左右環顧許久,確定四下除了他倆,再無他鬼後,從袖中抽出一本奏本快速塞給秦廣王:“怎麽把罪名照單全收的奏本,我已經幫你寫好了。”。


  秦廣王展開一看,但見上麵內容不多,最多幾眼便能全部看完。隻見他眼珠上下轉動,目光在字裏行間中移來移去片刻後,猛然合上奏本;臉上已然浮現了得意的笑容。


  “回去我就照著抄錄一份,然後立馬給酆都上奏。”秦廣王把奏本揣進懷裏。


  “不可。”龔明義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微闔雙眼輕聲道:“你要等酆都大帝接到他們多次參你的奏本後,再把這本送去;方才顯得自然得體。”。


  “且我料定,他們這次不會再帶你過海了,但你不能不服氣。耐心等到他們吃了敗仗,酆都大帝親自題名要你渡海平叛時,再動身前往遁神國。”語氣平緩,不急不慢,好似早已料定,陰天和屢天自然會吃敗仗一樣。


  掛在他臉上的淡笑,此時又多了幾分笑裏藏刀的味道。


  丹臒——可供塗飾的紅色顏料。


  青雘——出自《山海經》卷一《南山經》,名青臒,一種青色礦物顏料,古代常作塗飾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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