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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是否忠誠

  一月前,墨翟帶著他們從墨家總壇摩羅山悄然出發,小心翼翼的躲過玄帝軍和酆都軍的崗哨和搜查後,去往了黑齒國西北邊境的海邊。那時候林聰本就以為墨翟是要回酆都去了,卻不曾想墨翟是把他帶上了一艘藏在黃泉海中,一處在靠岸較近的礁石洞裏的滄波舟上。


  隨後他們就一直靠著墨者們,放在這船上的淡水和食物,在黃泉海中漂泊;時而往南,時而西進,又時而北上,毫無規律和計劃的在水中潛行著。


  唯有夜裏,才會浮上水麵,伸開上層船艙的艙壁,收集空氣。


  這下連林聰都有點懵了,他一直暗自揣度是不是墨翟臨時改變了計劃,畢竟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可卻又怕讓多方起疑而不敢多問,隻得裝出一副對船上的一切都很是好奇的同時,自己在心裏暗自猜測著。


  “哦哦!”如今林聰不經意間的一問,讓墨翟不假思索和懷疑的道出了事情後,林聰趕忙佯裝出很自然的恍然大悟狀,接著急聲問到:“是不是在聖壇時,你告訴我的我們要去酆都搞個大動作的那事?”;說話間,他臉上的興奮再現,比之前更甚。


  好似能隨墨翟去做壞事,是一件讓他無比快樂的事。


  “是的。”墨翟嗬嗬笑著;林聰總是像個孩子一樣,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令墨翟感到安心。


  “這樣的鬼,是不會背叛我的。”墨翟笑著,卻在心裏這般自言自語到。


  “可我們怎麽不走青龍海?那不是更快嗎?”林聰又撓撓頭,埋怨問到:“在這黃泉海裏,看不到龍也就算了,魚都看不到,全是渾水太煞風景了!”。


  “哈哈哈。”墨翟微微一怔,然後笑得更歡了,直笑微微彎了腰,隨後才像哄孩子一樣,用與往日相比,相對溫和了許多的語氣對林聰說道:“對,煞風景,下次我們不走了;這不是現在青龍海上,有酆都老鬼的水師嘛,走那就是找死,迫不得已嘛!”。


  林聰稍加思索後,也點點頭,道:“也是。”。


  “大哥你怎麽想得這麽全麵?”頓了頓聲,他抬手一拍自己的腦門,又由衷的恭維道:“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墨翟笑而不語;但從他眼中浮現的淡淡得意可以看出,林聰這幾句馬屁很是受用。


  “玩了半天我也困了,我去眯會啊。”不等墨翟得意消散,林聰就打著個哈欠,伸了伸懶腰,徑直的往後船艙而去。


  他總是這樣我行我素的,墨翟也早已習慣了;當下也沒在意,就說了一句:“去吧。”,就沒在管林聰了。


  進了在船上,屬於他自己的那間狹小得隻能放下一張小床的休息艙後,林聰關上了門,就有一個菌人從他袖中鑽出,快速爬上他的肩頭。


  墨翟雖有神術傍身,但感知並不如盈盈那麽強大,故而這菌人一直跟著林聰,他也未能察覺到。


  菌人方才在他肩頭坐下,還未說話,林聰便快速的比劃了一個“噓聲”的手勢後,抬起自己展開的左手,把掌心麵朝菌人。


  他深知墨翟雖然感知力不強,但耳力卻是極好,此時說話,哪怕隔著艙門,他聲音壓得再低,也會被不遠處的墨翟聽到,導致菌人行蹤暴露了不說,自己還有性命之憂,故而選擇了一個不說的辦法來傳達情報。


  接著他長長的打了個哈欠,同時以右手食指為筆,在左手手掌上緩慢的寫出了“墨翟的酆都計劃不變”這九個字來。


  那菌人借著符文的幽光,看清他寫的是什麽後把頭一點,再次順著他的臂膀爬下,鑽入了他的衣袖之中……

  冰雨攜寒風紛紛落入天坑中,拍打著玉闕宮中的一切。多數雨珠順著屋簷匯聚在翹角上後,頓了一頓猛然落地;在殿堂樓閣間,茂林修竹邊的地磚上,慢慢溶蝕出了大小、深淺不一的窪印來。


  蕭石竹翹著二郎腿,坐在天陽宮中正堂深處,他那張躲在深處牆上掛著的那塊牌匾,投射下的陰影裏的小帥臉上,雙目凝視著身前書案上的堆積如山的奏本,皺了皺眉,眼露幾絲淡淡的不願。


  可這些奏本又都是與九幽國的軍事行動有關的,自從他和鬼母同朝聽政後,這類事務一直是他在打理,不看奏本可不行。當下蕭石竹沉思良久後,最終還是慢條斯理的翻開了當頭那本奏本,細細閱讀後,抬起本還在他手中悠悠轉動著的龍豪毛筆,將筆尖點向朱墨硯台之中。


  才批了一會奏本,蕭石竹已經換了四五個坐姿。不是如崖上雄鷹一般蹲在寶座上,就是把單腿一縮,彎曲後踩在寶座邊緣,將筆杆斜著咬在嘴裏。


  全無絲毫的諸侯風範,更不像是個神之子,倒是像個小地痞。就連掛在他身後牆上畫中的如玉,見狀也不由得輕輕蹙眉。


  就在蕭石竹快沒耐心時,辰若忽然不報而入,在他身前站定後見大堂中隻有蕭石竹和如玉在後,才徐徐行禮,卻道:“主公,北邊又來信了。”。


  北邊是他們製定的暗號,特指酆都大帝;不明其理之鬼聞言,還以為他們說的是朔月島或是風暮郡呢。


  “哦?”蕭石竹雙目一亮,眼中登起的興奮,一掃之前眼中的不耐煩,趕忙問到:“什麽任務?”。


  “讓我暗中提醒一下秦廣王,把您最近的軍事部署,報給北邊。”一臉肅色的辰若又壓低了幾分聲音。


  蕭石竹聞言默然,微微沉吟著,他早看透了酆都大帝拿蔣子文使出的‘苦肉計’,也料到了這天的到來,隻是他本以為對方會用綠珠綠蘿來做聯絡,卻也沒料到對方會啟用辰若來做聯絡之鬼。


  這種情況隻能說明兩種問題,或許酆都大帝已然不信任綠珠綠蘿了,迫不得已啟用了辰若這顆他自以為還隱藏得很好的棋子。亦或者是,辰若已不受信任了。


  若是前者還好,後者則有不小的風險。一旦處理不當則會讓辰若殞命,自己也必將引火燒身。


  蕭石竹才想到此,便思索著對策的同時,暗自捫心自問:“近來我是不是囂張了點?”。


  他放下手中朱筆,以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桌麵,與屋外的滴答雨滴聲節奏一般;而那燈台裏的燭火,映在了他的眼中,在他那雙明亮如星辰的眸子裏,點起一點紅光。


  “這樣。”又沉吟良久,蕭石竹站起身來,緩步繞過書案:“你照常聯絡秦廣王,不要改變命令,我倒是要看看他怎麽處理?”。語畢之時,正好站到了辰若身前。


  “這.……”辰若聞言猛然一怔,她本是來尋求一個兩全其美的對策,卻沒想到蕭石竹直接選擇了冒險。若是蔣子文把真實情況告知了酆都大帝,那最近風頭正盛,土地突增的九幽國必然遭到打擊。


  “嗬嗬。”蕭石竹瞥了一眼她眼底深處泛起的憂慮之色,淡然一笑後,用不以為然的口氣說到:“你不必擔心,我這不是草率的決定,而是要試試蔣子文的忠誠。更何況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蔣子文不入市奏報,也有他鬼會這麽做的。”。


  他畫中的他鬼,自然指的是綠珠綠蘿兩姐妹。


  辰若聞言抬眼,注視著他眉宇間的自信,沉思良久後,還是選擇了服從命令;點頭應聲後,在蕭石竹的揮手間,轉身退出天陽宮去。


  玉闕宮中的天祿閣,前身是共工的藏書樓;它距天陽宮並不遠,為的是讓常在天陽宮裏辦公的蕭石竹和鬼母,能及時調閱各類文案。


  辰若出了天陽宮,轉了個彎,朝著石舫那個方向而去。


  她踩著那條由圓玉鋪成,兩邊種著不少龍血樹的小徑,走了約摸半盞茶的功夫,就站到了一座院中種滿了花瓣通體血紅,花蕊卻翠綠欲滴,且散發出陣陣奇香的屍花的庭院門前。


  “我替國母來取點卷宗。”眼色平靜的辰若,掏出一塊內宮的通行令,舉起給看門的衛兵們打眼一看就又收起。


  “辰若大人請。”衛兵領隊認得來鬼正是國母身邊的女官,趕忙推笑著側身讓路。


  “辛苦了。”辰若含笑點頭一答,緩步走入院中,朝著聳立在庭院正中處那座由八根呈六麵體的巨大綠鬆石石柱,由回廊聯成一體的怪異三層石塔而去。


  來到了塔中安靜的一樓大廳裏,那些堆滿了書箱和各式文案,卷宗的巨大書架前站定,辰若目光往前一掃,很快從書架間正中處空地上,坐在長長案幾後,往案幾上的白紙上抄寫著什麽的十幾個人魂中,找到了蔣子文的身影。


  她徑直的走到蔣子文身前站定,一瞥他正在抄寫的奏本,是三星島上秋霜寫來的後,不急不緩的道:“蔣大人,我替國母來取一些有關三星島今年耕地產量的奏本。”。


  蔣子文停筆,抬頭看著她,微微一笑:“辰若大人,你有手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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