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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1】偵查

  夜晚的陰風,拖著長嘯遊走在玉闕宮的殿堂樓閣之間,呼呼作響。


  就算白天如何炎熱,陰曹地府一到夜裏,總能在陰風中涼下來。


  坐在主樓裏的蕭石竹,對樓外風聲卻是充耳不聞。


  他臉上浮現一絲絲滿意的神色,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蕭石竹心知肚明,知道閻羅王到時候率兵北上,是要去鏟除那些已經和青丘狐國,暗中結盟,被北陰朝拋棄遺忘的酆都軍和玄帝軍,還有一直以來,與九幽國負隅頑抗的其他東瀛洲鬼國。


  借此削去青丘狐國的羽翼,也封鎖整個東瀛洲的西海岸。


  這還是蕭石竹親自安排的。


  而蕭石竹對長琴那樣的安排,也甚是滿意。而且他深知,閻羅王必定趁機北上的這種機密,以長琴的官職,在外人他鬼看來是無權得知的,自然也不會泄露出去。


  與此同時,蕭石竹嗅到一股淡香朝他而來。


  抬頭一看,正是已沐浴更衣了的鬼母,在辰若的伴隨下走了過來。同時朱唇輕啟,問蕭石竹道:“你看什麽奏本呢?”。


  “接待計劃和青丘狐王的行程安排。”蕭石竹不假思索,毫不隱瞞的就說了出來。


  話音落地後,絕香苑主樓內外又陷入一片寧靜。樓外風聲已經遠去,卻把涼意留下。樓中的百鳥,還有那天狗大花都已經沉睡。


  把鬼母送到了蕭石竹身邊的辰若,也沒有逗留,很快就行禮告辭,退了出去。


  在辰若離開了主樓時,巨大厚重的大門,已經緩緩徐徐的關了起來。


  寧靜的樓中,隻剩下了蕭石竹和鬼母夫婦。


  見沒有他鬼在場,鬼母膽子也大了起來,索性挪步到了蕭石竹身邊,側身坐到了對方的雙腿上,把搖椅壓得輕輕地向前一滾,又向後一搖。


  蕭石竹也沒說什麽,任由鬼母雙臂摟著他的脖頸,就這樣坐在他胸前。鬼母嗬氣如蘭,可蕭石竹卻麵色平靜得很,隻是慢慢地合上了奏本,放回了案幾上。


  案幾上的熱湯,已經變溫,不再滾燙。


  看著媚眼如絲的妻子,放好了奏本的蕭石竹嘿嘿一笑。


  接著,說到:“今天太累了,別折騰我了行不行?你就當,給我放一天假。”。


  說的那麽言不由衷,沒有絲毫的埋怨,倒是有些期許的意思。


  “不就是看幾個孩子和你玩鬧了幾個時辰嘛?”鬼母故意順著他的話,說到:“這不比你上戰場廝殺輕鬆多了?”。


  鬼母話裏話外的也無強求,多半是和蕭石竹開得一個玩笑而已。


  一提到那幾個孩子,蕭石竹臉上笑容立馬僵住。他隨之鎖緊的眉心處,浮現幾絲苦惱。


  不難看出,蕭石竹一提孩子們的玩鬧,就有點頭疼。


  主要是三個孩子在一起,太能鬧騰了,好像這方麵給蕭石竹已經造成了心理陰影。


  鬼母一眼就看得出來,蕭石竹暫時對這幾個孩子鬧騰的事情,是不願意再多說多提了,於是抿嘴一笑後,繼續調侃道:“戰場上殘肢斷臂,血濺橫飛,也沒有見你有什麽心理陰影,倒是幾個孩子,把你弄得筋疲力盡的。”。


  “還不是茯苓,什麽鬧騰她就玩什麽。還帶著茯茶,弄那個蹴鞠球,跑來跑去的。”蕭石竹說完此話,苦笑一下,眉宇間苦惱不減反增。


  不過苦惱歸苦惱,他也沒有厭惡孩子們,都是他的種,隻是對孩子們玩瘋了的鬧騰有些無奈而已,但絕不會就此厭惡。


  至少現在還不至於。


  就連對蕭茯雷,蕭石竹也沒有再把這兒子母妃,塗瑤清的怒氣和怨恨,嫁接到孩子身上了。


  “好吧,改天我說說她。”鬼母又噗嗤一笑後,這麽說到。


  “得了吧,她依舊會鬧騰,說了沒用。不過,我倒是開始有些擔心這樣的茯苓了,以後我怎麽給她找婆家?”蕭石竹一邊跟鬼母聊著家常,一邊把鬼母抱了起來,朝著床榻那邊去了。


  比起在戰場上,他蕭石竹經常提著的武器重量,鬼母算輕的了。


  很快,蕭石竹就把鬼母輕輕鬆鬆地移到了床榻邊,再輕輕地放到了床榻上去,自己卻坐在床沿邊上,愣愣出神。


  為女兒找婆家的事才想到,就暫時成為了令他很是苦惱的一件事,以至於蕭石竹眉頭,又緊鎖了起來,注視著身前腳下,地上鋪著的毯子上,那些細致又精美的圖案,愣愣出神。


  鬼母翻身,讓身子向蕭石竹側躺著,把滑軟的手蓋在了蕭石竹杵著床沿的寬厚手背上。


  摸到了蕭石竹手背上的幹燥和粗糙的皮膚。


  常年征戰和經常要出宮視察,經受了不少的風吹日曬,蕭石竹和那些太平天子的肌膚可沒法比。


  九幽國鬼醫早已說過,要用龍油給蕭石竹保養一下,但蕭石竹說國內各部,各地方,各項目,到處都要用錢,龍油價格不菲,不去弄這些他身體上‘表麵工程’,以此給斬釘截鐵的拒絕了。


  這就讓鬼母每次觸碰到他幹燥的肌膚,都一陣心如刀絞。


  執政君王做到蕭石竹這一步,已經不錯了。


  可蕭石竹還要因此背負罵名,那真的說不過去。


  隻可惜就算說不過去,還是有一些一肚子學問,但是於國於民都倒不出來,隻會每天在茶館大罵九幽國時局的書生,還是給蕭石竹按上了暴君罵名,在茶樓酒館裏,甚至是青樓女子的床上,把蕭石竹噴得體無完膚。


  就連蕭石竹幾年不用一次的神輿,和過去出宮南巡視察之事,也能被這些無用書生當作借口,拿來抨擊蕭石竹。


  說蕭石竹揮霍無度的同時,這些書生博士們,似乎把書讀到了狗肚子裏,瞎了眼,看不到九幽國強大的軍隊和便民利民的基建,是蕭石竹一口一口省下來的錢,打造和建造而出的。


  他們隻看到了蕭石竹出宮氣派,卻沒有看到一切開支,都是蕭石竹自己掙來的。也看得到蕭石竹懲戒叛國者的殘暴,暴屍荒野,懸屍城牆。卻看不到九幽國嚴苛的律法,讓犯罪率直線下降,別說是叛國者越來越少,就連官吏,膽敢結夥黨爭,也沒幾個敢動貪念的。


  這些書生罵蕭石竹的事,鬼母是知道的,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心如刀割的疼。


  同時也對蕭石竹覺得委屈。


  她強忍著心疼,對丈夫輕聲說到:“茯苓還小,你不用著急她婆家的事情。倒是最近,一些書生又開始噴你了,這事林聰給你上報了吧。”。


  蕭石竹從愣神之中,緩過神來,點頭著不以為然的道:“上報了,知道。”。


  他好像很不在乎,說得漫不經心。


  “知道你不讓他們下地獄啊,我們不是有刀山島地獄嗎?”鬼母急了,眼圈都有些發紅的急聲說到。


  按林聰的上報,這些人當中,不少已經開始領取了北陰朝的俸祿了。再這樣下去,他們就是北陰朝,在九幽國隨時可使的槍子。


  “言論自由嘛。”蕭石竹淡淡一笑,搖頭答到:“不危害我國和鬼民的利益,隻是噴我,就讓他們噴吧。都是些過去的老學究,不接受新事物,又不繼續學習的廢物,整天期盼著罵一罵我,就能恢複以前和過去的階級製度,平民不能上學等等製度恢複,他們也仗著不過屁大的學問高高在上罷了。既如此,你說整一堆廢物,那不顯得我多沒能耐啊。”。


  語氣依舊是漫不經心,但多了一些輕蔑和不屑一顧。


  末了,蕭石竹還補充了一句:“幾隻流浪狗對我犬吠幾聲,難道我要衝上去張嘴咬他們啊?”。


  鬼母原本還氣呼呼的,這下好了,又是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已經是轉怒為喜了。


  “放心吧,玄教盯著他們呢,安排了專門偵查他們的鬼呢。隨時隨地都能探查到他們的言行。還有百姓鬼民們雪亮的眼睛看著,這些人翻不了天。”見老婆開心了,蕭石竹索性多說幾句:“一旦他們有什麽叛國言論,司法部門也不是吃素的,會向他們問罪問責的,到時候他們拿了什麽人的什麽錢,都得吐出來給我充盈國庫。現在,我可沒那麽多閑工夫去搭理這些鬼。”。


  見蕭石竹如此考慮,鬼母想想也覺得沒有什麽不妥,就不再多說此事,隻是道:“既如此,那睡覺吧,明早還要上朝議事呢。”。


  蕭石竹點點頭,翻身上了床榻.……

  東瀛洲中部。


  在結束了連綿十幾日的暴雨天後,終於迎來了一天沒有下雨的天氣。


  但空中還是烏雲密布,一片昏暗。


  狻猊山北麵匯流的三江,無不是江水滿溢下淹沒過去的河灘,讓河麵比過去寬了至少一半。


  南麵江水,直拍狻猊山北麓山腳,衝刷著山腳的泥土和岩石,淹沒了野草灌木,浸泡著每一棵長在山腳的樹木。


  北岸也是如此,河灘早已被滾滾江水和翻騰波濤淹沒,不見真容。


  好在東瀛洲地勢不淺,而雨季就要過去了,要是暴雨再繼續下去,激流洪水能把整個冥洲淹沒,使其沉入海中去,永不見天日。


  但也就是這樣奇怪的天氣,造就了一種對鬼界來說,得天獨厚的條件,雨季之後東瀛洲的鬼米就會大豐收,產量比其他地方都要翻出幾倍去。


  一畝良田,都能有兩三畝地的產量,這正是蕭石竹對這個冥洲誌在必得原因。


  而現在,就在狻猊山對麵,隔江而立的林子裏,幾個黑衣穿在身上的灰毛狐鬼,借著夜幕和烏雲下的黯淡無光,躲在茂密的樹林之中,目光無不是緊盯著對岸的狻猊山。


  都知道,狻猊山位於中部地區,據守三江天險。進可攻,退可守,是東瀛洲兵家必爭之地。


  青丘狐王一開始和蕭石竹合作之時,本想率先占領此地,扼守狻猊山,無形中威脅南部地區的九幽軍。


  奈何九幽軍抓住了塗山氏的叛變,借助平叛收拾了他不少軍隊,一時間青丘狐王無兵可調,倒是讓南下的九幽軍有了時間,一個東進追擊北陰朝惡鬼,直撲狻猊山而來。


  就慢了一步,這狻猊山就劃入了九幽國的版圖裏去。


  這讓青丘狐王追悔莫及,但是,要和九幽國開戰,他還得把狻猊山重新搶過來才行。


  有了狻猊山,才算是讓九幽國在東瀛洲的駐軍們沒了門戶。


  這不,他青丘狐王前腳才離開了東瀛洲,早已安排好的十幾個精銳斥候,就按計劃趕到了狻猊山附近,進行偵查。


  就是現在藏身在河對岸林子裏的那十幾個狐鬼,都是青丘狐王安排的精銳斥候。


  他們這些斥候到此,已經有幾日了,隔著江水波濤,用千裏鏡對對岸狻猊山的群峰山嶺看了又看,也沒有發現山中有任何的防禦設施和工事,也沒有看到任何修建。


  雨霧之中,山中雖然有些朦朦朧朧的,但草木依舊繁茂,奇峰依舊險峻,山嶺還是那麽的奇秀。


  青丘狐國探子們看得到的狻猊山北麓還是過去的樣子。


  如此看來,九幽國似乎是還遵循著與青丘狐國的和平協定,為表示互不侵犯,就算占據了狻猊山地區,也保持不在北麓,不在麵向青丘狐國的地方建造防禦工事。


  隻是在山腳下,派了幾隻巡邏隊,沿著山麓邊境巡視巡視而已。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這些青丘狐國的精銳斥候也沒有輕易下結論。


  這天一黑,就派出了幾個水性不錯的弟兄,趁夜涉水,渡河而去。


  還是為了偵查,要去那山脈南麓看看。


  現在還躲在狻猊山前河對岸的青丘狐國斥候們,翹首以盼等著前去偵查的同伴回來。


  這左等右等,大半夜都過完了,到了下半夜開始後,都快到黎明時分了,派出去偵查的幾個狐鬼,才又在寬廣江麵上,在翻滾波濤之中奮力朝著河北岸遊了去。


  這幾個狐鬼,去的時候一個數,回來時又是一個數量。


  沒能回來的倒不是死在了九幽國的士兵手下,隻是這江中激流太凶猛,稍有不慎,狐鬼在波濤中沉了下去,就沒能在浮起來。


  準確的說,浮起來,又遊過了三江後,安全抵達北岸的,隻有一個狐鬼斥候。


  看著這個幸存的斥候回來,回到了其他斥候身邊時,為首的斥候首領,立馬有些驚訝的問到:“其他的兄弟呢?”。


  但還是不敢高聲,盡量把聲音壓得很低,很輕。


  “淹死了。”幸存斥候冷得渾身一抖,身上甩下了無數的水珠,飛射四方。


  其他的斥候趕忙取來一件裘皮,裹到了渾身發抖的幸存斥候身上。


  “你們去偵查,沒有被發現吧?”斥候首領,又問了一句。


  眼中還是充滿著警惕和緊張的神色。


  同時打了個手勢,派出四個手下,去警戒四周去了。


  又是渾身一抖的幸存斥候,搖了搖頭,低聲道:“沒有,但是山上安排了崗哨和巡哨,我們連山頂都沒有靠近,也沒能進入南麓地區。”。


  聽幸存狐鬼斥候這麽一說,為首的那個斥候首領,眼中警惕漸漸地化為失落。


  本就是要偵查南麓的,卻是無功而返,斥候首領自然免不了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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